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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童年之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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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斯坦拉透过这片花墙,安静从玫瑰花瓣和枝桠间眺望远处的时候,她总回报这片沉默以长久的沉默。她无比熟悉每一寸土壤,尚还记得雷古勒斯陪同自己挖掘出第一个土坑的时候,作为用合格巫师的眼光去打量他们的行径——两个人有些蠢,抛却了梅林所恩赐的天赋,没有熟练的挥舞魔杖,或是指使家养小精灵去为自己做这些活计。他们身体力行的去做这件事情,如同他们所并行的那些日月中的一切点点滴滴一样,斯坦拉负责去指点江山,而雷古勒斯则完美的落实马尔福家小公主的命令。
浸润着远处山林的风吹来繁杂野花的芳香,仔细辨认,她似乎还能辨认出薰衣草、石竹和少许菟丝子的香味。雷古勒斯总是在这方面非常博学,从昂贵的花卉到路边的低矮灌木,他总有如数家珍般的自信。斯坦拉总好奇,若是抛开家世和这时代齿轮下被无情拨动的一切,雷古勒斯估计会去做一名草药课的教授,或者说的更加出格些,一名麻瓜的植物学学者,她打赌若是自己的竹马心无旁骛的去投入其中,他肯定会有一番不错的成就。
可是流水奔流而趟过岁月的山川河流,那些他们亲手所栽下绽放的第一朵玫瑰花,也早变成落红香消玉殒在陈泥之中了。斯坦拉有些好笑的回忆着,她从小到大在擩哜美好的事物上格外的偏执,若现在仔细想想看,自己并非是完全享受拥有它们的本身,而是渴求着在追求的时候自己的姿态,张扬恣意的寻求美与爱,肆意的挥霍自己被命运偏爱的资本。这种被世间最美丽造物所环绕相拥的滋味,让她一生都义无反顾的追逐其中。
此刻不妨让梅林的叹息放缓些,再让记忆的时间转换器稍微拨动几分,回到这片花墙刚刚搭建之初。
斯坦拉兴致缺缺的坐在草地上,她刚刚度过自己的五岁生日,而现在刚刚把所有礼物全都拆开之后,难得的好心情似如六月的天气一样,立刻转阴且暴雨倾盆而下。她对自己收到的礼物们非常的不满意,倾注了大半个月的期待在一个多小时的检阅之后,并没比已经破破烂烂的包装丝带好上几份。
唯独哥哥的礼物还能让她稍许的愉快一会儿,她盼望已久的美容魔法书,都是非常简单易懂的小魔咒,却很实用,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再等几天,等她的玩具魔杖送到手中之后进行一番实践,是先试试看那个让头发更加柔顺的还是维持面容精致的魔咒?斯坦拉稍微苦恼了一下,最后决定尝试柔顺魔咒,身为一个马尔福,她为自己一头浅金色的头发而深深自豪。
她并非愚钝之人,怎么会读不懂这些看似精致的礼物下的敷衍之意。毫无诚意可言,斯坦拉气得有点想哭,可是这初夏的晴空清澈倒映出的潋滟水光如此冷凄,连带着她的泪水也难以抑制的肆意流淌。虽说明确的知道自己得维护淑女形象,特别是庄园中来了许多宾客的时候,然而自己却如此没落,想到此处,斯坦拉更是委屈之情蔓上心头。明明是自己的生日会,却根本没有人来关心自己,她哼了一声。
斯坦拉此刻无比的难受,卢修斯正在与其它纯血种的青年们攀谈,分身乏术、没有功夫来理会自己,或许自己期待的安慰得到明天才能听到了。而自己的父亲,她哭得红肿的双眼眨了眨,更别指望他会对自己有几份温柔,特别是在这个特殊的日子——让母亲疲弱的身体雪上加霜、最后直接导致她早逝的纪念日,能听到不是嘲讽的祝福语。他巴不得有什么黑魔法能够用自己换回她的爱妻,她谈了一口气。
回想起新贵世家在自己生日宴上觥筹交错的光景,她感觉更加抑郁,同龄人在礼貌的问候之后就显现出对自己冷落的姿态,如此薄凉且不加掩饰。因为成年人们无论是否会友善的正视自己的存在,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至少会维持表面的风度得体,给足自己身为马尔福家小姐的情面。而小孩子还未习得虚与委蛇的遮盖掩饰,于是一五一十地折射出大人心中的恶,诚实到让自己胆战心惊。斯坦拉其实很羡慕他们,因为比起自己一个人在家里面图书馆里面虚度光阴,他们之间的信件来往十足有趣。
正当此时,一只千纸鹤悄然而至,她抽抽搭搭地吸了吸鼻子,开始疑惑究竟是谁使得小伎俩。斯坦拉顺着它飞来的轨迹转头往后看去,是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看着这长相和发色应该是布莱克家的公子。
“像你这样子好看的人是不应该哭泣的,论谁看到都会心疼的。”他无比温柔的凝视着斯坦拉,像是看待什么美丽的瑰宝似的,轻柔而郑重的夸赞。
雷古勒斯眼中的斯坦拉,估计就从那一刻起牢牢侵占了心尖上的一等座,就算对他使用最具盛名的魔药大师的吐真剂,也只能检测出那句话诚恳的纯度如此无暇。他看见她睫毛上串着无数滴晶莹的小水珠,鼻尖红红耳朵红红,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她每一个眼神都是致命的魔咒,使得他不忍心看到这个小人儿伤心的样子。
斯坦拉只感觉心情舒畅多了,她不由得对他的好感升温了几分。谁不爱听一些让自己熨贴的话语,特别是这种独自落寞的时候更容易乘虚而入。她稍稍整理了一下仪表,然后起身行了一个屈膝礼。“谢谢你的赞美。”她有些手足无措,只得如此苍白地回应。
傍晚时分,晚霞如同火烈鸟羽毛般霞美艳丽,雷古勒斯不由得在这空隙时间想起来早上所遇到的人,她相当惊艳,他不由得把斯特林和自己所熟悉的女性做一番比较,不同于贝拉特里克斯的倨傲,安多米达的温柔与纳西莎的优雅,她类似于尚未完全绽放的玫瑰,沾染朝露,青涩而有些蜇人。
而当斯坦拉收拾好仪表妆容,牵着兄长的手从楼梯缓缓而下的时候,他有些愣住了,接着再也无法移开目光,因为她实在是太过于漂亮了。有别于马尔福一贯的灰蓝色瞳孔,她的眼睛是清浅的水蓝色,总让雷古勒斯联想到海洋,准确的形容应该是让人心甘情愿搁浅其中的浅滩,以至于当斯坦拉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还没有缓过神来。
“你愿意帮我取一下旁边的苹果汁么?”斯坦拉对着他笑着说道,雷古勒斯的思绪此刻才被拉回。
“乐意至极。”当他为她端来果汁之后便听到,“我叫马尔福,斯坦拉·马尔福。我允许你叫我斯坦拉。”说完便眨了一下眼睛,有一种小小的诡计得逞的狡黠。
“雷古勒斯·阿克图卢斯·布莱克,叫我雷古勒斯就可以了。”
两人便开始寒暄,斯坦拉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谈论完甜点和天气之后便是令人尴尬的沉默。她缺乏和同龄人交流的经验,而又急切的需要一个同龄人作为自己的朋友,她尽力的去掩饰自己忐忑的内心,她的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余光瞥见了不少人对这里的关注,其中不乏不怀好意的目光——她们正等着自己当众出丑。斯坦拉有些局促的看了看雷古勒斯,迫切的希望他能够说点什么。
“那么斯坦拉,你愿意陪我去花园里面散步吗?”雷古勒斯似乎察觉到了,非常体贴的替她解围。
“当然。”她立刻不假思索的答应了,然后开始有些懊悔自己说的过于急切了。
当两人毫无目的的散步于花园小径之中,斯坦拉依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低头看着地面,而雷古勒斯也报以相同的沉默,他对斯坦拉很感兴趣,但是他有些好奇她会怎么样来打破此时的安静。
一只和早上相似的纸鹤慢慢飞到他面前,伴随飞翔一路洒下少许金粉,斯坦拉歪着脑袋看着雷古勒斯,微微提高了嗓音,“送你的礼物,效果并不是很好,要是再给我两天时间,我能让它飞得更好看一点。”
雷古勒斯接住之后无比认真的把它放入口袋,“你是再多加了一个变形咒吗?”
“嗯,实际上是对纸鹤翅膀部分再施展了一个变形咒。”斯坦拉感觉好极了,她终于找到了一点能够谈论的东西,“可惜我并没有办法让这些效果维持太久,或许等我拿到属于自己的魔杖之后会好一些。”她有些遗憾。
雷古勒斯无比真诚的说:“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同龄人之中能够完美施展变形咒的人已经寥寥无几,而两个咒语的融洽叠加,他有些吃惊于斯坦拉的天赋。
两人直到家养小精灵出现催促他们回去才停下来之后的谈话,而当他们回到大厅的时候舞会已经接近尾声,反正所谓的生日宴会不过是一场大型巫师之间交流交易的幌子,作为名义上的主角,她是否在场并不重要。
当布莱克夫人带着自己的孩子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斯坦拉走上去用力的拥抱了一下雷古勒斯,“记得给我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