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
-
达芬奇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那些难以用语言描绘的微妙情感、人们心存的善恶真伪，都会折射在他们五颜六色的瞳孔当中。
那么理所当然，没有心的人也就没有瞳孔。
不知道大家小时候玩儿过古董娃娃没有。
在很久很久以前，各种人工合成材料的工艺尚不发达的年代，人们使用沉重的陶瓷、木头与腊制作昂贵的西洋娃娃。那些娃娃的眼球往往是可以活动的圆珠，工艺师捧着一颗颗精巧的白球，用极细腻的笔一点一点描绘不属于人类的色彩。
当有色彩的一面被调皮的孩子刻意向后拨弄的时候，娃娃的眼珠会翻转到没有上色的部分。
少年被杀手的态度激怒了，他祖母绿色的眼珠上具现化出来的迷人的伪装色彩一眨眼间褪去，露出它们原本可怖的面貌。
“你犯了个错误，伊尔迷。” 他说：“你把阿比盖尔的名字还给我了。”
伊尔迷心头一紧，想将被少年抓着的手抽出去，却纹丝不动。
他大意了。
少年仿佛没有看到他的抵触，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我想你没有阿比盖尔的记忆吧。虽然她可以模拟情绪，但毕竟没有思维。所以你大概也不知道，我和阿比盖尔以前是如何分工的。”
“你继承了她的能力，也许你已经可以感觉到一点速度上的优势。”
“阿比盖尔比你更快，虽然她不怎么有力气，但是比我灵活一些。”
伊尔迷听懂了。
“……她是诱饵。”
“对。”少年打开了他的念能力，那个在伊尔迷替代了阿比盖尔之后才看得见的道具合成列表，那朵少年说开在他心上的、红色的、妖异的花，它的图标正静静的躺在列表末端，等着它的主人集齐材料后亮起。
“现在，和我说说那个蜘蛛吧。”
“听说他们的首领可以盗取别人的念能力？”
“你觉得，他也会对阿比盖尔感兴趣吗？”
旅团又回到了废弃教堂的据点。他们在这场战斗……不，不能说是战斗，这不过是单方面的碾压和屠杀，是在报复□□在旅团成长初期时的压迫，是千百倍的夺回当初付出去的“保护费”。同时，也是他们在发泄同伴被杀的怒气。
可蜘蛛们却丝毫不感到喜悦。
没有丰收后的庆贺和美酒，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说笑着分赃，他们只是沉默的靠在木箱堆上，一点儿注意力也没有分给里面那些价值千金的拍卖品。
【我们从不拒绝任何东西，但也别想从我们手中夺走什么。】
这听上去很酷对不对，在外面的人看来这句话几乎是流星街人的标志。但只有他们自己清楚，这更像是一种执念、或是引得人们消耗全部生命与热情去追逐的、难以实现的、我们通常称之为梦想的奢望。
因为他们啊，总是不断地在失去。
小的时候，他们什么也没有，每一天都在抢夺与被抢夺中度过。
刚走出流星街的时候，他们失去了8号，□□无法容忍一群不受控的念能力者，终于向他们展开了围剿，最终以揍敌客杀死了旅团的一员告终。他们虽然杀光了当时揍敌客随行的所有员工，可却没法伤害到最核心的家族成员。依据一切以旅团为先的准则，他们也不能以全军覆没的风险去触怒揍敌客这种庞然大物。
现在他们又失去了窝金。
甚至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的。
在漫长的沉默后，蜘蛛头开口了：“任务结束了，你们今晚就可以带走所有的宝物，然后离开这里。”
“可我不甘心啊——！”信长不可遏制地冲他们的首领吼道，“窝金的仇还没有报，任务结束后又要各分东西了吗！八年前要保住剩余的人，所以我忍了揍敌客，现在呢？就为了那一个瘦弱的小矮子吗？！”
“……就这一个，足够了。”库洛洛回答道，“旅团要杀锁链手，而温蒂想保住锁链手。为此你们就都要死去。”
在场的蜘蛛们一惊。
库洛洛极少直接作出这样必败的断言，即使是面对古老的杀手世家，也是在经过多番的试探和反击后，为了不让□□这个渔翁得利，才最终互相妥协。
他本质上是一个疯子，或者说从流星街那种人性荒漠里出来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点疯。除了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老人，后面陆陆续续收纳的团员也或多或少都是被这位看上去文雅的男人不经意间所流露出的暴虐与疯狂所吸引，被他个人的人格魅力蛊惑，仿佛真的没有人能阻挡蜘蛛的脚步。
然而现在疯子头头停下了他的征途，甚至主动去约束手下的小疯子们。
“我需要一个解释，库洛洛。”信长冷静下来，他有时候是有些冲动，可他也不傻，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给我、给窝金、和所有人，一个理由。”
“信长，把你的出生年月日、你的姓名、还有血型写在这张纸上。”
“哈？你不知道吗？”信长一脸懵，但还是耐着性子老老实实照办了。
库洛洛打开了他神奇的魔法书，蜘蛛们纷纷露出一副不出所料果然如此/团长又双叒叕祸害了哪个良家子/魔法少年库洛洛/请开始你的表演的表情。
紫色丑萌丑萌的小怪物倏地出现在他的左臂上，抓住他的手唰唰地迅速写下一行行以诗的形式叙述的占卜文。
“这是百分之百灵验的预知能力，我从诺斯拉的女儿那里偷来的。每一段四行诗，分别预言着每星期即将会发生的事情。”说着他又拿出了一本笔记本，给蜘蛛们传阅，“而这是昨天那个女孩帮我占卜的内容。”
【重要的日历缺失了一部份，被遗忘的月份将会被胜大地吊唁。在身着丧服的乐团演奏之下，农历十一月的月亮安稳地运行着。那不可言说之人挣脱了镣铐，从他亘古的王座上走下来了。蜘蛛的身体被当作礼物，从背弃者的后裔手中换回被掩埋的历史。想要解救同伴的话，就用火红眼的秘密取悦他吧。莫要触怒我等之父，除非你想随之扬帆远航。】
信长认真地回想两首诗的共通之处，“这句…重要的日历缺了一部分，该不会是指窝金？”
库洛洛肯定了他的推测，“是的，这叫自动笔记，我并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你们自己看吧。”
“等等，要是这样推断的话，下周除了库洛洛我们一个都活不了啊？！”
“这样啊，”小滴眨了眨眼睛，“怪不得刚刚库洛洛说‘你们’都会死去呢。”
“嗯。”蜘蛛头子又一次仔细阅读着他手中普普通通的小本子，写着占卜诗的那页他已经翻过了无数回，页角都已经有些褶皱，“但是这里面有些内容我却弄不太明白。温蒂想要要窟卢塔族的文献，如果‘后裔’指的是锁链手，那么背弃指的是什么呢？”
负责旅团情报工作的蜘蛛脑表示有话要说：“还好我还留着当初调查窟卢塔族的资料。这个民族的眼睛表面上以美丽闻名，但实际上由于他们在处于火红眼的状态下能自由发挥全六大系的念能力，所以很多年以前他们的眼睛最早时是被用来做研究，直到后来被确认失去活力即没有效用才作罢。只留下些不明真相的外人跟着疯炒价格，渐渐地才被纳入了十大美色。”
富兰克林想了想，“可我记得当时他们虽然很强却隐居在深山里啊，可难找了，而且一个念能力者也没有，否则不至于被我们灭族。”
“关于这一点，”库洛洛从本子里抬起头，发出了学霸的声音：“事后我曾翻译过他们的文献。另人奇怪的是，他们的古训中禁止族人使用‘从身体产生的生命之力’，看来是族内的长老刻意隐瞒了念的存在，以至于最后即使族训被淡忘了，也没人再了解念了。从他们的祈祷文中也可以看出，这一民族推崇来自自然的力量，而非人自身产生的力量。”
飞坦不屑的啐了一口：“有力量不用，真是愚蠢。我倒是觉得这句有点意思。”他指着第二段诗文说。
“王座？”
“不，镣铐。”
库洛洛略微一愣，“我之前没有注意到。”
差生们摸不着头脑，“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如果想表达‘被困住’这个状态的话，可以使用‘束缚’这样的中性词语。”
库洛洛没有把话说全，但在场的人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镣铐，是有罪之人特殊的枷锁。
远处靠座在窗台上的西索一边状似不感兴趣地把玩着手里的扑克牌，一边悄悄地摁下了手机发送键。
“To金苹果：你黑暗的小秘密快暴露了哟~”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 4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