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双王》九奇

4、四：生日快乐

　　清晨，莫西雅雪山罕见地停了雪。天空一片晴朗，晨光微曦，雪面在阳光下折射着炫目的光。
　　“起床啦！”
　　亚尼嘉双手做喇叭状，在奇犽耳边喊道。在奇犽眼蒙着圈儿醒来的时候，他咕噜咕噜地跑出了冰屋。
　　小杰，尤菲和欧里亚正在外面堆雪人。当然，是小杰和尤菲在玩，欧里亚坐在一片青翠欲滴的叶子上，正托着下巴发呆。
　　奇犽伸着懒腰，打了个呵欠，他揉着眼睛走出了冰屋。
　　在玩了一会雪后，亚尼嘉肚子饿了，奇犽向小杰告别，就带着亚尼嘉下了雪山，他们原本就准备在这里待上一天为亚尼嘉和拿尼加庆祝生日而已，却突然出现了欧里亚的事儿。
　　临走前，拿尼加出来了，他委屈地看着欧里亚，不明白为什么要分开。
　　欧里亚看向奇犽，示意他管管自己弟弟，如果她没有事的话，倒是可以陪着拿尼加一起，但是可惜了，艾嘉还要准备生日礼物。
　　小杰看看欧里亚，又看看一脸挫败的奇犽，提议：“为什么你们不交换一下手机号呢？这样拿尼加不就天天可以打电话了吗”
　　奇犽：对啊，还有这个操作啊。
　　欧里亚和尤菲：什么东西？
　　介于欧里亚和尤菲都是各种意义上的穷，奇犽就把自己最新买的手机送给了欧里亚，在拿尼加用属于自己的手机成功拨通给欧里亚的电话后，终于，奇犽带着拿尼加下了雪山。
　　奇犽不知道，不久，自己的弟弟就成了一个手机党——还两个都是！有区别的只是拿尼加只想抱着手机打电话，而亚尼嘉则是抛弃了他这个哥哥天天沉迷于游戏！
　　远在揍敌客家的糜稽:咦，原来还有弟弟和我一个爱好啊。
　　“那小杰，你可以回去吗”欧里亚问。
　　小杰点点头，他也离开了，他唤来了之前的那头巨鹰，乘着巨鹰离开了莫西雅雪山。
　　天空中，巨鹰渐渐化为一个小黑点，直到不见了踪迹。
　　冷涩的风又起了。
　　银灰色头发的女童呼了一口气，合上眼睛，然后，一抹怪诞的笑容在她的脸上绽放。
　　一瞬间，这具身体便切换了控制身体的人。欧里亚回到了精神世界中，陷入了沉睡，在精神世界里发泄了一番的艾嘉，控制了自己的身体。
　　艾嘉伸展开双臂，深呼一口气，享受着这纯净的空气。
　　“王。”尤菲半跪在地，面上温婉的笑容消失，化为痴迷的笑容，她信仰着自己的王。
　　艾嘉嘻嘻地看着尤菲，“呐，”她说，“接下来要好好干啊。”
　　“是。”尤菲身侧青葱的藤条抽出似是喜悦一般摇曳着。
　　嗯~还有一个。艾嘉转过身，她带着纯真笑意的黑灰色眼睛中倒映出一道黑色的影子。
　　“吾王。”穿着黑色管家制服的男人出现在雪中，如同无色无形的空气，没有人能察觉到他的气息。
　　他半跪在地，抬起姣美的面容，血色玫瑰刺纹自脖颈蜿蜒而上，娇弱的花骨朵在他的左脸侧盛开，如血般鲜红的花蕊点缀在他的眼睛，妖媚的气息扑面而来。但是，他的眼睛很冷，很淡，那与艾嘉无二的黑灰色瞳孔中，是一片虚无，只能容得下一种颜色的侵蚀。
　　“里尔察，”艾嘉笑得天真，“昨晚命令你的事情办好了吗？”
　　“是。”名为里尔察的男人垂下了他的头，向艾嘉露出顺服的姿势。
　　真好呢。
　　艾嘉双手背在身后，在雪地中蹦蹦跳跳，哼着不成调的歌。
　　研一定会喜欢这份生日礼物的。
　　艾嘉愉悦地想，她几乎迫不及待了，看到小伙伴开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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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西垂，漫天的红霞将天空染成炫目的颜色。坐落在街道两侧的房屋，在夕阳的柔光下垂落倾斜的黑影。
　　夕阳黄昏时分，有一种说法叫做逢魔时刻，这种说法在妖怪传说盛行的日本，貌似就格外令人恐惧了。
　　然而，小孩子们却没什么惧意，就算平时会害怕现在也顾不得了。毕竟快要放寒假了。大多数的孩子都在外面忙着放飞自我作天作地作空气，然后在快飞上天的时候被自己爸爸妈妈给抓过来团一团塞回家里。
　　乖孩子却是不用大人操心，放学后自己呆在离家不远的小公园里找小伙伴们一起玩直到爸爸妈妈下班。更乖的孩子就会捧着一本书安安静静地坐在公园一侧的草坡上看书。
　　永近英良是一个典型的好孩子，放学后先是和小伙伴们放飞自我作天作地作空气，然后把握住分寸在玩得high上天之前笑嘻嘻地脱离了小伙伴的队伍，乖乖地来到小公园一边同情地注视着小伙伴们一个个地被收拾收拾拎回家，一边装作乖宝宝坐等爸爸妈妈下班。
　　以前几乎都是这样的发展，然而最近永近英良却脱离了小伙伴们的队伍。每天下午放学后和小伙伴们打了个招呼，永近英良便直接去了小公园。
　　至于原因嘛……
　　永近英良背着小书包一蹦一跳，一头金色的头发反射着耀眼的光芒。他眼尖地瞄见了小公园迎光一侧的草坡上看书的黑发男孩，挥起手开心地喊道：“金木！”
　　一边叫着人，永近英良飞奔过去，一把勾住金木的脖子，脑袋直接抵在金木的右肩，目光落在新交的小伙伴金木研看的书上，“我看看，咦，金木你看的书是那本太宰治写的《人间失格》啊。”
　　“很厉害啊，金木你居然能看得下去。”永近英良对着新认识不久的小伙伴说，“我根本读不下去诶！像我就是喜欢看那个江户川乱步的侦探小说。”
　　被永近搂着脖子的男孩是一个十分秀气的孩子。他黑色的头发垂在耳侧，前额细碎的发丝微微遮住一双灰黑色的眼瞳。夕阳的光撒进他的眼里，那双眼睛仿佛是暗夜湖泊，泛着细碎美丽又温柔的月光。
　　似乎是不太习惯永近这么亲密的接触，又或许是不太适应他人的好意，他白皙的耳根处泛起了粉色。
　　“永近君，我……”金木似乎是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想法，永近英良跳到金木身前，双手合十，冲着腼腆容易羞涩的小伙伴说，“呐，金木喊我永近君什么的我可是好伤心的，不能用亲近些的称呼吗叫我英吧！呐呐，可不可以啊金木，可以吗？”
　　永近英良活泼可爱的脸上露出了可怜兮兮的神色，他目光闪闪地看着金木，就像一只金毛犬，让人不舍得拒绝。
　　永近英良十分清楚自己的外貌优势，以往他犯了事，只要装乖，爸爸妈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视过去，一边围观的阿姨还会笑眯眯地塞颗糖给他，周围的女孩子们也会喜欢可爱的他。虽然将自己喜欢的小伙伴比作女孩子有些抱歉，但是金木真的超可爱！就和软萌软萌的兔子一样，超软萌的小兔子！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一个人看着书的金木，永近心里会泛出细细碎碎的心疼，就像是不该是这样的，他心里有个声音这样讲，那样温柔的人不该这样孤单，不该总是一个人承担着一切。
　　于是，骑士便要从寂寞中拯救他的兔子公主啦！总会有一只手将缩在洞里的兔子公主拉出来的啦！
　　金木细细地“嗯”了一声，脸有些微红，他并不习惯和人这么亲密，但是，永近英良说他是他的朋友……想起曾见过的那些关系好的朋友之间的玩闹，金木感觉心里暖暖的，这就是朋友吗？
　　感觉好好的样子呢。
　　在永近英良的亲近下，向来不会拒绝他人的金木很是呐呐地唤了他一声“英”。永近英良喜笑颜开，感觉自己距离兔子公主又近了一步。
　　他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侦探小说，就坐在金木的身边，看了起来。
　　夕阳渐渐下沉，昏黄的暮光将两个小小少年身影拉出长长的黑影。
　　永近的母亲来接他了，拎着一包菜的夫人站在公园门口的小路上，向永近招了招手。
　　永近英良十分麻利地将手中的小说塞进书包的隔层里，背好书包，永近英良向金木道了别，临走前还提醒让金木早点回家。他看了眼天色，是真的很晚了。
　　金木的家事他也听说过，金木家里好像只有一个母亲，只不过金木的母亲为什么会让金木等这么晚呢？
　　腾腾地跑到母亲身边，永近琢磨着下次要不就去金木家找他好了，顺便再打探下小伙伴的消息……咦，永近英良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小伙伴的生日好像要到了诶！就是明天吧！
　　突然想起小伙伴生日的永近英良决定，明天，就送他一个秘密惊喜。
　　日暮的光将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一个样貌温婉的妇女额角沁着密密麻麻的细细汗珠，她面上掩不住的疲倦，然而，在看到乖乖等待在那儿的孩子时，她的脸上不由沁出一抹温柔的笑。
　　“研，我们回家。”
　　她唤道。
　　黑发孩童很快来到她的身边，在看到温柔的熟悉的笑容时，他背着书包的手不禁意地瑟缩了一下，然后，他牵住了母亲的手。
　　熟悉的街道向后蔓延，夕阳斜晖让街道蒙上一层令人昏昏欲睡的光。街道两侧的树木上叶子发出沙沙的声音。
　　一切都如往昔，一直未曾改变过的生活。
　　金木研侧过头，目光落在母亲的身上，她一如既往地疲倦，也温柔。
　　〔最喜欢了〕
　　身上隐隐作痛，仿佛陈旧的伤痕在苏醒。金木垂下头，耳边碎发随轻风摇曳，遮掩住黑色的眼。
　　〔温柔的妈妈〕
　　他身后的影子，越发深暗，仿佛有着什么深暗的东西被压抑着。
　　一直一直，只要妈妈不变，他就能一直忍耐下去。
　　耳边仿佛响起熟悉的笑声，那个女孩“咯咯”地笑着，不知是在笑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金木脸上带着令人熟悉的与他的母亲无二的笑容，黑色的眼睛中一片空茫。
　　已经五天了。
　　稍微忍耐一下，还有两天。
　　回到了家，金木的母亲去为自己的孩子做晚饭。金木回到房间，换好衣服，十分熟悉地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好。其实并没有什么，金木有着一间自己的小房间。在父亲死后，他的那间小书房变成了金木的卧室。多了的仅仅是一张刚好容得下金木睡觉的小床。
　　金木将书包里的那本《人间失格》塞回了书架。五步见方的房间里，放着占据了一面墙面的书架，上面书籍整整齐齐，那些书全是父亲留下来的书。紧挨着书架的是一张书桌，书桌上放着金木的课本，还有一盏台灯。
　　金木拿着换下来的衣服走出房间，将这些衣服放进洗衣篮里，做完了这些事后，他走进厨房，将晚饭端到桌上。
　　金木是个乖孩子，真的，作为乖孩子的他可以得到母亲的温柔。
　　孩童会模仿大人的举动，这很正常，所以，金木和他的母亲一样温柔——和四岁以前的母亲一样。
　　晚餐很安静，只能听见细细的咀嚼声。吃完饭后，金木将自己的那份碗筷清洗，再去洗漱过后，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自始至终，他的母亲都不置一词，这是两个人习以为常的事情。
　　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一直静坐着看着一张全家福照片的金木希子，瞳孔战栗着，脸颊划过一道水痕。
　　全家福里，金木希子坐在草坪上，那时的她尚未如此辛劳，脸上的笑容幸福，带着对未来的憧憬。三岁的金木研坐在他的父亲的怀里，笑得开心，那是真的开心，而不是如同现在一样的仅仅是温柔的无论开心伤心，无所谓痛苦的笑容。
　　金木希子捂住脸，哽咽声被埋在喉咙的深处。
　　寂静的房间里，金木研躺在床上，他可以清晰听见自己的呼吸与心跳声。
　　在台灯的微弱的朦胧的光中，金木的意识陷入了久违的熟悉的黑暗中。
　　时钟的指针在不断地转动着，“滴滴”的声音一直在响着。终于，十二点整了。
　　新的一天，开始了。
　　这里是……
　　【研，这里这里！】
　　令人眷恋的欢愉的声音响起，金木不由地伸手拉住了突然出现的少女。
　　白色的花儿绽放在这梦境之中，十分的温馨。
　　银灰色头发的女孩摘了一朵白色的花，戴在耳角，与女孩白色的肌肤相映衬。
　　艾嘉反握住金木研的手，拽着他向前跑去，“咯咯”的笑声回荡在白色的花海中。
　　金木研踉踉跄跄地跟着女孩一起跑，看着久违的女孩，他眼里涌出真实的笑意。
　　他握紧了艾嘉的手，一直奔跑，直到穿越了一层透明的屏障，他来到了艾嘉的精神世界。
　　这里是艾嘉特地开辟出来的只属于他们两个孩子的秘密基地。不大，是一条宽阔的河流，汹涌的河水在河道中穿过，而金木研拉着艾嘉的手，凭空站在河水上方。
　　艾嘉转身看着金木，精致的面容上绽放一抹甜甜的笑。
　　【研。】
　　她唤道，松开了拉着金木的手。她张开双臂，周身场景瞬间变化，金木站在白茫茫的雪地上，他的表情有着片刻的愣松。
　　这是莫西雅雪山。
　　艾嘉将外界自己的观感连通这片精神世界，外面此刻所发生的事，都将在这里完完全全地被复制。
　　嘉嘉……艾嘉的名字在喉咙中徘徊，金木心中有着隐约的预感，对着即将发生的事，但他无法做出反映，心中一片空白。
　　【研，生日快乐！】
　　五颜六色的花儿在地面上迅速生长，以艾嘉和金木研为中心，向周围扩散，白茫茫的雪被掩盖在姹紫嫣红的花朵之下，不过片刻，花儿一直蔓延到周围的雪山。
　　寒冬之山，瞬间化为花的海洋。
　　艾嘉抱住金木，向着他咧嘴一笑，破空声响起，飒飒的风冷冽划过脸颊，一双巨大的紫色羽翼在艾嘉身后舒展，将两个人包裹，带上天空。
　　金木向下望去。
　　黑色的不明品种的美丽花儿一片接着一片，在姹紫嫣红的花群中拼接成“生日快乐”的字样。
　　这是……
　　酸涩的感觉在心中晕染，金木只觉得心中涨涨的。
　　【还没完呢！】
　　金木一愣，尚未反映过来时，便被艾嘉带着一个俯冲，冲向花海。
　　〔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
　　金木的尖叫声和艾嘉的笑声混杂在一起，紫色的羽翼撑开，为他们缓冲着压力。
　　金色的火光冲天而起，将花海吞噬，追逐着金木和艾嘉的身影。
　　那是……
　　焚尽一切的火光炽烈地燃烧着，花儿在生命的最后依然发出绚丽的生命的光芒。
　　这来自大自然的壮丽，让金木确实感觉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美丽与人生。
　　【生！日！快！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研！生日快乐！】
　　艾嘉疯狂地带着金木在天空中翱翔，畅快地喊出对金木的祝福。
　　金木在风中笑了出来，眼泪化成风，消逝。
　　今天，是他的生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