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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7.
      一场又一场的雨过后,夏天伴着蝉鸣如约而至。
      我不喜欢八月,无论是那似火的骄阳,还是繁忙的假期客运高峰,我都深恶痛绝,唯一让我感到安慰的好消息,就是小囡断了奶,刘伶的转飞申请已经批准了。
      我们一起飞的第一个航次是普吉岛,在那里我们可以逗留两个整天,然后直接转道法兰,连续飞一个多月的欧洲航线。
      郭红星和小囡,杜康和唐悠悠也都在这趟航班上。
      因为我和刘伶能在普吉停留两天,杜康来了兴致,提议大家伙儿都一起跟去转转,权当度假了。我瞟了一眼杜康,我说你丫那是想去度假吗?八成是想去看人妖。杜康哈哈大笑,拍拍我肩膀说,小白,这次你还真就猜错了,人妖有什么看头,哥哥我是想去看表演。
      登机的时候,我在门口负责迎宾,小囡因为是第一次坐飞机,看什么都好奇,两只小眼睛提溜乱转,四下打量个不停。进了舱门,她突然看到了我,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用力扭动身子张开手想要从郭红星怀里挣脱出来,嘴里大声喊着,小妈,高高,小妈,高高。
      我强忍住笑,赶紧弯身鞠躬,“您好,欢迎登机。”
      小囡张大了嘴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不知道她小妈今天怎么这么有礼貌。
      我冲回头一直盯着我看的小囡挤挤眼,冷不防杜康伸开胳膊一下抱住了我,轻轻在我左右脸颊来了个贴面礼,然后微微屈身双手合十对我说道,“萨瓦迪卡。”唐悠悠捂嘴偷乐,而后面紧跟着的男乘客看的是一脸凌乱,胳膊还动了动,我估计是在想,要不要照猫画虎,也给我来这么一下。
      杜康你个王八羔子,居然敢吃老娘豆腐,到了我的地盘还能让你给欺负了,看一会儿怎么收拾你。我一边继续微笑说着欢迎登机,一边心里暗自腹诽。
      飞机拉升,穿过云层,很快进入了平稳状态,我和刘伶开始忙碌起来,在机尾的操作间里为乘客准备饮料和餐食。
      我拿过一个纸杯,分别把橙汁、番茄汁、雪碧、王老吉和咖啡都往里加了一点点,用小勺轻轻搅拌着,刘伶好奇地看着我,问我这是做什么。我贴在她耳边把刚才杜康登机时候戏弄我的事儿悄悄说了,刘伶捂着嘴笑弯了腰,随后不知从哪又翻出瓶老干妈递给我,冲着杯子努努嘴,我微微一笑,心领神会。
      送饮料的时候,小囡见了刘伶高兴的手舞足蹈,大声喊,妈妈妈妈,抱抱抱抱。刘伶俯下身去,笑着摸了摸小囡胖嘟嘟的脸蛋,继续工作。小囡见了我又大喊,小妈,高高,小妈,高高。我也俯下身去,冲她挤挤眼,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偷偷塞给她两块儿糖。前座的一个老爷子闻声回头冲郭红星直竖大拇指,说你这当爹的真有福气,这小娃见了美女就叫妈。旁边的乘客都笑了,郭红星满脸尴尬,我和刘伶也差点憋的受了内伤。
      给杜康发饮料的时候,我态度温柔,声音甜美,我说先生,请问您想喝点什么?
      杜康想了想说,番茄汁。
      我把准备好的特调饮料递给他,“先生,您的番茄汁,请慢用。”我没有骗杜康,这杯里真的有番茄汁,他要什么汁这杯里就有什么汁,一应俱全。
      杜康可能是真渴了,一仰头就是咕咚一大口,随后五官瞬间就变了模样,呛得他鼻涕一把泪一把,低下头咳个不停。我说先生您没事吧,一边递过几张餐巾纸,一边在他后背上用力拍打着,他大爷的,我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
      在普吉的这两天,连小囡在内,每个人都那么开心,那么快乐。
      白天,我们流连在邦涛海滩上,白云蓝天下,红星和刘伶拉着小囡,追逐着海浪惊叫奔跑,杜康带着唐悠悠骑着摩托艇在海上飞驰,我坐在躺椅上,惬意地喝着新鲜的椰子汁,眼前的这一幕一幕,像画一样,让我觉得人生就应该如此美好。
      夜晚来临,我们乘车去芭东夜市,排挡上鲜活的大龙虾,皇帝蟹,老虎虾都让我口水横流,我拍拍杜康说,“同志,组织考验你的时候到了。”杜康握紧拳坚定的点点头,“请组织放心,轻伤不下火线,今天不吃撑死我们绝不撤退。”
      回到酒店,哄小囡睡了,我们五个人就围坐在房间的院子里喝啤酒,说天南,说海北,说我们的每次聚会,说我们小时候的种种趣事。刘伶提议让我们三个人每人讲一个对方小时候的糗事,我说刘伶你太坏了,你这是让我们自相残杀,刘伶说不是自相残杀,是让你们相爱相杀。
      郭红星先讲了一个我的故事,他说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江小白同学处心积虑,忍辱负重,卧薪尝胆,苟且偷生,终于获得了一次当升旗手和领着大家宣读校训的机会,当时老师给丫别好了胸麦,丫雄赳赳气昂昂的就上了升旗台,结果你们猜怎么着,那天风特大,她刚把旗扔出去,就被风吹过来糊一脸,结果丫随口就来了一句,“哎我操这破旗。”当时台上的校长和老师脸都绿了。
      所有人都笑的前仰后合,嘴里还念叨着,“艾我草这破旗”。我瞪着郭红星看了半晌,然后也噗地一声乐了出来。
      杜康也讲了一个我的故事,我让他说郭红星的,他说算了,我老胳膊老腿不一定能打过他,还是捡软柿子捏吧。
      杜康说的是我五岁的时候,他有一次来家找我玩,看见我正闭着眼安静地坐在院子中间的一个纸箱里,箱子的四角用绳子各拴着一个氢气球,杜康问我,说江小白,你干嘛呢?我睁眼看了他一下说,等风来。杜康又问,等风来干什么?我觉得他这个问题问的很白痴,瞟了他一眼之后答道,我要上天。
      众人听完都笑岔了气儿,郭红星说,江小白,你丫应该再绑几个二踢脚和窜天猴,保不齐还能登月呢。
      我没搭理郭红星,把瓶里的酒一口干了,微微一笑说,“二位都讲完了吧?这回该轮到我了吧?”刘伶来劲了,使劲鼓掌,“来,小白,整点狠的。”
      我说,“既然二位大哥闹着玩也下死手,那就别怪小妹我不客气了,咱先来一个杜总的热热身吧。”
      “话说在一个晴朗的午后,我们杜康同学参加高中生足球联赛,我跟你们说,丫那天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满场飞,有球铲球,没球铲人,吓得对方球员一看他冲过来都哆嗦,后来我们才知道,他发挥如此神勇,全是为了观众席上坐着他的梦中情人,对了,杜康,那姑娘叫什么秋来着?”
      “李婉秋。”杜康笑笑回答,不动声色。
      “对,李婉秋。上半场结束的时候,杜康脚受伤了,被担架抬下来,队医正包扎的时候,那个李婉秋小跑着就过来了,一把给我推边上去,关切地问他,杜康啊,你伤的重不重啊?下半场还能不能上了啊?你们是没看见当时杜康那样,一大老爷们感动的都快流泪了。结果人家姑娘没等他回答,又说了一句,你要是不行就歇歇吧,我男朋友是你这位置的替补,下半场就让他上吧。”
      短暂的沉默后,大家伙儿就是一阵疯笑,刘伶趴在我身上,边笑边说,不行了不行了,小白,我肚子受不了了。唐悠悠也说,小白姐,你这故事,完全颠覆了杜康在我心目中的高大形象,我说是吧,那等有空姐再多给你说几个。
      等大家笑够了,我拍拍桌子,妩媚地看着郭红星笑笑,“红星,是不是该你了。”
      郭红星抱着胳膊往后一靠,笑道,“来着,哥哥我体格好,挺得住。”
      我环顾了一下众人后,缓缓地说道,“曾经有句话叫做不畏严寒,永攀高峰。我想大家都听过,可你们说巧不巧,初中的时候,我们班有个女生就叫阎寒,而隔壁班居然有个女生就叫高枫。”
      说到这里,我故意停了话头,卖个关子,大家都睁大眼好奇的看着我,等着我的下文。
      郭红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拉着刘伶的胳膊说,“嗨,你听,小囡好像哭了,快点儿进去看看。”
      刘伶将信将疑,放下酒瓶赶忙起身往屋里跑。
      郭红星一看刘伶离开了,马上双手合十,对我连连作揖,“姐,您是我亲姐,我服了,心服口服,以后您说啥就是啥,指哪我打哪,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嘴下留情,嘴下留情。”
      我趴在桌上笑出了眼泪,郭红星服软的样子真可爱。那一刻,喜悦和幸福把我的心涨得满满,多好,我们的童年,多好,我们的青春,多好,我们的今天。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蔚蓝的海岸边布满了棕榈树,在棕榈树群的中央有一幢木屋,常年住着三对白发婆娑,步履蹒跚的老人,他们或在院里侍花弄草,或依偎在炉火边读书,或围坐在草坪上闲聊,或在露台上泡茶赏月。那里日日风轻云淡,洒满阳光,那里终日饭香扑鼻,笑声不断。
      漫长的航程终于熬过去了,我和刘伶皆已身心疲惫,车开出机场,望向窗外,高速路边的树叶居然已经微微泛黄了,一阵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响声,我裹紧了衣服,心中暗念,秋天来了。
      回家的第一件事儿就是补觉,我和康桥通了个电话,报了平安之后,就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见到康桥,已是两天之后,他接了我去吃韩式烤肉,烟雾缭绕中,康桥笑着问我,说怎么连续飞了一个多月,你还变胖了一点点儿。我扁扁嘴装出一副可怜相,我说我不是变胖了,而是睡肿了。
      我一边吃一边端详康桥,一个多月没见,他反倒清瘦了不少,脸色看上去也不是很好,隐隐地显出几分疲态,我问他,最近工作很忙吗?康桥笑了笑说,还好。我轻轻“哦”了一声,低下头去,我觉得他的笑很勉强,似乎藏着什么心事。
      回想起来,距离第一次遇到康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整整七个年头,那一年,我二十一岁,他三十八岁。
      认识康桥的时候,我还在飞国内段,那天航空管制,飞机晚点了,我们机组所有人都在候机厅等待上机,我捡到了康桥遗落在座位上的手机,从那以后,我们就慢慢有了联系,再以后,我就成了他的女朋友,其实准确点说,应该叫“小三”。
      康桥的眼睛很特别,说实话,我第一次见到就被强烈的吸引住了,特别是他笑的时候,雾蒙蒙的,总感觉像有层浮纱在眼波中流动,深邃而又神秘,让人猜不透也看不穿。
      那个时候,我刚刚从上一段的情殇中慢慢走出来,我渴望有人关怀,渴望被人疼爱,而他的温柔,他的气味,他的谈吐,他的眼睛,还有他对我的好,无一不让我深深留恋,虽然他跟我说过他有老婆有孩子,不能给我名分,可我还是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他,如飞蛾扑火一般。
      康桥对我说,他从小经常做一个梦,梦里的女孩长发飘飘,肤白如雪,有一双无比清澈的大眼睛,像来自清泉中的精灵,她坐在马上,他牵着缰绳,两人漫步在芦苇江边。而他见到我的第一眼,就被深深地震惊了,他说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梦中的那个女孩,居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了他面前。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我宁愿相信我就是他梦里的那个人。
      初时的日子总是甜蜜幸福,我们爱的昏天黑地,如胶似漆,一分钟都不想和对方分开,我傻傻地说,康桥,你要好好活着,活到一百岁,等你将来老了老婆不在了,我会好好伺候你。康桥说好,那我就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盖个木屋别墅,咱们老了就在那里相依为命。我说我不要名分,不打扰你,不破坏你的家庭,只要你空闲的时候能一直想着我就好。康桥怜惜地把我抱在怀里,说谢谢你让我又重新看到了生命的色彩,我发誓,我会好好爱你一辈子,照顾你一辈子。
      甜言蜜语总是那么悦耳,那么动听,那么信誓旦旦,可一辈子,一辈子究竟会有多长呢?我们轻易许下的诺言,在几个月后就轰然崩塌。
      人终归是贪心的,我不要钱,不要名,可是我想要他的时间,想要他常常陪在我身边,而他,出差多,工作忙,即使在北京,周末也一定要回家陪伴孩子,他能给我的时间,少之又少,起初,我并不埋怨他,有时候在我这呆的晚了,我还会催促他早点回家,别让他太太担心,可时间久了,我觉得我快要精神分裂了,在他面前,我扮演着一个心甘情愿,通情达理的好情人,可他走后,我一个人守在冰冷冷的屋子里,又会心中满是怨念,埋怨他不能接我电话,埋怨他约会时候像贼一样左防右看,埋怨他接老婆电话时的温柔体贴,埋怨他听我讲话时还在翻看儿子的照片,种种埋怨,我都深埋于心,不曾对他说起,我不想给他添麻烦,不想让他内疚自责,可这怨气就像种子一样在我心里生根发芽,野蛮生长。
      我渐渐变得不可理喻,从第一次到第二次,我们开始了无休止的争吵,甚至几次康桥摔门而去。两年的时间里,我们分开,又复合,分开,又复合,这段感情仿佛进入了一个死循环,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康桥已经被折磨的心力憔悴,而我,也几乎精疲力竭,直到那场车祸的突然出现。
      车祸过后,康桥曾去医院偷偷看过我两次,而每次在走廊擦肩而过,我竟对他视而不见。他问了吕布我的病情,才知道我丧失了部分的记忆。
      我生日的那晚,康桥对我说,听到我失忆的消息,他思考了很久,他觉得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虽然对我依然万般不舍,可还是决定放手离去,因为他明白,他无法给我一个看得见的未来。
      两年过去,我们在飞机上再次邂逅,而几个月后,我怀着孩子又找到了他,康桥说这一切,也一定都是上天早有安排,缘即是圆,兜兜转转,我们原以为已各奔东西,没成想到头来,终又回到了原点。
      生日那天,静谧的月光下我和他席地而坐,种种往事犹历历在目。我对康桥说,娶了我吧,他就那么深情地看着我,眼泪顺着脸颊无声的滑落,七年了,我想,是该为这段情画上一个句号了。
      隔天是周末,我被康桥的电话从睡梦中唤醒。
      我看看表,刚九点多一点儿,康桥说他在楼下等我,一起去吃早餐。我想让他先上来,因为我比较磨蹭,可是照了照镜子又把话咽了回去,里面的我睡眼惺忪,蓬头垢面,睡衣皱皱的斜套在身上,露出半个肩膀,活像个刚被人蹂躏完的风尘女子,我觉得我不能把康桥吓到,不然他该不要我了,结婚之前我还是应该在他面前保持形象。
      我洗过澡,把头发梳好在脑后松松地扎了一个马尾,从衣柜里挑出一件白色的真丝衬衫和黑裤换上,披上一件波美尼亚风的浅棕色大衣,站在镜前顾盼自怜,颇有几分沾沾自喜,我觉得自己虽已年近而立,但看上去仍像个元气少女。这话我对刘伶也说过,她当时拿起手机,翻出了8年前我们刚发制服时拍的合影,指指照片说,看看,这是少女,又指指镜子里的我说,看看,那是中年妇女,说完还用手指头戳我脑袋,让我醒醒。我不怪她,我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是郭红星把她带坏了。
      钻进车里,康桥正在打电话,他对我笑笑,很快结束了通话。
      康桥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立领衬衫,外面是一件浅棕色西服款式的皮衣,我们居然不约而同地穿成了情侣衫,我心里有几分小得意,果然是心有灵犀。我喜欢白色,康桥喜欢棕色,这件皮衣还是我们认识不久的时候我买给他的,我夸他,我说你今天看起来英姿勃发,康桥也夸我,说你今天看起来美若天仙。我羞红了脸,双手捂着嘴装作四下看看的样子说,“我们这么互相吹捧,不怕别人听到吗?”康桥哈哈大笑。汽车飞驰,我望向窗外,原来,幸福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在后海边的孔乙己吃完早点,我和康桥牵着手顺着湖边在胡同里散步,我喜欢胡同,喜欢北京城里纵横交错形色各异的胡同,虽然有的破有的乱,但那里有我童年的回忆。
      我们穿过一座白色石桥,走进一条胡同,路边的核桃树枝繁叶茂,像一把硕大的绿伞罩在半空,阳光穿过枝叶,星星点点洒在石板地上。
      路的两旁全是四合院,有的外观装修别致,有的却依然破败。路过一家敞开着朱红如意小门的院子,门口停着一辆箱式货车,几个工人正忙碌地往里搬卸家具,我起了好奇心,迈上台阶探头探脑地往里看。这是一间不大的四合院,只有东西厢房和一个正厅,但却改建的非常雅致,青砖灰瓦,在厢房的两侧各种了一排排翠竹,院落中央还保留着一方古色古香的小巧影壁。这个院儿和我小时候住的不太一样,我们那儿是个很大的四合院,从正门进去共有三进,十二间厢房,当时住着九户人家,据说这个院儿还有些来历,是清朝时候哪个贝勒的府邸,就在护国寺,到现在我还常常会念起那里的一砖一瓦,一木一石。
      “喜欢吗?”康桥问我。
      我点点头,我觉得我可能真的老了,总是会不经意想起从前。
      “喜欢就好。”康桥笑着拿出一串钥匙,拉过我的手放在掌心。
      我有些惊愕,看看钥匙,又看看里面,眼神中充满迷惑。
      “进去看看吧。”康桥揽着我的腰,一起慢慢踱进院里。“我不是曾经说过吗,要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盖个木屋别墅,和你在那里相依为命。可是北京缺山少水,也盖不了木屋别墅,我只好退而求其次,找到这间四合院。我记得你对我说过,你喜欢四合院,因为只有四合院才有老北京的味道,才有你童年的影子,对吗?”
      我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山水,木屋,相依为命,那不过是我俩热恋时的随口一说,这么多年过去,难为他居然还记在心上。我是双鱼座,有着一颗洋葱一样的心,一点小的感动就会让我泪如泉涌,星座书里曾经说过,鱼儿天性多愁善感,需要有人照顾,有人为她拭去泪水。我想,康桥就是那颗照耀我的太阳花,依偎在他怀里,我觉得温暖无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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