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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夜里,越前南次郎辗转反复,迟迟没有睡意,反而那一天的记忆却越来越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15年前,为了那个很大的梦想,越前南次郎只身一人前往美国。
      那天的天气阴沉的厉害,乌云压得极低,仿佛马上就会有一场暴风雨席卷而来。糟糕的天气让越前南次郎不得不放弃原本与美同游的计划,只好待在俱乐部里看球赛。
      一上午过得非常无聊,而从早上感觉就要下雨的天到了下午还是迟迟不见滴落一滴。越前南次郎觉得自己再这样待下去的话一定会发霉,提着网球背包就往球场走。
      天气十分闷热,几乎感觉不到一丝风。越前南次郎一边吐槽着这鬼天气,一边向B球场走去,途中经过A球场,疑惑地发现A球场几乎被人围得密不透风。明明是热闹的场面,却是除了球场发出的网球的击打声外,几乎没有一点声音。每个人都似乎被掐住了喉咙,四周静的惊人。
      真是哪哪儿都透露着不对劲。
      越前南次郎一向对任何事都抱有极大的好奇心,见到眼前这么有趣的事,果然露出一脸兴味。
      “有趣,有趣。”说着他用手在下巴上摩挲了几下,甩了甩手就往人群里面挤。
      也不管是否会破坏了周围的气氛,在推开人群的同时,不停地嚷嚷着“让让,让让”。刚推到一半儿,越前南次郎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他看着眼前空着的仅供一人的一条道,怎么自己还没怎么推人就让开了呀。不解地看向两边,却发现两边的人都一脸惊诧地看着他。
      “不至于吧。不就是让他们让一让吗。”越前南次郎在心里腹诽。
      越前南次郎心大,只当是人心善,至于实际,who care?向两边的人笑了笑道谢:“哈哈哈,真是谢谢了。”
      谁料周围的人又离他远了远。
      越前南次郎诧异地挑了挑眉,低头暗自揣测,正好错过了球场上的人面无表情地朝他扫了一眼。
      实在想不清楚的问题,越前南次郎也不再纠结,就留着自己周围的真空地带,聚精会神地看向球场上的比赛。
      一看球场,越前南次郎又忍不住低笑出声。
      场上的那人不就是他前几天才修理过的斯巴达教练吗?眼下正被对手打的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再也笑不出声了。他的喉咙像是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一丁点儿的声音,只瞪大了眼睛看着场上。
      场上的场景不像是网球上的交流,却像是一场肉与肉的厮杀,而且,是单方面的屠杀,而他刚刚嘲笑的斯巴达教练就是那只待宰的羔羊。
      周围静的呼吸可闻,球击打在肉上的声音,斯密斯疼痛的哀嚎声,一声声地打在众人的心头,和着闷热的空气,几乎令人窒息。
      史密斯跪在地上,几乎直不起腰,双手支撑着身体向球网前爬,卑微地像曲在膝下的一条狗,抬起头恳切地看着网那边的人,拼命地向他求饶。
      “对不起,请原谅我。”
      “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您放过我吧。”
      他反反复复地说着这两句话,嘴里的血随着他开口说话而沿着嘴角滴落在地,而他身上的T恤早已被血浸染凝固,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整个人看起来可怜极了,连越前南次郎的眼中都带着不忍。
      而他这幅凄惨模样显然没有打动对面的对手,面无表情地就将下一球狠狠地打在史密斯的胳膊上。
      斯密斯顿时痛的惊叫起来,叫声凄厉,像是被断了翅的鸟,只剩下了绝望。
      他自然而然地曲起了手臂,而没了手臂的支撑的身体,“嘭”的一声,整个都跌了下去,他的脸狠狠凿在地上。
      几乎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
      史密斯再也没有往日的嚣张气焰,整个人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起来,布满伤痕的手臂紧紧地抱住脑袋,拼命地摇晃着脑袋。
      “放过我吧,放过我吧,结城先生。”整个人声泪俱下,涕泗横流。他趴在地上苦苦哀求。“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放过我吧。”
      这是越前南次郎第一次听到对面那个男人的名字,同自己一样是个日本人。黑色的头发,灰色的眼睛,锐利的眼神让人想到草原上的头狼,仿佛一被他盯住,不狠狠地撕下一块肉来决不罢休。
      史密斯喉咙嘶哑的哀嚎着,恳求着,希望对面的人能够放自己一马。
      但显然这是奢望。
      眼看着那人抬手要挥出下一拍,越前南次郎终于忍不住了。
      “喂”,他用手中的球拍敲了敲眼前的铁栏杆,发出“咚咚”的响声,终于引来了球场上人的注目。同时,也招来了周围人的异样的眼神。
      有人幸灾乐祸的抿起嘴角,有人朝着他皱起了眉头,有些担忧,嘴巴微微动动,依稀从口型判断出是在说“别说”,有的人更是露出了像是在看傻子的表情。众人神态不一,但都可以用“不知死活”四个字来总结。
      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周围的人会对结城如此畏惧,但是他越前南次郎决定要做的事,就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临阵脱逃。
      越前南次郎朝着向他释放善意的人点头致谢,尽管他看着自己摇头叹息,也没有再回过头,朝着结城说道:“虽然他真的很讨人厌,但都已经伤成这幅模样了,再这样下去就太过分了吧。”
      “过分?”结城求证似的反问出声。
      他肆意地大笑出声,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然后脸色突然阴沉下去,眼神中闪着嗜血的光芒。
      “那你来替他。”结城用球拍指着越前南次郎,又指了指惊讶地停止哭泣的史密斯,看上去十分诚恳的提议道:“我就放他一马。”
      “你看怎么样。”他眨了眨眼睛,嘴角轻扬,眼神中闪着不怀好意。
      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过分”!
      “怎么,不敢?”看出越前南次郎的犹豫,结城轻蔑一笑。
      越前南次郎没有理会他的激将,仔细地回想刚才看到的场面,认真分析了结城的打法。不可否认,对于结城的打法他很感兴趣。
      而且,没什么有比亲身体会来得更直接的方式了。
      “我没有理由不接受不是吗?”越前南次郎在心中思索。

      每一次越前南次郎在回想这段往事时他都在思考,如果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他还会不会站出来,他还会不会上场。
      但是当时,他确实站了出来,也下了场。
      当他真正的站在结城的面前,拿着球拍与他面对面的对决时,才体会到那种无法言喻的感觉。
      至今都无法忘却。
      像是有什么东西攫取了你的感官,让你再也注视不了其他,硬生生地接受他扑面而来的气势。像是置身于遥远的古战场,而你面对的的是奔腾的万马千军。越前南次郎感觉到了来自灵魂上的颤栗。
      比赛开始的第一球,就狠狠地打在他的肚子上,将他击翻在地。
      越前南次郎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目光凝重。结城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球路,就那样明显地摆在他面前,但是,他打不回去。
      那样的速度和力量,是他现在所达不到的。
      而这却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每分每秒对越前南次郎来说都如同身处炼狱。
      他看到燃烧的球以一种目不可见的速度飞向他的面前,沉沉地打在他的手腕,带起的球拍,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掉落在地。
      他看到球打在身上,仍高速地旋转着,带起了一层皮肉。
      他看到自己一次次被打翻,一次次爬起,痛的几乎麻木。
      直到比赛结束,他终于瘫倒在地。
      “还是输了啊。”越前南次郎控制不住的想,“好不甘心啊。”他费力地抬起胳膊,只看到嘴角扯出了一抹笑,遮住的眼睛却控制不住的流淌着泪水,沿着眼角滑落。
      结城看着球网对面的男人,皱了皱眉,低声骂了一句:“真是难缠。”紧了紧微微发抖的手,转身离去。

      越前南次郎清醒的时候,人已在医院,伦子正守在他的身边。看着医生进进出出,看着他终于缓和下来,突然就伏在他身上大哭了起来。越前南次郎连忙安慰,手忙脚乱中不小心扯住了伤口,惊呼出声。
      伦子急忙地按住他,不让他乱动。
      “那你不要哭了,”越前南次郎认真地看着伦子,“我会心慌。”
      伦子的脸不禁红了起来,但看到一身伤痕的南次郎,很快正色起来。
      “下次不要在这样了。”她语气十分严肃,“你们不是一样的人。”
      接着,她向南次郎详细讲了关于那个名叫“结城一郎”的男人的事情。
      那是来自“地下”的男人。
      听了伦子的话,南次郎眉头紧蹙,但看着她一脸紧张地盯着自己,不自觉舒缓了眉目,笑了出声。
      “我才不想和他打第二次嘞,毕竟太疼了。”
      而听到自己喊疼的伦子立马紧张地询问自己,让南次郎笑得更开怀了。
      在那一刻,输赢,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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