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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沈令玉捂住了哥哥的嘴。
      如今她还不想与傅夷信撕破脸,毕竟现在还在他的地盘上,而她又没有得力的娘家做靠山。弄僵了的话,没准儿她连傅家的门都出不去了。。

      “哥,你听我说,你出去找辆车来,停到傅家门口等着,然后你再进来接我。其余的事儿,我们回家再说。”
      沈令玉想好了,编一个理由出去,等到了门口,就当众说自己因为坏了名声,不忍心牵连傅夷信,要与他和离。
      只要这事儿在摆到了明面上,自己又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不怕他不同意。

      反正她以后大约也嫁不出去了,背上点儿坏名声,她也不在乎。

      “妹妹,你跟哥说实话,是不是他嫌弃你……嫌弃你坏了名声,不要你了?”刚才在外面就有人说三道四,沈令璟当场就骂了那人一顿,要不是有人拦着,差点就打起来了。

      “没有的事儿,他要是不要我了,我还用这样偷偷摸|摸地跑回家吗?是我自己想和离,他不愿意,我才叫哥哥来的。”哥哥一向性子急,要是知道傅夷信竟然逼自己自尽的话,只怕当场就要打起来。

      其实她也很想痛痛快快地打傅夷信一顿。
      可哥哥是个横冲直撞的直|肠子,做事不计后果,傅夷信却不是个傻的,假使他当着大家的面否认逼她自尽,还承诺会好好待她,那今日|她必定就走不成了。
      过了这一节,以后傅夷信对她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那她就彻底陷入被动了。

      沈令璟觉得妹妹肯定有事儿,可她不说,他也没法子。他一向听妹妹的话,也就站了起来,说道:“好,妹妹你等着,我这就去找车去。”

      沈令璟出了门,在院子里正碰到了傅夷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叫你欺负我妹子!

      傅夷信心中有愧,倒是陪了一个笑脸。
      沈令璟也不理他,一甩袖子,几乎是小跑着冲出了院子。

      傅夷信却是在院子里转来转去,想进屋去,却怎么都迈不开腿。
      沈令玉不答应自尽,他生气、失望,她答应了,他又觉得不舍、愧疚。
      各种心思在他心里翻腾,他有些不知怎样面对沈令玉。

      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后,傅夷信终于抬腿走到了屋门前,迟疑了半晌才推开了门。

      沈令玉正坐在灯下,以手支颐,愣愣地发呆。
      “阿玉……”傅夷信轻唤一声。
      沈令玉回神,扯唇冲他笑了一笑,解释道:“哥哥知道我最喜欢焰火,所以……一会儿他接我到门口看完焰火,回来后,我就……”

      听她如此说,傅夷信也是一阵感伤,是啊,阿玉最喜欢焰火,每年元宵佳节他都会送她一些,有时还会带她一起出去逛灯市,如今这些都只能是美好的回忆了。

      “阿玉,我,我对不起你!”傅夷信神情落寞,“今生……我只能与你同穴,若有来世,我一定好好待你,我们恩恩爱|爱一辈子。”

      沈令玉不语,只看着窗外摇曳的树枝,等了一会儿才回过头来,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一会儿我哥哥来,你就别出去了。你也知道,平日里哥哥最疼我这个妹妹了,刚才要不是我拦着,他本是想打你的。”
      想到刚才沈令璟出去时那副吃人的模样,傅夷信点了点头。

      沈令璟很快就回来接妹妹了。
      沈令玉已经换了一套家常穿的衣裳,本打算带上自己那些为数不多的陪嫁首饰的,可又怕傅夷信起疑心,只好什么都没拿,空着手出去了。
      反正等以后正式和离了,傅家总不会贪她这点子嫁妆。

      傅家门口挺热闹,都是些喝完了喜酒,陆陆续续告辞的亲友。傅家二叔,还有一个当家的婶子正在门口送客。
      见到沈家兄妹出来,有些惊讶:“这是要……”

      沈令玉微微蹲身,福了一福道:“新婚之日出了这种事,小女子深感惭愧。是我无福做傅家的媳妇,刚刚我已经与傅公子说好了,就此和离,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今日我先回家去,等明日再遣媒人来,正式签下和离书。”

      “什么,和离?”傅二叔心中讶疑,问道,“怎么不见信儿出来?”
      “他,他不忍别离,就没有出来相送。我走时,他正在屋中独自饮酒。”

      “妹妹,咱们走,跟他们啰嗦什么!”沈令璟不耐,拉了沈令玉就走。
      沈令玉又福了福:“小女子就此别过。”说着,跟着沈令璟上了早已侯在门前的马车。

      车声碌碌,驶出了傅家所在的巷子。沈令玉这才松了一口气,软软地靠在了车壁上。只觉这一天的时光,倒似是过了一万年。

      沈母听到女儿被劫走的消息时,人已经追回来了。尽管知道并没出什么事,可她还是放心不下,一颗心在腔子里吊着,七上八下的。
      沈母明白,要等到三日后回门,女儿才能回来,可她还是忍不住总是向窗外张望。只是没想到到了掌灯时分,竟然真的把女儿等回了家!

      “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李氏由于太过吃惊,站得急了些,将桌子上的杯子都打翻在了地上,茶水流了一身。

      刚才在傅家,沈令玉对哥哥撒了谎,可如今已经回了自己家,又是对着母亲,自是不必。
      母亲一向贤惠恭顺,是一个再正统不过的古代女子,如果不对她说出真|相的话,她肯定会逼自己回傅家的。

      看到母亲,沈令玉一直强撑着的坚强一下子就崩塌了。似漂泊的小船终于找到了港湾,她一下子扑到了母亲怀中,眼泪涮地一下就流了出来。
      哽咽了半天,才将事情说清楚。

      “什么!这个狗贼,他,他竟然逼你自尽!”李氏还没说什么,沈令璟先跳了起来,“我,我这就找那个混蛋算帐去,非把他打得满地打牙不可!”

      李氏一把扯住了儿子,说道:“不许去。”
      她眼里流着泪,叹道:“我家阿玉的命怎生这么苦!”叹完,又抚摸着女儿的背安慰道:“好,我们与他和离,与他和离。”

      沈令玉将头埋在母亲怀里,心中暖暖的。与傅夷信和离,她其实并没有多难过。二人虽从小在一起玩过,但稍大些以后,见面也就少了。只是每年过生日或者过节时,傅夷信会送她些小礼物,偶尔也会陪她和哥哥出去玩,仅此而已。

      沈令玉对傅夷信有点好感,但绝不会因为与他和离就要死要活。之所以哭,是因为觉得委屈。又怕母亲叫她听丈夫的话,自尽以全名节(这样的父母,她也是听说过的),所以见了母亲,她才哭了这一场。

      如今见母亲并没有死守礼教,要她去死,也就破涕为笑了,“娘,你也别难过了,以后我在家伺候您一辈子。”

      李氏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头说道:“好,以后咱们娘仨好好过日子。咱们家虽不富裕,却也少不了阿玉一口饭吃。”
      说着,又冲儿子问道:“阿璟,你说呢。”

      李氏一向遵从以夫为天,夫死从子的规矩,有了事儿,自然地就去问儿子。
      沈令璟梗着脖子道:“那是自然,就是饿着我,也不能饿着妹妹。”

      沈令玉心中感动,笑道:“以后我努力赚钱,给母亲和哥哥花。”
      李氏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不以为意。

      等沈家大伯母和三婶子听说了此事,赶回来时,李氏已经让沈令玉去睡了。
      大伯母胡氏有些不高兴,又不好当场吵起来,只好先回了自己房中。

      却说傅夷信,听说沈令玉竟然在傅家门口,当着众人的面说了要与他和离,他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阿玉,阿玉怎么能如此任性!
      他一直知道沈令玉性子有些跳脱,但他觉得那正是小女孩儿的可爱之处。沈令玉比他小四岁,他一向喜欢她,早就盼着娶她进门。正赶上今年他中了进士,可谓是大登科后小登科,谁想到意气风发的时候,却是撞上了这事儿。

      本来他心里正难过,这时涌上来的却是一阵阵的怒意。原来,刚才沈令玉都是在骗他!

      傅母也是气得七窍生烟。本来那些人就说三道四的,如今沈令玉来了这么一出,那此人倒又猜是他们傅家不厚道,所以媳妇才要与他们和离的。

      “信儿,明日还是去把她接回来吧。她不肯自尽,也罢了,就送她到庙里也是一样。”

      傅夷信点了点头。既然娶了回来,就是他傅夷信的妻子,生是他傅家的人,死是他傅家的鬼,怎么能和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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