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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离开楚家村【虫】 ...
娟子家。
“婶子,不是我不想帮衬,关键二丫这模样,根本带不出去啊。她过了年就十五了吧,就这个头,谁信她十五了啊。你再看她瘦的,啧啧啧。婶子你别嫌我说话难听,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家受了多大委屈呢。这小身板,一看就做不了活。
婶子你也别说了,咱乡里乡亲的,都是亲戚,我也不好说不带她。这么着吧,你把二丫带回去,好好养十天半个月的,到时候我再看看,能凑合我就带着她一块儿去广省。婶子你看,这行不?”
说话的女人正是娟子。
娟子如今二十岁,正是如花的年纪。要不是她能挣钱,娟子妈早把她嫁出去了。这十里八乡的,不念书的姑娘,哪有这么大岁数不结婚的?
娟子的工作说起来不太正经。这年头的工厂不好进,她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小姑娘,想进工厂实在是太难了。好在她长得好,论容貌其实也就是个清秀,可架不住人家白啊,一白遮三丑。于是走投无路的娟子被“妈妈”看上了,做了妓*女,一做就算四年。
当然,对家里的说法是进了个大型纺织厂。
来钱快,轻松,还能收到客户送的礼物,在娟子看来,这个行当还是不错的。只是她偶尔也会自我厌弃,觉得自己不干净了,脏的要死。
这几年赚的钱,除了往家里寄的,她也给自己留了些。等攒够了钱,就找个没人认识的地儿,找个老实人嫁了得了。至于多少钱算够,至少得能让她随便买买买的吧。
宋招弟带楚泪卿过来的时候,她实在是不想带。一来是不想让老家人知道她的工作,二来呢,她实在不想让楚泪卿走她的老路。
她着实心疼楚泪卿,十四岁的年纪了,看着还没人家十一二岁的孩子高,还瘦,瘦得皮包骨头。
说什么让老楚家好好养几天再看,不过是想让楚泪卿过上几天好日子罢了。十天半个月的能养出什么好来,反正她已经想好了,到时候不管养成什么样,都是要带楚泪卿走。不管做什么,就算跟着她卖笑,也比现在的日子强。
不过这丫头啊,估计卖不了笑。这年头不管干什么都得有点儿职业素养,卖笑的你得看着好看啊,就二丫那个模样,难呐。
……
“娟子咋说?”宋招弟带着楚泪卿刚进家门,老太太就问起了情况。老爷子坐在门槛上抽旱烟,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
“别提了,娟子说不行。”宋招弟提起这个就来气,“娟子说了,嫌二丫个儿挫,还瘦,说什么让好好养着,养好看点儿,也不看看家里哪有这条件!”
老太太一听也急了:“这可咋整,要不甭让二丫跟着娟子了。”
宋招弟语气开始不那么好了:“不跟着娟子上哪挣钱去?没钱家根拿什么上大学?”
老太太无奈摊手;“那可怎么办啊?”
两人唧唧歪歪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老爷子不干了:“行了,吵什么吵。就别让二丫干活儿了,家根吃什么就跟着吃什么。反正过了年就挣钱了,都能挣回来。就知道吵吵,吵吵家根就有钱上大学了?”
老爷子平时不怎么说话,然而一说话就没人敢违抗他。因此就算心里有疙瘩,老楚家人还是接受了楚泪卿不同以往的待遇,撑死也就一个月,忍忍就过去了。
当晚,楚泪卿吃上了饺子,肉馅的,往年吃饺子从来没有她的份儿。楚泪卿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差别不同以往的待遇,正好她也快走了,能在剩下的时间里气一气老楚家人也是好的。
吃完饭,老楚家人聚在堂屋里看春晚,楚泪卿没看,她可不想跟这群人坐一起。
楚泪卿早早回屋,插上门进了系统空间。
系统空间里有专门的训练,可以提升身体素质,趁着楚春梅还没回屋,她可以先做会儿训练。系统一直监测着外面,保证不会有什么意外情况露出破绽。
……
楚春梅进屋后,看着楚泪卿叹气,说道:“我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你怨我也是应该的。”
见楚泪卿没理她,楚春梅也不恼,自顾自接着说话:“你放心,等上了大学,我就去打工,自己赚学费。等将来我过好了,肯定记着你的好,好好待你。”
听到这里,楚泪卿呵呵了。
上大学不花她的钱?是,楚春梅上了大学根本没回来过,老楚家哪里还会给她寄钱。至于记着她的好?哪凉快哪待着去吧您呐。
楚春梅说完,转身上床睡觉。
大年初一,楚家男人出去拜年,留女人看家。
其实过年也没什么新鲜的,不过是小辈儿给长辈拜个年,得点儿压岁钱啥的。平日里不怎么来往的人家也有了往来,你受了人家孩子的礼,就不好不给钱。年关,对穷人来说简直就是一场难关。
家里孩子多的还好,能得着好几份儿压岁钱,倒是也能回本儿。至于那种家里孩子少,要么就干脆没孩子的,绝对的亏本生意。
老楚家孩子不算多,明眼人都知道二丫头是个不受宠的,家里人不待见的孩子,你给压岁钱也没用。因此,楚泪卿是收不到压岁钱的,整个年关,一分都没有。反观楚家根,他得了两百多块,顶得上寻常工人三个多月的工资了。
转眼,就到了开学的日子,楚春梅和楚家根要去上学了。楚泪卿要办退学手续,也跟着到了学校。
初二年级组办公室。
楚泪卿支支吾吾出声:“李老师,我……我来办退学。”
李老师,也就是楚泪卿的班主任,盯着面前的小姑娘看了一会儿,才认出这是之前自己班上最瘦弱的楚同学。
现在的楚泪卿外表和以前大不一样。她长高了,达到了这个年纪的平均身高,变白了也胖了,看起来就和普通人家的姑娘差不多,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之前皮包骨头的模样。
先前娟子见了她,还当是营养补上来了的缘故。只有楚泪卿自己知道,这些变化,绝大部分都是系统的功劳,食物的原因实在微乎其微,系统空间可以改善她的各项身体素质,包括容貌。
楚泪卿头上的伤口还在,这是她特意要求系统留下来的。其实伤口里面早好了,只是从外面看起来,就显得有些吓人了。伤口已经结痂,面积很大,一看就知道这姑娘之前受了重伤。
班主任李老师自然也看到了楚泪卿头上的伤疤,又听见平时挺乖巧的小姑娘提出退学,她感觉自己窥见了事情的真相。
一定是楚泪卿家里给她安排了婚事,但她想上学,家里不同意,反抗的时候被打了。然后家里就把她关起来,伤也不给治,只是好吃好喝伺候着,这才把楚泪卿养好看了。恩,没错,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的,我真的是太睿智了!
学校已经有好几个女孩子辍学结婚了,也难怪班主任会这么想。
“楚同学,既然你要结婚了,老师自然是会同意你退学的。”班主任李老师这么说着,“还有,老师希望你就算不念书了,也不要放弃学习,将来有一个好的未来。”
哪曾想楚泪卿一听这话直接哭了。
“老师……我,我不是要结婚的,家里不让我上了,让我……让我去打工。”她声音沙哑,语气哽咽。
班主任表示受到了惊吓。
退学结婚还能理解,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辍学打工是什么操作?
班主任实力懵逼。
“那个,楚同学啊,辍学打工是什么情况?”不懂就问,班主任李老师在这一点上贯彻良好。
楚泪卿抽抽鼻子,抬手抹了下眼泪,才打起精神来回答班主任的疑问。
“大姐,大姐和弟弟……他们要上大学,钱不够,家里让我……让我去赚钱。”说到一半,楚泪卿羞愧低头,毕竟,为了儿女的前程去卖另一个女儿,说出来实在不好看啊。
“大姐和弟弟?初三的楚春梅?三班的楚家宝?”
作为一个普通的乡镇初中,楚泪卿所在的学校学生并不多。每个年级只有三个班,一班成绩最好,三班最差。学生少也是有好处的,班主任基本能了解每个学生的家庭情况,包括兄弟姐妹。
“对,就是他们。”楚泪卿点头。
“不对呀,楚家宝成绩那么差,上大学什么的……”班主任猛地停住话头,重男轻女什么的,在这个小地方太常见,与成绩无关。在被忽视的女儿面前谈这个,感觉不大合适啊。
这么想着,班主任更加心疼楚泪卿了。
“那个,楚同学啊,你还想上学的吧?”
“恩。”这声音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楚泪卿已经哭到说不出话了。
班主任食指敲打桌面,思索良久,启唇:“这样,你先把眼泪擦擦,我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帮你保留学籍。”
“真哒!”楚泪卿猛的抬头,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雀跃,“谢谢老师,谢谢李老师。”
看到这样的学生,班主任反倒不知怎么办才好,她随口安慰的说辞,却被这个孩子当了真。她到底是不忍心让这样一个孩子失望。
“走吧,带你去找校长。”说完起身往校长室走去。
校长室。
“你先把这份卷子做一下,一切看成绩说话。”校长边说边递过来一份试卷,难度极大。在他看来,这位同学是不可能及格的,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拒绝李老师了。
学校没有保留学籍的先例,但这位同学到底是县教育局局长儿媳妇带过来的,面子功夫还是要做一下。没错,班主任李老师就是那个儿媳妇。
楚泪卿接过卷子,看了两眼,瞬间明白了校长的打算。可惜了,这题目对她来讲,什么都算不上。
半个小时后,楚泪卿交卷。改卷同时,校长又递过来一份英语试卷。
三个小时后,楚泪卿考完所有科目。
初三年级组的老师齐刷刷盯着楚泪卿,像盯着一块巨大的肥肉。市一中的卷子,满分,这学生要是自己教出来的多好啊。
校长深感震惊,同时感觉自己捞到了块宝,开口道:“可以看得出来,楚同学是非常优秀的。关于楚同学保留学籍的申请,批准通过。楚同学不在学校也不能忘了学习啊,要时刻备战中考。”态度和蔼,语重心长。
“谢谢校长,谢谢。”楚泪卿鞠躬,面上尽是感动的神色,眼底却没有丝毫波澜。一个在中考中名列前茅的可能,换保留学籍的申请,这一波不亏。
保留学籍计划,圆满完成。
……
大年二十五。
“二丫,跟着你表姐好好干,工资别自己拿着,仔细丢了,让你表姐帮着寄回来。”宋招弟叮嘱,接着又说,“不行,个死丫头拿着钱肯定乱花。娟子,干脆你拿着这丫头的工钱,帮着寄回来得了。”
娟子很干脆地应了:“得嘞,婶子你放一百个心,我肯定帮着寄回来。走了啊。”说罢拉着楚泪卿,踏上了离家的路。
楚泪卿:向着远方的星辰大海,出发!
开坑三章成就达成,欢迎小天使们提意见和捉虫,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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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离开楚家村【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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