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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你也嫉妒吗 ...

  •   邬真和贺诚是一对继兄弟。
      当他们一起出门,遇到的情况分两种。

      认识他们的人会惊讶又感慨地说:“兄弟俩长这么大,感情还这么好,好不容易。”
      不认识他们的人,会隐蔽地猜测怀疑他们是情侣。

      为什么?
      邬真偶尔大感疑惑。
      “难道我们两个看起来很像是在谈恋爱的样子?”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手还被贺诚拉着。
      但是邬真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兄弟之间偶尔拉个手也没什么不对。
      他们又不打情骂俏,打情骂俏是情侣做的事,他们是兄弟,所以只会普通牵手。

      邬真抬着眼,眼也不眨地望着过马路的家长牵着小孩的手。
      ——就像这样。

      邬真活泼好动,小时候最爱上街疯跑,他的手贺诚从小拉到大,现在已经成为习惯。
      有责任心的人对待小孩都不免这样。虽然邬真已经不是这个年纪。

      贺诚没回头,把邬真的手又往前攥了一下,“不用管。”
      邬真:“我也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不能用这种方式来衡量来解读。”
      贺诚看他一眼,低声肯定,“是。”

      邬真开始盯着马路对面其他情侣看,他们也在牵手。
      过了一阵,又低头看了眼。
      贺诚的手和他交握,紧紧相牵。
      乱糟糟的黑卷发拂住他绿色的眼睛。

      虽然邬真不觉得牵手有什么问题,但现在,他脑子里挤出一个崭新的、亮晶晶的疑问。

      和哥哥牵手。
      以及和恋人牵手。

      两者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吗?

      邬真是突然好奇的,回去之后立刻发了朋友圈。
      【想知道情侣之间牵手感觉是怎样的?】

      红点不断往上冒,熟人的头像闪烁不停。
      【嗯?啊?真真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
      【不都是手吗,能有什么差别】
      【没谈过不知道。但每次真真拉着我的时候我的心脏在脑子一直里面跳】
      邬真吓一跳。
      他回复:【对不起!】

      【其实根本不是真真的错】
      【真要说的话,或许应该是会被荷尔蒙影响有怦然心动的感觉、黏着不想放手的感觉】

      和贺诚牵手不会有这种感觉。
      邬真想。
      恋人和哥哥就算做同样一件事情,果然也会有本质的区别。
      他继续翻下去。
      【那咋办我和真真牵手也会这样!】
      【0人问你】
      【要说对牵手有感觉,还得是初恋,电影里不都这么拍吗?】

      邬真若有所思。

      一路翻着,邬真忽然看到贺诚发来的弹窗消息。
      哥:【怎么了?】
      邬真从来很坦率。
      煎蛋说两句:【我想谈恋爱!】

      他扭头看了一眼窗外,复古红木窗户外是摇动的绿色。
      这样灿烂明亮生命力强盛的季节,的确让邬真有尝试什么事情的欲望。
      他兴致勃勃地告诉贺诚:【如果真的谈恋爱,一定第一个和你说!】

      对方输入中反复跳动。
      好一会儿。
      哥:【好。】
      紧跟着。
      哥:【你对他有什么要求?】

      煎蛋说两句:【要会做饭!要做饭非常好吃。最好和哥做的一样好吃。性格要和我合得来,要有耐心。最好是认识的朋友,这样性格脾气很熟悉,有矛盾也很好解决】
      【最好年纪比我大一点,但也不能大太多……】
      【要有很多精力很多时间,能让我和他一直说很多话。因为我话真的很多!】

      哥:【不多。】

      煎蛋说两句:【是哥才觉得不多。】
      煎蛋说两句:【大概就这些、我已经绞尽脑汁了,哥有什么想法吗?】
      煎蛋说两句:【等待.jpg】

      [对方输入中……]

      邬真等待中,屏幕上忽然有新消息弹出。
      他愣了下。

      “叮咚——”
      特别关心的提示音。
      贺诚看着邬真的新消息弹出。
      煎蛋说两句:【哥,我觉得好像有个人符合我的标准】

      贺诚手指一顿,在这瞬间有奇怪的朦胧的尖刺一样的躁动驱使他打字。
      【谁?】

      煎蛋说两句:【这个人我们两个都认识。】
      煎蛋说两句:【是不是非常好猜?】

      *

      邬真的第一任男友是他和贺诚的共友,叫方奕白。
      和邬真也差六岁。
      相当于看着邬真长大,知道邬真超多糗事。
      在邬真的概念里,看过他这么多糗事的人怎么可能喜欢他,邬真自己追忆往昔都会抱着头砰一声倒地。

      但是他自己找上门。
      还很吻合邬真的要求。
      邬真好奇地同意了。

      咖啡厅,屋子里有木质香和咖啡豆的香气,邬真和方奕白坐在一块。
      邬真在牵着他的手。
      方奕白长相有些异域感的帅气,带着几颗耳钉。表情看似冷峻,只是以耐心和体贴的姿态任由邬真摆弄。
      实际上细看就会发现。
      他的耳朵很红,眼皮一直在抖,呼吸非常急促。

      方奕白有些肉眼可见的紧张,整个人僵硬无比地被温热的手心攥着,声音都不由自主地沙哑,竭尽全力伪装的平静也显得很僵硬,“怎么样?”
      他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发散出去。
      去看街边的路人和车辆,夏风中飘动的灌木丛,过于盛烈的阳光。
      但是、失败了。
      浑身上下全部的感官,似乎都调动集中到两个人交握的手上。

      怎么能这么,这么的……

      奇异的电流从手心窜起,细细密密地往五脏六腑钻。方奕白无法呼吸,面红耳赤,大颗汗水从打理清爽的发丝淌到眉弓。

      他以前和邬真也碰过手。
      对,不能叫牵。
      只是交换物品的时候不慎碰一下,或者朋友之间理所当然地勾肩搭背一下……
      那种时候,偶尔的接触都已经让方奕白头脑发晕后背酸麻,小心翼翼地回味很久。
      牵手的感觉,原来还可以更胜一筹。

      方奕白在火热的地狱里熬练着,竭力保持自己面部表情的平稳不狰狞。
      邬真眨巴眼睛。
      “嗯……”
      他发出严肃的沉吟。

      显而易见,对他而言爽到恨不得叹息的牵手,对邬真来说毫无感觉。

      邬真抬起眼。
      他有一双绿眼睛,藏在马驹般细密绒长的睫毛底下。
      总是翘着嘴角,谁看都觉得好说话。然而眉眼却有些亮眼的锋利。清爽又干净,非常惹人注意的一张脸。
      少年气。
      这张脸会让人觉得邬真还很年轻,虽然邬真的确年轻。
      但年轻和年轻也有所不同,邬真的年轻带来轻快敏捷相当明朗的感觉。

      邬真奇怪:“就算是恋人,牵手的感觉好像也没有很特别。”
      方奕白声音有些沙哑,“多牵会儿可能就好了。”

      邬真觉得可能是的,他没有松手,“奕白哥有什么感觉吗?”
      方奕白词穷,“呃、!”
      他要怎么说。

      说被邬真牵下手就大脑一片空白,还是说自己的心情紧张局促喜不自胜。大邬真六岁,在邬真面前怎么也该有点成熟稳重的样子。

      他嘴硬说,“和你一样。”
      “哦。”邬真仔细观察了下他的表情,认真点头表达赞同,开朗道,“可能因为我们之间没有爱情。”

      方奕白:“……”
      他笑了,“是,是。”

      邬真眨眨眼,皱眉,又困惑地发出疑问,“不过爱情要怎么培养?”
      方奕白:“呃。”
      他说:“从觉得对方可爱开始?”

      邬真挪开交握的手去端饮料。
      方奕白的手下意识跟了下,又攥着拳头忍住。

      邬真咬住吸管狠吸一大口冰饮,畅快地眯着眼睛享受了下,翘着嘴角询问,“我一直和奕白哥交往,会有一天喜欢奕白哥吗?那时候再牵手和现在牵手有什么不同?”

      “如果我以后真的喜欢上奕白哥,奕白哥却还是不喜欢我,会勉强自己和我在一起吗?”

      “话又说回来,我从小是奕白哥和哥看着长大,奕白哥一直不喜欢我,是不是本来就说明我们之间没有那样的感情……”
      邬真真的迷惑不解。
      “大家都说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但我觉得不对。”
      “相处也许只能培养出亲情而不是爱情。嗯,像哥对我那样。奕白哥,你说是不是?”

      邬真的话叮叮哐哐噼里啪啦金豆子一样砸下来,方奕白被砸得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

      邬真和他牵手。
      邬真还问他以后喜欢上他要怎么办。

      他脑子都热到爆炸,嗡嗡地振动着,神经思维被邬真发来的信息一个劲儿地狂揍。
      他只能一味地说:“对。”
      邬真想了想,“不过也可能因为我和奕白哥太熟悉了,所以把奕白哥当哥哥看,才会没什么感觉。”
      方奕白抬头看他,笑了声,“但你不会和他谈恋爱。”

      邬真愣了下,第一瞬间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会有这种离奇假设。
      随后有些后背发毛。
      邬真将这种发毛的感觉归咎于刚刚的冰饮料,他肯定地说,“当然不会!”

      邬真的的确确被贺诚看着长大。和邬真相处更多的人是贺诚,照顾邬真的人是贺诚。
      他们生活在一个家庭里,朋友彼此认识,共享一对父母。
      恋人是可以牵手接吻的关系。
      但他和哥哥不是。

      ……

      第一次谈恋爱多少有点新鲜劲儿。
      邬真和方奕白一直牵手,直到方奕白把邬真送到家门口,没分过几次的手才松开。
      邬真挥手,“我进去了,奕白哥。”

      方奕白笑着点头,目送邬真打开门,身影渐渐消失,呼出一口气,抬起自己的手看了又看。
      转眼就感到一种针扎似的熟悉冷意。

      他视线一偏,在一楼客厅的窗口,漆黑的影子伫立在窗帘旁,如同冰冷死寂的石膏像一样注视他。

      是邬真的哥哥,是他的朋友。
      是贺诚。

      方奕白和他隔着很远的距离对视。
      贺诚性格冷漠,但非常宠爱弟弟,方奕白对邬真很好,但贺诚对邬真还能够更好。
      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在邬真看不到的时候陷入这种关系微妙的比较和竞争之中。

      方奕白无意识地勾着嘴角笑起来,几乎没有察觉到这种微笑里微弱的攻击性和挑衅意味。
      贺诚的视线平静,如同一潭冰冷漆黑的死水。

      然而这么多年的朋友,方奕白太清楚了。

      贺诚恨不得一把提着他的领子把他从他和弟弟的家里扔出去,再神经质地打扫他踩过的地板、清理弟弟和他牵过的手。

      偶尔方奕白有些惊讶。
      关于贺诚过于旺盛的嫉妒心。

      以及他强大自制的忍耐能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你也嫉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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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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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