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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谜之队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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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繁啊,咱们谈谈?”
说服白溪未果之后,经理转头又去敲开了繁一的房门进行游说。
一番“苦口婆心”的“炒CP的一万种挣钱方式”说明之后,经理总结:“……所以俱乐部的意思是,希望你跟白溪小选手成为宣传搭档,当然平常的工作一切照旧,宣传是由我们这边进行的。而且,白溪选手已经同意了。”
如果白溪在场可能会被此人的厚颜无耻震惊:“刚刚说好的不输比赛就不炒CP呢被你吃了还是被狗吃了?!”,但是,显然,经理有自己的看法:
“后天肯定是赢不了了所以四舍五入就是白溪同意了”。仔细想想真是毫无破绽呢。
繁一面无表情地听完他啰里啰嗦的万字演讲,最后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他说:“我不同意。”
经理:“……”
繁一觉得他似乎没听清,于是又清晰地重复了一遍:“我不同意。”
不知为何,他的面无表情看起来认真而坚定。经理被震得愣了一下,半晌才接着刚才的话说:“……呃,但是白溪选手……”
“我是来带领战队获胜的。合同写得很明白——我不参与商业活动。”
他说完就起身给经理拉开了门。
于是出门觅食的白溪就刚好撞见了这一幕——繁一打开门,站在旁边用压迫性极强的目光盯着经理,然后经理一个字都没说出口,灰溜溜地离开了。
真乃壮士啊!!!!!!
想到自己被迫立下的“输了就滚蛋”不平等军令状,白溪简直泪目:他究竟是用什么方法轻描淡写地搞定经理的!真的好想知道啊!我光是忍着不打爆经理的头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在这种“居然有人能强迫经理夹着尾巴滚蛋”的光芒四射崇拜滤镜下,她发现繁一的肩膀宽宽的,脊背笔直,衬衫收出腰线,眉眼里虽然一直都是淡然,有点生人勿近的清冷,但看起来还挺……帅。
可能是她看得有点久,繁一投向她的目光带着点疑问:“什么事?”
“没什么,我路过,准备去吃饭。”白溪笑笑,“不过刚刚经理走的时候那哑口无言的样子……你真厉害啊。”
繁一缓缓眨了眨眼——还真的有点像机器人读条——然后好像明白了什么,看着她的眼睛说:“我要说明一件事。”
白溪睁大眼睛:“嗯?”
“我对小朋友没兴趣。”
“……”
“也就是说,我对你……”
白溪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会意之后一秒爆炸:“不是!我也对你没兴趣好吗!我就说一句你很厉害而已啊!大哥你究竟想什么呢清醒一点!”
繁一看了她两秒,然后说:“哦。”
过了一会儿又说:“那就好。”
……气氛十分尴尬。
白溪自我反省了一下【究竟是他太神经病还是我把话说得很奇怪】,最后得出了结论:
他估计真的是个神经病。
怎么办我进队第一天就发现队友有个自恋狂【手动再见】
白溪一边在内心疯狂吐槽一边进了电梯准备下楼去餐厅吃饭。因为TK算不上豪门没法给选手开出天价工资,A市房价又奇高无比,所以绝大多数队员都在俱乐部大楼里同吃同住,平常气氛倒也相当和谐。
但她现在的气氛就很不和谐——进电梯的时候没注意,刚刚发现苏酥也在里面。
而且脸色还很差……
本着“刚进俱乐部要跟大家处好关系这样一来比赛才有人给我助攻”的原则,白溪试图搭话:“欸,小苏,你也下去吃饭吗?”
没想到此君完全不领情,一个眼刀飞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小苏是你叫的?”
……我这不是下午听见大家都这么叫你嘛。而且,不就是赢了你一场1V1,干嘛凶成这样。
不过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助攻,为了后天的比赛,忍了忍了。
“呃,那……苏哥?”
苏酥的脸绿了一下,估计也是一阵恶寒——毕竟从白溪了解到的资料上来说,他比自己还小几个月,而且看看这一米七多点的身高和自然卷蓬蓬的头发,说他是一脸不高兴的初中生恐怕都有人相信……
“有事说事!”他不耐烦道,“少跟爷套近乎,爷不吃这套!”
这时候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他对下午输给白溪这件事耿耿于怀。但问题是她是凭实力赢的,一没使诈二没趁人之危,苏酥自己技不如人,凭什么给她脸色看?
连着被呛两句,白溪也有点火大——没法跟经理对着刚是因为他发我工资,你一个1V1打不过我的有什么资格冲我使小性子?我是你男朋友还是你爸爸?
其实主要还是刚刚跟经理对峙这件事给了她很大的心理压力,这时候火气一下子就被点着了,于是也冷下脸,说:“套近乎?你恐怕想多了。”
这时“叮”的一声,电梯到餐厅的楼层了,白溪马上就出了门,看都没看他一眼。
“你回来!”苏酥从后面大步追上,紧紧跟着她,“你什么意思?”
白溪没理他。
她自顾自拿了餐盘,开始选菜。不得不说TK还是请了专业营养师定菜谱的,至少摆出来的东西都少油少盐,膳食结构也是外行人可见的合理。虽然拦不住队员在外边乱吃,但喂养健康的电竞选手还是完全没问题——毕竟不是搞田径的,对体能要求没那么高。
从出电梯开始,苏酥就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脸色特别难看,一直都处于“试图放点什么狠话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状态,弄得白溪都有点同情他——这孩子这么心高气傲又不会说话的究竟是怎么活到今天还没被人打死也是个谜。
白溪拿了一杯柠檬水,一小碟白灼小管、上汤竹荪芦笋,正从电饭煲里盛饭——她吃饭的时间好像有点早,餐厅里空空荡荡的,没有别人。
苏酥突然爆发:“你TM别小看我!!!”
她被这一声怒喝吓得手一抖,碗都差点摔进电饭煲里,愣愣地答:“啊?”
她的表情被苏酥理解成了“咦原来你还在这里吗我都没注意”,于是更加愤怒:“你TM什么意思?不就是赢了一场吗凭什么就小看我?”
白溪:……我甚至不想和智障儿童说话。
她不答,转身就端着餐盘走了。心想也不知道是谁,“不就是输了一场”就折腾成这样,本来没小看你的都小看你了。
苏酥堵到她面前,虽然只有一米七多,但近距离站过来也是杀气压顶,颇有威慑力。
但可惜了,单论硬气真没谁能赢得过白溪。
她仰起脸,峻声道:“滚开,别挡路。”
面前的少女剑眉星目,眼神灼灼,上挑的眼尾极富攻击性,气势逼得苏酥一愣。
白溪趁他发呆,快速从他身边走过,正想着这场闹剧赶紧结束,就听见身后苏酥赶上来的声音。
……总不能跟他在餐厅里赛跑。
她索性把餐盘往旁边的桌上一搁,转身抱起手臂,冲他一挑眉:“你到底想干嘛?快说,说完我还要吃饭。”
苏酥登时一腔气血上涌,被激得面色通红,急的语无伦次:“你你你……你不能……”
他什么狠话都放不出来,跟白溪大眼瞪小眼了三秒钟,突然破罐子破摔,把桌上的餐盘往地上一掀!
登时几声碗盘跌落的脆响,菜肴汤汁全都溢出来洒了满地,水杯被摔得粉碎,面前全是晶亮的玻璃碴。
白溪一看,好啊这是要打架的节奏,二话不说就开始把袖子往上卷:他娘的闹起来还没完了,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真当我好欺负是不是!
结果她满目杀气地抬起头准备把这智障儿童打得满地找牙,却发现对方眼眶都红了,眸子里水光潋滟,正咬着牙低头看他打翻的一地狼藉。
白溪:……等等兄弟你先别哭好吗……你别哭我们万事好说!
她只得挽着袖子站住了,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苏酥突然蹲下来开始收拾,笨手笨脚地把碗盘往手中摞。白溪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动,正想着这是来哪一出啊,忽然看见一滴眼泪掉进脏兮兮的餐盘里。
少年没抬头,瓮声瓮气地小声说:“……动手是我不对。”
想了想补充道:“但你不能看不起我!”
白溪看着自然卷通红的耳垂,几乎能想见少年满脸通红强忍着不哭的模样,突然就觉得有点没意思——跟这种小朋友较什么劲呢?
“……没有看不起你。”
她懒得多解释,也不想继续待着平白伤害幼小脆弱的心灵,说完转身就回房了。
当晚有人轻轻敲了下她的房门。开门发现是一大袋外卖。
……哪里来的小鬼。她想。
这种感觉其实很无力。白溪跟苏酥在这方面的心智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她想的全是“后天要怎么才能赢”“要怎么才能成为主力升职加薪还清欠款”,跟现在的队友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竞争关系,只有“尽可能相处融洽”这一个思路。所以她根本就搞不明白为什么苏酥输了一场就像神经病一样跟自己较上劲了,觉得整件事都莫名其妙的。
但又能感觉到苏酥是真的委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所以又是非常真实地担忧他这种情绪影响整个队伍后天的发挥。
总之就是那种很虚无缥缈又很现实的荒谬感。
她无奈地入睡,心中祈祷着明天大家都能恢复正常,好好训练,不要因为莫名其妙的事耽误后天的比赛。
结果第二天就发现flag立得太早果真是要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