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集》一碗大白粥

6、梦少年

　　废弃的大楼里，一步，两步，三步，我踏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天台，跨过栏杆，我站在死亡的边缘，俯视着这个我生活了十七年的城市。在我生命的十七年里，我活在痛苦之中，是每一天，它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对我而言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痛苦的，死亡我理想的天堂，我来了，我闭上眼睛，身体前倾，，感觉到了自己浮在了空中，来了，我的天堂。
　　我叫叶凡，树叶的叶，平凡的凡。
　　我的噩梦开始的地方是我的高中生活，因为中考的失利，我来到了一个很普通高中，在这里没有人会认真学习，他们只是手机的奴隶，人们没有素质，出口成脏，动不动就打架，没有老师会理会这些，因为他们根本没必要对一群废物浪费时间，其实我一点也不想来这里，在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城市，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这样的生活对我来讲有些无法适应。直到那一天，我看到了我生命中的光——一个女孩
　　我记得那天乌云密布，下着丝丝细雨，路上行人稀少，奔跑的奔跑，躲雨的躲雨，我来到了公交站点躲雨，看这天气，估计还要等一会儿。正当这时，从远处跑来了一个女孩，她慢慢的靠近我，女孩在奔跑，发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裙摆随风摆动，脚下的雨水被踏起向四周飞溅，女孩来到了我的身边，站在我的旁边，她用手拢了拢被风吹乱了的发丝，动作是那么的柔和，露出了女孩白皙的面孔，那是一张写满幸福，甜美可爱的脸，真希望可以摸一摸她的脸颊，我的心跳在加快，我好像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可是我……，女孩发现我在注释她，回头对我笑了笑，她的笑是那么的好看，不禁让我痴迷。女孩没在看我，就这样我们默默地等待着公交车的到来。
　　昨晚，我梦到了那个女孩，她和我一起欢快的玩耍，我们成为了朋友。
　　清晨，阳光明媚，今天没有继续下雨，可是我并不是那么开心，今天我就要正式开始我的上学时光了，我不想面对未知的事情，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必须去，要知道如果我不去的话，我的妈妈一定会为此和我各种的唠叨，真烦人。“去上学要给同学们留下好印象”我的妈妈总会这样说。好吧，即使不情愿我还是要去上学。我拿起来书包，离开了家。
　　即使在不幸里也会有幸运，来到教室我发现昨天那个女孩居然是我的同班同学，更巧的是，我们居然是同桌，她看者我，而我则是被她的笑容所沉沦。渐渐地我发现其实他也喜欢我，慢慢的我们很自然的就在一起了。只不过美好的爱情总会被影响。记得那次是下课时间，一个男生来到了我的课桌前，他告诉我里静雅远点，对了，我是不是还没有说，静雅就是我的女朋友，那个女孩，而和我说话的这个男人便是村，静雅来了，她让村出去，村看了看我，“记住我说的话”，就离开了。村，是这所修校老大，没人敢招惹他，据说他可是进过局子的人，那个人说话时的压迫感，我真的很害怕，害怕到不敢看他，害怕到在颤抖。虽然村让我离开静雅，但是我并没有。因为我……，可能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吧！
　　一次下楼，我正在楼梯间行走，只感觉要上一阵疼痛，身体变向下滚了过去，现在痛感遍布了全身，意识也开始模糊，只是隐隐约约地听到“小子，感觉如何，还是一样的不禁打呀！”然后是一阵笑声，之后的是就再也不记得了，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务室里。
　　渐渐地村开始频繁的找我麻烦。
　　村带着一抹邪邪的笑容看着我，他的身边都是他的小弟，而此时的我非常害怕，额头不时有汗水流下，双腿在颤抖，脑袋拉得很低，因为我无法与他对视，村抬起了腿，踹向了我，我只感觉到胸口一阵疼痛，我狠狠的摔进了水池里，我在水里不断地扑腾，口腔里灌满了水，顺着喉咙进入了我的肺里。我勉强游到了岸边，不停地咳嗽。
　　“还真是没用呀！”傍边的也在一边嘲讽地说。其他人也开始笑了起来。而我就只是低着头，‘啊’一声低吟，一只脚在我扶着岸边的手上狠狠地碾压过，痛，感觉骨头断裂，一次又一次的碾压，我就想一个沙袋一样让他宣泄，兴许是消气了，那只脚离开了我的手，我看着肿胀的手，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村缓缓俯下身来，用手捏住了我的下巴，我看着他的脸逐渐的靠近我，嘴角隐约带着一抹笑意，顿时，恐惧再一次袭卷全身。
　　“小子我告诉你，静雅是老子的女人，你最好离她远点，否则……别怪我。你今天这副丧家之犬的样子，我很满意。今天我就先放过你，不过……下次你可就没这么幸运了。”所有人都被我这副丧家犬的样子逗乐了，都笑着离开了，我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也，等一下我们要去哪玩呢？兄弟们可好久没开荤了，听说最近新开了一家夜总会，不如……就去那吧！”
　　“好呀！”
　　直到过了很久，我确定他们已经走了才敢上岸，全身湿透的我，被风吹的瑟瑟发抖，也许是因为风，也许是因为害怕。我就这样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了。
　　我站在家门口，手在门把处停留，我害怕被父母看到这个样子的我，我更不能把这一切告诉他们，我已经让他们承受了太多的无奈了，我不想再让他们为我担心为我难过了。然而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手微微向下用力，门开了，父母正在吃饭，看到了这个样子的我，担心地问怎么了，我只是说不小心滑进了池塘里，然后拖着湿漉漉的身子回到自己的房间不再看他们。
　　房间里，门被反锁，我站在镜子前，褪去了所有衣物，看着镜子长得自己，全身上下除了头部以外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满是伤痕，这道为什么不打脸吗？是仁慈，不，是人性，他们只是不想让老师知道这件事罢了。也许我该庆幸，至少他们没有打我的脸，不让我的父母同学或老师知道这件事，没有伤心，没有嘲笑。
　　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永远也不要踏出房门，一辈子待在这里，我不想出去，不想，我不希望看到他们，我不想被他们带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不想尝到鲜血的味道，鲜血从肺腔里涌上口中，那血腥的味道，你们可以想象吗？疼痛的感觉一次又一次的刺痛着我的□□，精神也逐渐衰退，我害怕再这样下去我会精神分裂。
　　没错我就是一个躲在被窝里哭泣的胆小鬼，一个可怜虫。
　　房间中，一个全身青紫的男孩，紧紧地将头埋于膝盖之间，永远抬不起来，双手紧抱着双膝，很紧很紧，甚至在颤抖。泪水一滴一滴的滴在地板上，明明知道哭泣是没有任何用的，什么也解决不了，可我还是在哭泣，就算哭的在撕心裂肺，也不能让一点声音从房间传出去。我不想让任何人听到我可悲的哭泣声，更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哭累了，走到了浴室，躺在浴缸中睡着了。
　　梦对我来说是一个可以治愈心灵的地方。在那里没有痛苦，我才是那里的主人。有时候我甚至在想，如果没有他们，我是不是可以生活的很好？我是不是也不必失去一切？
　　我以为只要我可以就这样坚持下去，也许我还可以和静雅继续这段感情，但是我错，因为村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也许是我的天真害了静雅，那天晚上晚自习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和静雅正要回到教室，可是噩梦来了，也堵住了我的去路，也是村的兄弟，为村做了很多事情，很是忠心。
　　“你们这是要去哪呀？”村问。
　　“我们去哪管你什么事。”村忽略了静雅的回答。
　　“看看这是谁？”村看着我，然后大笑，又突然停止了笑，
　　“你难道忘记了我的话了吗？你的记性可真差呀！”说着向兄弟们挥挥手，顺势并拉住静雅的手，将静雅揽入了怀中，静雅试图挣扎，但那是根本没有用的。而这时的我早已经被打的站不起来了，村搂着静雅来到了我的面前，我只是低着头，我根本不敢去看静雅，我不想看到她那张对我失望的脸，我救不了她，我什么都做不了。
　　“小子你看好了。说着便吻上了静雅的唇，吻得是那么的深入，而我这个男朋友就只能看着，对，只是看着。
　　“怎么样，想打我吗？来呀”而我什么也没做。看到这样的我，村笑了，笑的很大声，那种来自深深地嘲笑，然后转过头来看着静雅。
　　“怎么样，这就是你所谓的“男朋友”，不过是一个胆小鬼罢了。”
　　“叶凡，你快起来呀，来帮帮我，好吗？”我看到静雅哭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哭，我真的很难想象，这么爱笑的女孩会因为我哭了。我很想站起来，可我的腿已经不听使唤的在颤抖，而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静雅被村带走了，我只是趴在地上，看着静雅那绝望的表情，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我才站起来，然后拿着书包跑回了家里，在房间里大声痛苦。
　　第二天一早，静雅来操场找我，我看见她还是昨晚的那身衣服，衣服看起来有些凌乱，脏兮兮的了，而往日自信乐观的她仿佛也同昨晚一起消失了，消失的毫无踪影。曾经我最喜欢为她轻梳秀发，如今已凌乱不堪，一双美丽的眼睛也因为肿胀而失去了光泽，是泪水使眼睛肿胀，依稀还能看见她脖子上的吻痕。
　　她慢慢的向我走来，眼神时而恍惚时而坚定，仿佛要宣布什么重大事件一样，她没有一丝抱怨，而对于昨晚的事情也只字未提，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要走了，谢谢为我带来了这么多的美好回忆，但是这一切在昨晚就已经结束了，再见”没有多余的话语，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泪水从我的眼睛里流了出来，滴在手上，流到口中，我在操场上失声痛哭，曾经的我多模的爱她，可是从今天以后我们就形同陌路，我多么希望我可以保护她，可我没有，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带走了。
　　泪水已经使我的视线变得模糊，可她的背影就在我的脑海里，不停地浮现，挥之不去。我爱的人已经离我而去，我的爱已经失去————因为我没有勇气，因为我的胆小懦弱。
　　也许在多年以后的某天，在废弃的巷口，我衣衫褴褛的抽泣，身上只披着一件蓝色的外套，头发上粘着泥土和灰尘，泪水纵横划过脸颊，此时的我可以真切的体会到静雅的感受。
　　我的本以为村已经得到了静雅会放过我，但是我太天真，静雅转学了，村把这一切的缘由都归结到了我的头上，我的痛苦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在朝着戏谑的方向无限的蔓延着。

　　这就是一个可悲少年的，他去了他向往的梦里，也许在那里静雅原谅了她，在那里再也看不到村的影子，他们会幸福的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