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小传》徐小雅

3、零零叁： #我有点喜欢侬，怎么说？

　　转眼过了年，12岁的我感觉自己是一个小大人。

　　小学四年级下，班里又转来了一个叫“钱可可”的女生，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子。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她的成绩比我好，而且能拿到全科第一；第二点，她很漂亮；第三点，她来自上只角。自从告发事件之后，同学们都不约而同对“上只角，下只角”缄默不言，包括小王老师，但是背地里我们还是要议论一番的。

　　“小雅，我去问爸爸什么是下只角，他告诉我说这是一种旧上海的说法。说是劳苦大众聚集的生活区就是下只角，比如苏州河沿岸。”
　　“也是，我们这里距离苏州河也就10分钟步行距离。”
　　“上只角就是南京西路、淮海路一带。住洋房的。”
　　“除了房子好一点，还有啥不同？”
　　“我也不知道，没了吧。”

　　钱可可的出现如同一股清流，她梳着小辫子，每天换着不同的发饰，那些发饰小巧不张扬，确又能让人一眼注意到；她说话轻轻的，却又刚刚能让你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她写字很慢，喜欢用钢笔不喜欢用圆珠笔，而且喜欢在墨水里掺一点水，让字看上去润润的，颜色也很独特。总之，她和我们不一样。小王老师对她的喜爱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来，我们羡慕她，难得的是并不妒忌，因为她对任何人任何事总是淡淡的，一派与世无争。我也很喜欢她，虽然她不跟着我们瞎“胡闹”，但是我还是很快把她当成班级里的一份子，因为她的存在感太强。

　　渐渐地她的好赢得了很多人的好感和认同，这让小王老师很高兴。我和小王老师自从上次那事之后，她对我总是淡淡的，我们之间不可避免的隔了一层。现在有了一个更好的榜样出现，她时不时要把这个标兵“树一树”。我也心服口服，谁让人家是语数英三科科王呢，不表扬第一名难道表扬第二名啊。

　　名词解释“润物细无声”：五年级一班大队长钱可可，中队长徐小雅。我被选举的结果深深地伤害了，白眼狼，一群白眼狼。我狠狠地唾弃平时和我称兄道弟的“兄弟”，居然投票给一个才来了半学期的人，士可忍孰不可忍。

　　“黎离，你选的谁？”
　　“王一亮，你这个见色忘友的人。”
　　“徐凯，我不要再理你了。”
　　“李佳宁，你这个叛徒。”
　　.....

　　有一阵子大家看到我都绕道走，我一副气势汹汹、磨刀霍霍的样子着实让人胆战心惊。
　　“王坚强，你投给谁了？”
　　“黎离。”
　　“滚。”
　　“顾传，你投给谁了？”
　　“你。”
　　“呃？”虽然被小小惊讶了一下，但不可否认，嗯，心情阳光明媚。
　　“为什么没有选可可？”
　　“我为什么要选她？”

　　呵呵......心情继续阳光明媚。

　　“我还没当过中队长呢。”我假装懊恼，叹了一口气。
　　“总有第一次。”
　　“啊？很丢脸耶。”
　　“我以为你不在乎这个。”
　　“我为什么不在乎？”
　　“因为，你是帮主。”顾传撇了撇嘴，是在笑吗？

　　这个回答很顾传。确实，大队长和帮主不是等号，我可以不是大队长，但我永远是他们的帮主。这一帮人虽然把票投给了可可，但是每天围着我转的还是他们。好了，皆大欢喜的场面。小王老师很满意；大家都很满意，除了徐小雅我一开始有一点小“别扭”。

　　五年级，一场轰轰烈烈在等着我们。翻译成现在最通俗的火星语言就是：前方超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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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学校开始推行升旗手，每天一个班级轮流在早操前升旗。以前的升旗手是固定的：各班的大队长和中队长。如今竞争上岗：在两周内集小红旗最多的前两位作为升旗手。升旗手是一种荣誉，在全校师生面前升起五星红旗是件很荣耀的事情。于是全校各个年级的学生开始拼命地攒小红旗，当然它的主要来源是作业、考试以及参加大队委比赛的次数和名次。

　　我开始变得疯狂，总觉得比可可少做一次升旗手就是失败。我不放过任何一次机会：作业，考试，比赛。我的狂热在报名参加唱歌比赛的时候到达了顶峰，因为我五音不全，一曲唱下来连伴奏的老师也快被逼疯掉了。没有名次没关系，重在参与，参与也是有给小红旗的。

　　徐大帮主的疯狂当然不可能放过帮会成员，因为我的“作天作地”他们不得不“上蹿下跳”，战斗结果就是我们班没有错过任何比赛，有些还得了名次，这让小王老师很高兴，其实我知道我是有私心的。

　　我和可可轮番长期占据升旗手的一个名额，另外一个名额则在班级里轮流替换。让我感到惊讶的是，替换者里居然有顾传，而且还不止一次。啊哟喂，浪子回头金不换的说，果然跟着徐大大我有肉吃，当然这“肉”也不是那么容易咽下去的。为啥？有这么一个“生龙活虎”的帮主，想象一下帮会生活是怎样一个场景呢？

　　“顾传，今天帮我画个板报呗。”
　　“顾传，画画比赛我帮你报名了，记得去参加。”
　　“顾传，你数学作业今天再不交，明天我就去找顾叔叔聊聊天。”
　　“顾传，放学后别走，我找你有事。”
　　“顾传，那个《倚天屠龙记》看完了嘛？”
　　“顾传.....”
　　“徐大队长，顾传今天没来。”
　　“为啥？”
　　“被你烦死了。挂了，没气了。”
　　“王坚强，你找打。”
　　“老实说顾传哪去了？”
　　“徐大队长，你再这样叫下去，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看上我们家小传了。”
　　“王坚强，你可以去死了。”
　　“好嘞，那我们去死了哦，谢徐大队长赐死之恩。”
　　“有多远滚多远。”我一时不察，没听清楚他说的是“我们”。
　　“小传，出来，徐大队长说我们可以走了。”
　　“顾传，回来，没让你走。”

　　整栋教学楼都可以感受到来自楼梯的颤抖：一群男孩子以比兔子还快的速度往下冲；一个女孩子以比豹子还快的速度在后面追。在校门口我成功逮住了他们，跟我比跑步，还嫩点，徐大大我短跑比赛年级第二。

　　“又要干嘛？”
　　“板报比赛，我报名了。”
　　“所以呢？”
　　“你要画画啊。”
　　“找你的章华去。”
　　“偏不，就找你。”
　　“今天没空。”
　　“你每天都有空。”
　　“讲不讲理？”
　　“你真的要和我讲理吗？想清楚哦。”我双手插着腰，痞痞地笑。
　　“那个，徐大队长，我们能退会吗？”王坚强在一边贼贼地问。
　　“一朝是我的人，终身是我的人。”本帮主就是这么霸道。
　　“理由。”顾传皱着眉淡淡地问。
　　“啊？这要什么理由，从一而终知道伐？”
　　“我说徐大队长，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徐凯在一旁嘀咕着。
　　“不是，我是问非得我画板报的理由。”
　　“啊？哦。我想得第一，板报比赛的第一名。”顾传成绩不怎么样，但是他画画可真的很棒，比章华画得还要好。这家伙美术有天赋。
　　我直直地望着顾传，恨不得拿个彩笔在眼睛上画两个星星，一闪一闪的那种。
　　“理由。”
　　“嗯，奖品是20面小红旗。放心，小红旗会平分给所有出过力的人。”我重重地点了下头，又开始瞪大眼睛努力闪啊闪。过了许久，耳边传来一声无奈地叹气。
　　“走了走了，早点画好大家早点回家。”我很狗腿地推着顾传往教室方向走。回头看看那一帮垂头丧气的人，很嘚瑟的给了一个“赶快跟上”的眼神。哈哈，徐大大完胜！

　　“还真被你逮回来了。”教室里黎离很惊讶地看着我身后两人。
　　“可不是嘛。干活了。”我兴高采烈地招呼大家开工。
　　“每次跑每次被抓回来，你们也不嫌累。”
　　“那是我们让着徐大队长，真要跑她能逮到？”
　　“所以我说嘛，不累吗？”
　　“还不是小传每次都会心软。”
　　“我没有。”
　　“你没有？你真想走谁能留下你？黎离说的对，不累吗？”王坚强一脸嫌弃地坐在一边咕噜着。
　　“好了啦，干活。黎离，这是文案。顾传，你画图的材料。大家打起精神，我们要拿第一哦。”
　　“你排的版？”顾传翻了翻手上的资料。
　　“不错吧？”
　　“还行。”

　　顾传和黎离踩在桌子上出板报；我和王坚强坐在下面聊着天。教室里并不安静，因为我“叽叽喳喳”说着话，无非是“憧憬”着板报冠军、作文冠军、画画冠军、短跑冠军，说白了就是我的“小红旗”。

　　“我说徐大队长，你怎么比做大队长的时候还上心这些队活动？”
　　“失去了才会知道要珍惜。”
　　“你失去了啥？不还是一大群人呼啦啦地跟着你转。”
　　“以前，我没想过要好好学习，没想过要组织大家好好参加大队委的活动，每次都是敷衍了事，只想着放了学去哪里玩。现在我不是大队长了，反而觉得做大队长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所以，你要把中队长做成大队长的感觉？姑奶奶，你可不可以别折腾我们？”
　　“哪是折腾你们。你们现在不是比以前好很多，顾传都做过几次升旗手了。我说过，跟着我有肉吃。”
　　“是呀，你能耐。连小传也跟着你发神经。”
　　“顾传，你说，现在这样不好吗？”
　　“你很烦。”
　　“哈哈......”王坚强在一旁不厚道地大笑，还拍着桌子。YY的，我忍不住踢了他一脚，这个人就是欠揍。
　　“踢我干嘛？是小传嫌弃你，又不是我。别打，别打。你这女人超凶的。”
　　“你还说。”一时没忍住，我对王坚强实施了“拳打脚踢”。
　　“王坚强，你居然敢说我们徐大队长凶，你有胆，我服你。”黎离回头笑看我们打闹。
　　“徐小雅，你要是有钱可可一半文静我赌你明年还是大队长。”
　　“王坚强，晚饭还没吃呢，你怎么就撑着了？我帮你消消食。”
　　“徐小雅，住手。君子动口不动手。”
　　“本帮主不做君子。”
　　“顾传，你不管管她？”王坚强估计被我打晕了，居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怎么管？”顾传也悠悠地来了一句。
　　“叫她住手。”
　　“住手。”

　　嗯？顾传这是让我住手吗？是不是过了？太凶了？一时没搞清状况，我还真住了手。我这一停顿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三个人齐刷刷看着我。一秒，两秒，三秒.....

　　“我就知道，只有顾传治得了你。”不怕死的王坚强突然冒出一句话，等我回味过来一时涨红了脸不管三七二十一朝王坚强的头顶招呼过去。
　　“又来？”王坚强一阵哀叫。
　　“自作孽不可活。”顾传撇了撇嘴，转头继续手上的活。

　　本大大如此千辛万苦，但还是被一匹黑马“超车”了。有好几次我和可可都被黎离刷了下去。她哪来的那么多小红旗？为了那可笑的“不落后”念头，我只能更加苛待自己，所有的事项必须朝着“完美”逼近，但真正的累。有一天，包打听王一亮悄悄地跟我说：

　　“徐大队长，我实在忍不住了。有一件事必须和你唠叨一下。”
　　“什么事？”
　　“你这么辛苦，人家轻轻松松就等着小红旗送上门。”
　　“谁？”
　　“黎离。”
　　“哦？详细说说。”
　　“你真以为她的小红旗都是自己得的？那是人家送的。”
　　“有这样的事？！谁给的？”
　　“王坚强。”
　　“哈！王贼笑啊。他能有多少小红旗。”
　　“不单单王坚强，还有蒋珏。”
　　“安啦，再来一打蒋珏，我也没放眼里。”
　　“还有.....顾传。”
　　“嗯？顾传？顾传！”

　　我暴怒了，出奇地愤怒！士可忍孰不可忍！趁着黎离去老师办公室的空档，我坐在王贼笑和顾传的课桌前，“语重心长”地教育了他们一番。

　　“你们怎么可以把小红旗随便送人？这是不对的，是欺骗。”
　　“哦，我们给谁了？姑奶奶您得有证据。”
　　“王坚强，我能心平气和跟你们谈话，你就知足吧。别跟我来这一套。给谁？需要我说出名字吗？”
　　“您说说看，我们洗耳恭听。”王贼笑“嘿嘿”贼笑了两声。
　　“黎离。”
　　“哦，她呀.....是，我给了。怎么着吧。”顾传看了王贼笑一眼，撇了撇嘴，似乎在责怪他说了不该说的。这下子我炸毛了。
　　“做人要光明正大，懂吗？你们这种行为和小偷属于一个档次的！”
　　“得，得，姑奶奶别给我们戴这么高的帽子。要不这样，我分一半给你，怎么样？”
　　“王坚强！我是这个意思吗？我的意思是不能私下相授！”
　　“啊？您老的意思是这种事我们能公开做？”王坚强保持他的一脸奸笑。
　　“你.....这不是重点。”
　　“那么什么是重点？”
　　“重点是.....”
　　“好啦。以后不会了。”顾传在一旁很不耐烦地打断我们。我的天，我听到了什么？！
　　“你真的给了黎离小红旗了？”我心里特不舒服，感觉闷闷的，就像胃胀气。CN，果然有问题。
　　“这是重点吗？”王贼笑在一旁不要命地开口问道。
　　“是！”

　　安静，三个人六只眼，大眼瞪小眼。天哪，我这是疯了嘛？脑子被门夹过了。

　　“呵呵.....”王式贼笑。神啊，请赐予我力量灭了他吧。我咬牙切齿想着是把他剁了还是整个拿去蒸了。
　　“切，不就是小红旗嘛，有必要吗？”顾传扬了扬嘴角，嘀咕着起身走人。他，顾传居然还笑了，这件事很得意吗？CN，倒是本大大不是了？

　　我着实郁闷了一阵，也没再搭理这三个人。叛徒！心里想着就是这个词。过了一阵子，黎离中标升旗手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又有一天，王坚强找我来“搭梯子”，告诉我他没再送黎离小红旗了。还有，其实顾传从没送任何人小红旗，不知道谁传着传着就传错了。呵呵，好吧。本大大接受道歉。

　　去年圣诞偷个树，今年圣诞搞个啥？

　　又是一年圣诞节，我们班再接再厉，今年的“圣诞节”必须再过一次，而且还要更热闹。黎离提议给圣诞节加个节目：“交换礼物”。这个提议好，本大大喜欢。说送就去买，买什么？当然是礼物啰。我一直想着如果是我会喜欢怎样的东西？巧克力？书？笔？本子？我不停琢磨着。班上的同学感情也在琢磨，他们不时一小撮一小撮聚在一起似乎在商量着什么？还不是感觉怪怪的笑。切，这有啥好商量的？如果让人家知道你会送啥岂不很无趣？因此，我对于他们的小范围“唧唧咋咋”嗤之以鼻。后来的事情充分说明了我当时很傻很天真。

　　那天晚自习的时候我照样在攻读“英文”，这玩意儿我居然班级前五也排不进，想着可可能轻而易举拿满分，这次期末考一定要加油再加油。同桌的章华拉了拉我袖子，我不耐烦歪着头一边看英文课本一边说：“有事快说。”
　　“你圣诞礼物准备了什么？”
　　“问这干嘛？”
　　“只是想知道是不是我喜欢的。”
　　“呃？我的礼物和你喜不喜欢好像没关系吧？”
　　“大家都在打听，看谁准备的礼物是自己想要的，圣诞节就和他/她换。”
　　“谁说圣诞节礼物是自由交换的？”
　　“你们也没说不可以自由交换啊。”

　　一语提醒梦中人如醍醐灌顶，是哦，好像我们没有明确这个礼物怎么“交换”。我终于把心思从英文书上收了回来，这个问题得好好想想。我找可可和黎离商量怎么交换“礼物”，没想她们一致认为“爱怎么交换就怎么交换，完全自由”。
　　“你们确定不需要抽个签啥的？”
　　“小雅，有这个必要嘛。”黎离撅着嘴，我看向可可，她耸耸肩表示“爱咋的就咋的”。
　　“可是，如果，要是多个人和一个人交换，这怎么解决？”
　　“怎么可能，大家事先都会摸个底打个招呼啥的。”我的问题反倒被黎离嗤之以鼻了。
　　“是这样吗？”
　　“好啦，小雅。安心啦，那天大家会玩得很开心的。”我再次看向可可，她给了我一个甜美的微笑，好淡定哦。是我一个人杞人忧天了？

　　我最终还是没有告诉章华我准备的是什么礼物，也没有去打听其他人会准备什么，问题是除了章华，居然没有第二个人来问我会送啥，本大大就这么不招人待见？扎心了。我那帮子死党明明很活跃啊，难道继“选举事件”之后我会面临再一次背叛？想着，心里不由一阵恶寒。如果当天没人找我换礼物怎么办？应该不会吧。如果真这样，我就抢了顾传的礼物来个“霸王硬上弓”，为啥抢顾传的？不知道，反正当时的PLAN B就是这样计划的。

　　圣诞夜，平安夜，平不平安看心情。

　　按照策划，圣诞夜的时候大家放学回家吃晚饭，然后7点钟返回学校。教室被布置的很有节日气氛，虽然今年的圣诞树是一颗人造树，也不知道小王老师从哪里弄来的，想来她也怕了我们再去一次中山公园。我们用班会费准备了饮料和一些糖果，大家玩着游戏，兴致高的来个即兴表演，其乐融融。终于到了聚会的高潮，小王老师一宣布可以自由交换礼物的时候，教室里立马沸腾了。可可一下子被很多人围住，其中绝大部分是男生。我很好笑，想着可可准备的肯定是小女生的东西，一群男生凑什么热闹？我看到李伟满意地从可可身边离开正拆着礼品包装，我也好奇凑上去看，居然是一套贴纸。贴纸不稀罕，校门口老爷爷那就有得卖，但是立体贴纸就稀罕了，她从哪里搞来的？正想着，李佳宁居然也拿到了可可的礼物，拆开一看是一张精美的“年历”。嗯？不是一对一换礼物的吗，还能这样操作？

　　更多人围绕着可可，大家都觉得她的礼品很奇巧。要不我也去凑个热闹？可是，总觉得不是很甘心。正纠结着，黎离的声音在后方某个角落里响起。
　　“顾传，我能和你换吗？”
　　“是什么？”那是王贼笑的声音。黎离回了一句没听清。
　　“不感兴趣。”冷冷的顾传。
　　“我感兴趣，我们换吧。嘿嘿。”
　　“顾传，你准备的是什么？”另外一个清脆的女声，哦，是小叶子。
　　“没什么。”
　　“我的是溜溜球，你喜欢吗？”
　　“不喜欢。”
　　“这个我喜欢，我们换吧。”我回头一看，王一亮正开心地打量着小叶子的礼物。
　　“顾传，我的是.....”越来越多的女生开始朝顾传走去。看起来我的Plan B也得泡汤。丫丫的，撞邪了。平时称兄道弟的，关键时候没一个靠得住！章华呢，死哪去了。

　　徐大大我很不爽。看着手里正正方方一个礼品包装盒，那可是我和我妈妈一起精心挑选的：一块巧克力外加一本《神笔马良》彩绘故事书。不管，我一定要去执行PLAN B！正当我加快脚步朝顾传走去的时候，半道杀出一个程咬金。我很意外地被一个平时不怎么深交的女生拦下了，她脸通红地递上自己的礼物，怯怯地问道：“小雅，能和你交换礼物吗？”
　　“哦。可以啊。”本大大心软，不习惯拒绝一个正当的请求。于是就这样我得到了一块更大的巧克力。算了，至少是我喜欢的东西，之一。
　　“小雅，我的礼物，换一下呗。”后背被人拍了一下，我转头看到章华正笑嘻嘻拿着一个小包装盒。
　　“可是，这是人家刚刚换给我的。”我扬了扬手里的巧克力，有点无奈。很明显，章华一脸不可置信地楞了一下，随即讪讪地走开了。我一回头，看到几步之外的顾传也正朝这边望过来，是我的错觉吗，还是他站在暗处？感觉平时一直亮晶晶的那双眼睛那时似乎有一点暗。

　　平安夜，圣善夜
　　万安中，光华射
　　照着圣母也照着圣婴
　　多少慈祥也多少天真
　　静享天赐安眠

　　我睡不着呀，睡不着！顾传的礼物最后是和谁换的？真懊恼啊，干嘛是PLAN B，就该锁定目标，第一时间抢了再说。巧克力，我有点嫌隙的看了看书桌上的那块大巧克力，这还不是大大我喜欢的牌子！不行，明天一定得去问他究竟和谁换了圣诞礼物。

　　第二天还没等我开口问，答案出乎意料地从天而降。
　　一大早迈进教室，大家似乎还沉浸在前一天的“节日气氛”中，三三两两在讨论自己交换得到的礼物。
　　“小雅，真没意思，我干嘛提议交换礼物啊。”黎离无精打采一屁股坐在我面前。
　　“这个.....黎离，你怎么了？”看着垂头丧气的好友，感觉一头雾水。
　　“真的不甘心哦。”旁边位子又被小叶子占了。
　　“呃？你又是怎么一回事？”我诧异地看着好友2号。
　　“是可可啦。他最后喜欢的是可可的东西。”黎离喃喃地说着，感觉有点神离在外。
　　“你说谁喜欢可可的东西？”拜托，你们能不能把话在第一时间说清楚吗？猜谜游戏本大大可不擅长，也烦这种游戏。
　　“顾传。顾传最后和可可换了东西。”
　　“哦.....啊？”猛然听到自己一直想打听的答案，小心脏滴答停跳了一秒钟。
　　“谁不喜欢可可的东西。那些贴纸也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小叶子酸酸地说我酸酸地点头。
　　“你说，他，喜欢的人不会是可可吧？”对面黎离的声音幽幽的，说的内容可是有点让人“惊吓”。我脑子还没转过弯，但小心脏又受控制地滴答停了一秒。
　　“不会吧.....”我闷闷地。
　　“大家都知道交换礼物是怎么回事。你说，他最后找了可可明摆着不就是那个意思嘛。”黎离语不惊人死不休。等等，我听到了啥？滴答，又是一秒。CN，心肌梗塞死了算完。
　　“哎！”三人不约而同叹了一口气，咚的一声趴在课桌上。
　　“哎呦喂，这一大早的，三位这是唱的哪出戏？”王贼笑的声音突然响起，我TMD从没有觉得他的声音是如此“迷人”。
　　“王坚强，顾传昨天和可可换了礼物是啥意思？”我一把拉住他直接开火。
　　“小雅！”黎离和小叶子急了，向我投来一连串“你不可救药”的白眼。我问错话了？我疑惑地看了看好友1号和2号，转过头，王贼笑还保持着被“吓到”的表情。
　　“就当我没问。”虽然大大我还是没明白自己错哪了，但是第六感告诉自己问了一个相当愚蠢的问题。
　　“嘿嘿.....你说是啥意思呢？”回过神的王贼笑痞子般的又奸笑起来。王坚强，你笑的真是很贱。正想着，顾传走了进来。行，我直接问本尊。
　　“顾传，昨天你和.....”
　　“小雅！闭嘴。”黎离和小叶子直接对我吼，吓得我一哆嗦。周边的人都朝这边望来。
　　“嗯？”顾传挑了挑眉，等我下文。
　　“小雅是问你，昨天你，和你的朋友们觉得圣诞节办的怎么样？明年要不要再搞一次？”黎离在我还没开口之前狠狠瞪了我一眼，我直接闭口。小叶子抓紧时机替我回答，哇撒，神一样的默契配合。
　　“不怎么样。”撇了撇嘴，招牌动作表示顾传明显不感冒这个问题。然后他朝我看了一眼，再次挑了挑眉，我默默转过头。有什么好说的，啊呀，感觉又胃胀气了。

　　一上午我都没好好听课，一直想着一个问题：感情就大大我一个人认为交换礼物就是单纯的“交换礼物”?原来你们都醉翁之意不在酒，很好。如果这个被赋予“新内容”的俗定成立，昨天那么多女生围着顾传又是几层意思？不能再往深里琢磨了，感觉胃酸直冒，这个胃胀气越来越严重。啊呀，本大大烦，烦得连午饭都不想吃。

　　吃午饭的时候黎离和小叶子和往常一样聚了过来，李佳宁也过来凑热闹。可是大大我还是没有心情，一粒一粒挑着米饭吃，可惜了阿娘给准备的鸡腿，一点都不想碰。
　　“佳宁，你怎么想着和可可换东西？”小叶子问。
　　“徐凯说可可准备了很特别的东西，我就是好奇是啥。”
　　“哦。你知道吗，顾传昨天也和可可换了礼物。”黎离也一副食不下咽的神色。
　　“哎.....顾传喜欢的居然是可可。”佳宁一声长叹。
　　“等等，喜欢，你们一直说的喜欢是.....那一层意思吗？”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还好没啥人注意这边，这才压低声音问了出来。
　　“不然呢，男生喜欢女生，你以为是啥？”小叶子肯定认为我很“莫名其妙”。
　　“你，你们.....羞不羞？这种事也能想？”天啊，面前的还是我纯情的好友吗？
　　“小雅，你.....算了，你眼里除了大队委活动和小红旗，还有啥？”黎离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态。
　　“黎离，不要这样说小雅。”小叶子瞪了一眼黎离，“小雅，你有喜欢的人吗？比如.....章华？”
　　“呃？为啥是章华？”我真的不懂，突然感觉没法跟上好朋友们的思路，好陌生的感觉，更何况她们正用一副“你懂得的”神情看着我，还很暧昧的微笑着。
　　“章华长得不错。”佳宁在一旁突然说道，“但赶不上顾传，是吧，小雅？”
　　“哈？！”这又是哪跟哪？
　　“对对对.....顾传吧，嗯.....更帅，虽然黑了点，但是那双眼睛真的是好漂亮。”小叶子一脸花痴的样子估计她自己还没意识到。
　　“嗯，我们班最帅的男生非顾传莫属。”黎离一锤定音。
　　“是吧。我以前就跟你们说了，顾传他.....”三个女生撇开我开始神聊起来，而我一脸懵逼地呆坐一旁。神啊，谁来救救我？我隐隐约约意识到平时那些女生三三两两一边叽喳一边神经笑的是怎么一回事了，感情是这种话题？！
　　“小雅，小雅！”正想得出神突然听到黎离在叫我。
　　“啊？”
　　“想啥呢？问你呢，有喜欢的人吗？”
　　“哈？”
　　“傻啦？”
　　“没.....不是，那个.....怎么算喜欢？”
　　“啊？这还不懂？估计是没有。”黎离一脸不可置信。
　　“就是老想着一个人，希望能一直看到他，他一天不出现就心里堵得慌。”
　　“对。还有就是，希望他只和自己说话，不要看其他女生。”
　　“还有，还有，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只要他开口。”
　　“嗯。还有，就是如果他对其他女生笑的话，心里会特别不舒服。”
　　.....

　　好友们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我一边听着，一边想着身边有没有一个人我对他存着这样一份心思。有吗？没有？还是.....一转头，只见一个高高的身影从教室外潇潇洒洒地走了进来，手插在裤子袋袋里，一头浓密的黑发有一撮刘海遮住了一只眼睛，另一只依然闪亮璀璨。看到我望过去，挑了挑眉.....滴答，又是一秒。

　　顾传后边跟着另外一个高高的人，痞痞地笑着和我打招呼：“徐大队长，饭吃好了没？”估计我的样子特傻，因为顾传很明显撇了撇嘴。他在笑？其实我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嘴角也正上扬着，也许正是这样显得有点傻气。

　　“小雅，明白了吗？”好友们终于结束了她们的科普课。
　　“啊？哦，明白了。”没错，本大大有一种恍然大悟隔世做人的感觉。
　　“那，你的那一位是谁？”
　　“他呀，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看着过道隔壁的某个位子，微笑得很高深莫测。小伙伴们顺着我的眼光看过去，王坚强正拿着餐巾纸擤鼻子。
　　“啊？”三声惨叫在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