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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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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东林继续说他的以往。
“我挑选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和有头脑的乞丐,开始教他们武功、识字,后来又把附近山上几个土匪窝端了,集结了更多的人,有一些奇人义士也加入我们,其中不乏武功高强之人,但是人多要吃饭要穿衣,这些都需要钱财,我又不能辱没了师傅的名声,真当土匪去抢劫,留他们在山上操练,我便来京城闯荡,暗地里接一些替人卖命的活,这样来钱快,就这样,逐渐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落尘听完常东林的叙述,心中异常难受,三师兄一人承担的太多了,他哑声说道,
“三师兄,你受苦了。”
“师弟,不要说这些,我做这些都是为师傅报仇做准备的,但这些年却连仇人的影子也没有找到,这才是令我痛心的,我不甘心啊。”
常东林说的激动,落尘又没法安慰他,只能拿起酒壶又给他斟满酒杯,待放下酒壶,他看到了在一旁沉思的毛旭,随即转移了话题,
“那小师兄是如何和你在一起的?”
听到落尘问起毛旭,常东林这才转身去看毛旭,他抬手在毛旭的肩上拍了两下露出笑容。
“前几年我去看望阿旭,这小子一下子就缠着我不放了,非要跟我走,说要跟我一起给师傅给整个灵隐山庄报仇,幸亏这小子跟着我,这几年我才觉得有了亲人,阿旭是我的好兄弟啊!”
毛旭被他拍的一咧嘴,嫌弃的躲到一边去了,常东林见状“哈哈”大笑。
京城繁华的地段,坐落着各位大臣们的府邸,其中兵部侍郎的府邸紧邻太尉府,侍郎府中一处别院修缮的特别雅致,院中亭台湖泊小桥翠竹,琉璃瓦做成的院墙边一行行五颜六色的菊花正开的娇艳。
而让人不解的是这处别院外守卫森严,几乎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与这处别院相隔不远的是一座三层的楼房,一楼是兵器室,二楼是藏书阁,三楼是一个阁楼,也是一间书房。
兵部侍郎耿山正站在阁楼的窗前,透过窗棂把别院内的景象看的一清二楚。别院内的小湖上有一个凉亭,凉亭内有木质的座椅,座椅上此刻正坐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夫人,她身形瘦弱,头发未束披散在肩头,眼睛盯着湖面,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左手揪着一缕头发,右手拿着一把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被左手揪着的那缕头发。
她坐在那里重复这个动作已经有一炷香的时间了,身子不动几乎眼睛也不眨,如果不是手中偶尔还挥动的梳子,一定让人以为她是一座雕像。
耿山回过头,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指揉了揉太阳穴,脸上呈现一种无奈的挫败感。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是敲门声,
“老师,您在里面吗?是我。”
耿山踱步到矮桌前,这才应了声,
“进来吧。”
推门进来的是耿山的学生郑楚,也就是今天上台要拍九弦琴的紫袍公子。
“事情办的怎样?”
耿山一边翻看着矮桌上的竹简一边发问,并没有抬头,好像对这件事并不是那样在意,只是他微微发抖的手指出卖了他,证明他内心并没有像他表面上那样不在意。
郑楚双膝跪地低着头,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边,只是把他倨傲挑衅的那一段略去了,他把事情办砸了,害怕老师会动怒惩罚他。
“那按我的吩咐派人跟着那两个人了吗?”
“派人跟踪了。”
“九弦琴是何人所托打听到了吗?”
“这个还未曾,拍卖行向来是规矩森严,这需要些时日。”
“那就继续盯着。”
郑楚应声下去,他没想到老师并没有追究他没有拍到琴的事,暗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中一块石头才落了地。
书房内的耿山,一侧嘴角上挑,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容,漏网的这些余孽,这一次一定要除得干干净净。
郑楚离去后,耿山下楼想要去太尉府找耿茂启商量一些事情,刚出房门,正好看到他的宝贝女儿耿如娇从府门外进来,如娇手牵着一个身穿绿色罗裙脸上罩着绿纱的女子,绿裙女子还拉着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少女,那少女非常瘦弱,好像受伤了,走路一瘸一拐。
“爹爹,爹爹,你在府上啊!”
耿如娇看到耿山,便松开平安蝴蝶般的飞奔过来搂住耿山的胳膊,耿山面露和蔼眼中一片宠溺,他拍着如娇的肩膀说道。
“爹爹今天好不容易在家了,娇儿却又不见了踪影,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耿山用眼神指了指平安和纤纤。如娇却小嘴一撅,开始抱怨,
“爹爹整天忙忙碌碌,娇儿好几天都见不到您当然烦闷了。”
看到她负气的样子耿山一直微笑不语,女儿对他的依恋让他非常受用。
“今天我去中宣街了,认识了这位姐姐,她是从外地来的,来京城寻亲,但她的妹妹是个痴儿,刚才抓伤了一伙流氓地痞头目的脸,那伙人就要抓她,我正好碰上救了她,就带回府中,先让她暂时避一避,再送她回客栈。”
如娇正是红衣女子,她对耿山的这套说辞正是平安在马车上对她的说辞,她对平安的说辞丝毫不怀疑,她这样单纯倒是让有心算计的平安暗暗有些愧色。
平安在上马车之前心中刹那间想了很多,跟红衣女子走,第一,能摆脱追赶她们的灰衣人,第二,能借此接近红衣女子,借助她的身份打探到玉佩的来历。顾虑之处是,回不了客栈,落尘找不到她会着急,还有不清楚女子的身份,这样贸然跟去,不知是凶是吉,但她决定赌一把,毅然跟了来。
平安赶紧拉着纤纤上前低头屈膝施了一礼,
“民女见过大人。”
听如娇介绍完,耿山上下打量了一下平安她们两人,见纤纤确实是个痴儿,从进府门就一直把玩着手中的一个玩偶,对身边的事情无知无觉不理不睬。
他再看平安,身形高挑,面纱之上露出的一双眼睛清澈明亮,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痴儿妹妹,阅人无数的耿山没有看出什么异常,但是他依然谨慎,
“为何会遮面?”
他的面色已经变得严谨,口气也变得冷硬,目光如炬看着平安。
“回大人,民女相貌丑陋,唯恐惊吓路人,所以才遮面的。”
平安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阵势,虽然实话实说但心中依然紧张,握住纤纤的手不由的抓紧。
“摘下面纱!”
耿山的口气不容置疑,如娇急了,她觉得爹爹有些过分了。
“爹爹,这是我朋友,你不要这样。”
听如娇这样说,耿山转过头严肃的对她说,
“娇儿,你是长在深闺中的女子,怎知外面的人心险恶,为了你的安全,爹爹不得不防啊!”
如娇见他这样说,知道耿山不会通融了,她这个爹爹虽然宠她,但严肃起来她还是很怕他的,没办法,她只有向平安投去一个抱歉无奈的眼神。
平安知道躲不过去,既然跟如娇来到这里,她已经有了心里准备,抬起手轻轻把面纱摘下,然后抬起头来,坦然看向耿山和如娇。
如娇见到平安的模样吃了一惊,眼睛瞪得老大,就连耿山看到平安脸上铜钱大的暗黑色胎记也蹙了蹙眉头,他转头向远处的一个丫鬟招了招手,丫鬟疾步小跑过来。
“你,”
耿山对丫鬟说道。
“看看她脸上的胎记是真是假。”
如娇见自己的父亲如此苛刻,刚要出口阻拦,被耿山的一个眼神制止,只能撅着嘴在一旁生气。
丫鬟上前对着平安的脸一通连拉带扯反复观看,纤纤见状刚要低吼,被平安摸了摸头安抚了,冲她笑了笑表示没事,纤纤这才又低头玩她的布偶。
“回大人,胎记确实是长在皮肉里的,没有作假。”
丫鬟说完,耿山挥挥手打发她下去,他又转过头对如娇说道,
“好了娇儿,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吧,只是以后不能这样胡闹,你就要定亲了,要学会稳重矜持一些,不要再私自出府,更不要带不相干的人回来,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是,知道了爹爹,那我去看我娘了。”
如娇闷声应了一声,然后拉起平安和纤纤向别院走去,耿山看着被他娇惯坏的女儿,知道如娇在跟他赌气,微微笑着摇了摇头,小心使得万年船,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对一切可疑的事情都要小心谨慎,才能使他安心。
来到别院门口,如娇对站在门口的侍卫说道,
“开门。”
侍卫看到她身旁的平安和纤纤有些犹豫,
“我已经告知爹爹了,他应允的,快开门吧。”
侍卫没有再犹豫,拿出钥匙打开别院的铜漆木门,又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如娇拉着纤纤走进别院就看到了在亭子里梳头的白衣夫人,她转头对平安说,
“那是我娘,她喜欢静,性格有些孤僻有些怪异,从没见过生人,我喜欢姐姐,所以我才带你来看她。无论我娘有些什么举动,你都不要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