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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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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江南双岭脚下有一个平凡的小镇。这个镇却又有着不平凡的名声。
“双岭三狼”,凡是听见这四个字的商人、镖队,甚至是官府衙门无不绕道而行,扎营岭上的一群土匪在这一带为非作歹、无恶不作,只可恨三名匪首个个武艺高强、阴险狡诈,官府曾派调三千官兵,把守住这岭周围数十处要道,整整封岭半年,依然未把这帮匪众拿住,反倒害这县令白白丢了官职。要知道这双岭横跨方圆数百里,岭中千沟万壑,要想抓住躲藏在岭中的贼人,可不是区区数千人便能办到的。从此以后,双岭匪众更加无法无天,凡是途径双岭之人,无论男女老幼、贫贱富贵,统统搜光夺尽,人过留声、雁过拔毛,一时间,双岭之地哀声遍野、嚎哭满地。
却说强中更有强中手,这双岭匪众折腾了数年,偏偏一不留神若上了一名刹星,江南地带只要提起鲜花教哪个不闻?哪个不晓?鲜花教从本朝开朝以来历经数百年,本着“将芳香送进千家万户”的经营理念,种植经营各类鲜花品种,一直深受本朝各届人士的喜爱,当朝皇帝的御花园中最名贵的那株“凤求凰”便是出自鲜花教之手,偏偏这日站岗守哨的几名岭匪自恃体大,脑子发热,将一队旗杆上画着大红花的车队给劫了,这下可惹恼了鲜花教主何春花,这队运送的花货事小,被抢人越货面子事大。何春花当即给远在成都的蜀地分教总管林惜花去信一封,说到如何如何,次日一早,林惜花立即带领教中数十名高手,手下教众身穿红黄蓝白四色衣服,上书“三”、“狼”、“是”、“猪”四个字样,一字排开,威风凛凛地站在岭下。
鲜花教众人吵吵闹闹、大声喧哗,手下人早把山下有人寻茬生事的情况报告了匪首曹大和曹二,两人略一合计,曹大握着两把宣花斧,曹二肩上扛着镔铁棒,立即带着岭上近一半匪众风风火火赶下山来。这两人斜眼看了林惜花一眼,只见眼前这男人身高六尺、膀粗臂圆,下巴留着一圈黑亮浓密的胡子,心知这人必不是个善茬,于是将宣花斧和镔铁棒朝地上一杵,瞪着小眼紧紧注意着这人的行动,这帮贼匪对敌一向不问对方来历,反正片刻之后都会成为死人。
林惜花瞅了瞅这排场,立即猜出了眼前两名黑脸汉子的身份。他不急不徐地喝了口手下递过来的茶,朝前走了两步,将右手臂弯曲,紧了紧臂上的肌肉,再朝对方耸了耸下巴,满脸挑谑的模样。
曹二顿时按捺不住,他背过身,举起双手双臂微弯,几颗鸡蛋大小的肌肉一下浮现在众人眼前,贼匪们都一起鼓掌呐喊起来,有的贼匪尖声高叫道“二大王,我爱你——”。
林惜花被给了个下马威,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当即一挥手,四名身穿红黄蓝白四色衣服的男子昂首挺胸的站了出来,曹大仔细一看,回头又跟曹二合计着道:“老二,你看他们写的什么?我只认识一个三。”
曹二低声道:“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林惜花斜眼冷哼一声,仗着人多势众,将手一挥,手下教众一拥而上,和匪众杀到了一块儿。
曹大捏起宣花斧、曹二举起镔铁棒,大吼一声,在岭下大开了杀戒,林惜花捏起一柄大刀和曹二战到了一起,几个回合下来被曹二打得眼冒金星,浑身乌紫,鲜花教众宛如残花败柳一般被贼众打得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也只剩半条命,林惜花被手下扶着好不容易逃离了双岭,辗转回了成都,将战果飞鸽传书报告给了何春花。
半月过后,双岭脚下再次拥来了一大队人马,为首的女人一身粉色衣衫,皮肤黝黑,眼角细长,偏偏头上扎着老大一朵大红花,手中捏着一柄飞凤剑,满眼含怒,尖着声音朝岭上高叫道:“叫你家大王滚出来见我!”
守岭的匪人不敢怠慢,立即将情况报给了曹大和曹二,曹二将手里的酒碗一摔,粗着嗓子骂道:“哪里来的野婆娘!敢到爷爷地盘上撒野!”当即扯起镔铁棒带着一群人杀到了山下。
曹二仍旧斜眼看了看那女人,只见这女人一脸泼相,皮肤黑得像锅底,头上还戴着老大一朵大红花,心头顿时倒了胃口,二话不说,抡起手里的镔铁棒便朝对方脚底扫了去。
何春花一下跳起躲过这一棒,足上一点,顺着镔铁棒跳坐到曹二肩上,像只章鱼一样紧紧缠住他,照准他的头一阵乱打,任随曹二怎么甩、怎么打都推不动她丝毫,揍得曹二紧紧捂着眼睛,嘴里大叫着饶命。有贼人眼看事情不妙,立即将二大王被打的事报告给了曹大,曹大抓起大斧气势汹汹的从山上赶了下来,抬眼一看,只见曹二浑身软绵绵的倒在地上,一个丑女人耀武扬威的朝他高叫道:“你又是谁?”
曹大将宣花斧一举:“爷爷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双岭曹大是也!你是哪里来的野婆娘?敢动到俺们兄弟头上来了!”
何春花回嘴骂道:“我当哪里来的猪肉贩子,原来就是这山上的贼人啊,还爷爷呢,听说你爹认了乌龟当儿子,你不就是那个啥?”
曹大只气得七窍生烟,朝天大吼一声,甩开双臂抡起大斧就朝何春花劈头盖脸砸了过来,忽然间脚下一空,一个狗啃屎栽进一口事先挖好的陷阱里,何春花立即叫人用网把洞口封上,随即叫人提来早就准备好的热水,朝陷阱里一倒,烫得曹大哇哇大叫,朝着洞口外大吼着说:“快去叫三大王来救我们——”
剩下的贼人慌慌张张跑上了山,跑到静安室里正在小心翼翼喂老娘喝粥的曹三郎身边报告说:“三……三大王,不好了,大王和二大王都被一个丑女人抓去了,大王叫我来赶紧叫你去救他们。”
曹三郎用手绢擦去了母亲嘴角边上的粥,说道:“娘,我去看看就回来,你乖乖在这里不要乱走,很快青儿就会来照顾你。”
曹三郎整了整衣衫,提起一杆乌金枪,带着贼众雄纠纠气昂昂的下了山,还没到山下就听见一群人有节奏的齐声叫喊:“春花春花、美丽无暇!鲜花鲜花、富甲天下!”
曹三郎皱了皱眉,只见一个头上戴花、面如锅底的女人正在山下耀武扬威,时不时朝瘫在地上的二哥踩上一脚,他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叫手下拿来一副弓箭,对准何春花头上的大红花,一箭将大红花射穿在背后的大树上。何春花先是吃了一惊,随即反应了过来,扯开嗓子大骂道:“哪个生儿子没□□的狗东西敢暗算老娘?给老娘赶快滚出来!”哇哩哇哩哇哩骂了一通,脸不红心不跳,一张嘴犹如抹了油一般
曹三郎被她骂得恼了,从岭上一跃而下,照准她的脸狠狠给了她几个大嘴巴,然后抖了抖衣衫。何春花被打得蒙了,她看着面前这个黑衣人,右手慢慢抚上了被打得通红的脸颊,心里却不由暗暗惊讶这男人的美貌,脸上的痛好像一下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天啊……他可长得真俊,比后院那朵“赛天仙”还要美,得夫如此妇复何求啊,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得俊郎慰妇心,我要他……我要他……我要他……
曹三郎看着何春花越来越亮的眸子,心里觉得一阵蹊跷,浑身一阵没来由的不自在,他的眼睛朝四周看了看,双脚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几步。
“你……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何春花恢复了元气,嗓门却好像一下小了不止六成,语气一下从大骂变成了娇嗔。
曹三郎懒得看她一眼,心里一下发了狠:“我不止要打你,我还要杀了你!“
手里的乌金枪像道黑电一般朝何春花刺了过去,林惜花见势不妙用大刀猛地将乌金枪隔了开来,谁知曹三郎将枪柄一挑,他面门被狠狠挨了一下,顿时一道红红的粗长印记从上而下贯通整张脸,红红的鼻血宛如瀑布一样落了下来。
曹三郎正要回头,忽然右腿被何春花一下抱住,他无所适从,正要举枪一贯而下,忽听何春花抬起头幽怨地说道:“你杀啊你杀啊!你要杀了我我就缠在你身边,每天都在梦里和你痴缠……生生世世、永永远远……做一对不离不弃的梦中夫妻……”
曹三郎只感到浑身血脉扩张、头晕目眩,一股甜意好似要涌上喉头,鲜花教众和贼众们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曹三郎运功拼命压制住了体内不断汹涌的真气,咬紧牙关再次举起了手里的乌金枪,谁知眼角余光一不小心对上了何春花痴怨的双眸,耳边再次传来了刺耳的魔音:“三哥哥……”
“噗——”,一口血丝从曹三郎嘴角涌了出来,贼众赶紧上前扶住了他。
“快……带我回山寨……”
贼人们不敢怠慢,可是何春花死抓住曹三郎的裤脚不让他离开,一名小贼人只得紧闭双眼对准她一脚将她踢了开来,曹三郎雪白的裤脚却被何春花撕下一截,眼看着贼众们带着曹三郎像兔子一样逃回了山上,何春花将那缕碎布放在脸颊上不停的厮磨着,满脸都是幸福:“三哥哥,我知道这是你给我的定情信物。”
曹三郎回到山营后立即派人带信说愿意将先前所抢夺之物全数奉还,条件是何春花立即放了自己两位兄长,谁知何春花却根本不在乎,她放话给传信的人道:“货要不要无所谓,我只要你们三大王的人!”曹三郎听闻后气得银牙咬得“咯咯”作响,可是却无可奈何,那女人简直就是一件杀人不见血的冷血兵器!
一连半月,负责放哨的手下不停地带回消息:
“三大王,二大王被他们……被他们脱光了衣服绑在林子里喂蚊子……”
“三大王不好了……大王正被他们逼着吃猪糠!那个女人说不见到你就会一直喂下去……”
“三大王……二大王快不行了……”
“三大王,大王吐白沫了!
……
终于,曹三郎再也按捺不住了,他吩咐手下准备好夜里去将曹大和曹二从何春花手里劫回来,贼人们吃饱喝足,待到临夜时就着月色朝何春花的驻地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