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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一章 ...

  •   第二十一章

      最近几天秦瑄出差。
      肖可晚上又变成了一个人睡。
      原来现在的生活与以前已经大不相同。
      以前肖可还是一个人住的时候,也没觉得多孤单。后来遇上了秦瑄,也没觉得原有的生活发生了多大的改变。这几日秦瑄陡然出差,肖可才开始觉得偌大的公寓竟然显得空荡荡的。
      说到底,秦瑄介入肖可的生活介入得太过自然,以至于让肖可感觉不到丝毫的违和。
      肖可今早起床的时候,不自觉地往身旁一摸,没有人。
      不禁便坐在原处发愣。
      以前肖可一个人睡一张床,当然会睡在大床的正中间。后来和秦瑄两个人一起睡,两人有时各自占据一边,有时相拥而眠,仍旧宽绰。没想到现在这竟然已经成了习惯 ,即使旁边没有人,睡着时也会乖乖地给旁边留出一个位置来。
      肖可有些郁闷地揉了揉额头,掀开被子下床。
      洗漱,换衣服,梳头…以往这个时候秦瑄都仍旧躺在床上,有时睡着,有时醒了也只懒懒地躺在床上打着哈欠看着肖可忙进忙出,好不惬意。
      肖可早已经对这种不平等现象麻木了。
      在想些什么….肖可摇了摇头把抛锚的思绪甩出,头脑中又变得干干净净。
      肖可侧过身子弓下背将呢子短裙的侧链拉上来,而后又罩上藕粉色的毛线开衫,对着镜子认真地将胸前的纽扣一颗颗地扣上。
      早餐是很简便的果酱三明治和橘子牛奶。有时会多一碟生菜沙拉。但是今天显然没有。
      吃过早餐,肖可收拾好杯盘,背上背包,走到门口,穿上前不久才新买的一双皮鞋。
      这样就可以出门了。
      时间是早上七点,天已经大亮,只是太阳还未从地平线出露出脸来。
      残秋冬初的早上,晨风冷得有些刺骨,刮过面颊一阵冰凉。
      要是不每天都涂宝宝霜,不知道脸上会变成什么样子。肖可走在人行道上,有些走神地想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一天的开端。与以往唯一的区别就是没有见到秦瑄一面,而和更早以前相比,就根本没有一丁点的不同了。
      不知为什么竟觉得有些寂寞。
      今天是秦瑄出差的第一天。
      到达校门口,周围密密麻麻全是学生。其中有和肖可同级的,也有和她不同级的。
      肖可还看到一个熟人。
      肖可走上前去,拍了一下王启思的肩膀。
      王启思被吓了一跳,转过头来看见是肖可,不知道为什么耳朵有些红了。
      “早上好。”肖可率先打招呼道。
      “早…早上好。”王启思可能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说话有些结巴。
      “那个…盛宏阳在那边,我先过去找他了。”说完,也不等肖可点头,一下子朝一个方向冲了过去。
      肖可愣愣地看着王启思的背影,冲那个方向看了又看,实在找不到盛宏阳的身影,一会也就放弃了。
      不过盛宏阳这个人冷冷清清的,没听说过他和什么人交好。肖可虽然坐他前桌,和他的关系也不是很熟,差不多就是见面点个头那种交情。
      也就是王启思整天巴着他不放,他也无可奈何。
      想到这里,肖可不禁有些好笑。
      进了教室,大部分同学都已经到了,喻文泽也已经坐到座位上,只不过趴在桌面上打瞌睡。
      王启思正缠着盛宏阳给他讲一道数学题。肖可一看,巧了,秦瑄昨天下午给她讲过。
      不过秦瑄订的是傍晚的飞机,吃过晚餐就赶去机场了。秦瑄走之前笑了笑,说要给她带礼物回来。肖可有些期待。
      肖可坐下来,正想着,守早自习的老师走进了教室。立刻,之前趴在桌子上补觉的学生全部都一个鲤鱼打挺直起了身子,做出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就仿佛先前还在打瞌睡的不是他们一样。
      也就是喻文泽迷迷糊糊地被肖可喊醒,还揉了揉眼睛。
      肖可呵呵。
      今天早上是英语早自习。英语朱老师一向鼓励学生多阅读,扩充词汇量,所以早自习他们无论是读课本还是读自己买的原装书都没有问题。
      喻文泽的英语一般,对这门学科的兴趣好像也不是很大,拿着教材懒懒散散地在背。
      肖可则是鬼使神差地抽出一本泰戈尔的诗选默默地看了起来。
      漫不经心地翻了几页,一句诗忽然吸引住了肖可的目光。
      她读到那句“I do not ask thee into the house. Come into my infinite loneliness, my lover. ”
      我没要你走进我的房间。
      我的情人,请走进我无尽的孤单。*【注】
      肖可盯着那句诗呆呆地出神。
      肖可忽然想到,自己大概是孤单的,一直都是。
      从还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开始,就是如此了。
      肖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那就好像是一种宿命,自己只能浑浑噩噩地遵循着既定的轨道向前缓缓移动,直到很久以后,或许长大,或许直到死亡的那一天。
      做一个独立的孩子,做一个不会让父母操心的孩子,做一个能让他们感到骄傲的孩子。在很多同龄人都有父母陪伴,在欢声笑语中度过每一天的时候,肖可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的幼年,她的童年,直到现在她的少年,她什么都没有。没有人给予过她温暖,没有人带给她过欢笑,她什么都不曾拥有过。
      从她记事起,她所面对的,就只有眼前空荡荡的巨大的寓所。因为父母的工作原因搬过几次家,但这种糟糕的处境一成不变。
      或许称不上是糟糕,只是会很寂寞。
      在那漫长的光阴里,她年幼的小小的身子,在其中独自漫无目的地游荡,终日游荡。那副身体始终独自一人地四处徘徊着,时而踱着步子,时而奔跑起来,像是在寻找什么,又像是在躲避什么。
      在这些游荡的日子里,那副身躯逐渐长大,抽条成一位少女的形状,但与那整片光荫相比,依旧无比渺小。
      无力感,徒劳地,幻影….这些光怪陆离的印象斑驳交错组成了肖可自出生以来的整个生命。从中她逐渐学会不抱希望,只任凭背后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推动着她前行。
      看书,是为了逃避空无一物的现实,因为书中的世界往往色彩斑斓。读书的时间越长,她在这个空虚乏味的世界所待的时间就越短,她的灵魂就能更长久地逃脱沉重的枷锁,获得自由与安宁。
      看吧,不是她喜欢读书,她也是被逼的。
      若不能有片刻休憩,那么她是无法在这个世界继续存活下去的。
      她于是日复一日地,让这种惨淡的生活不断重演。
      直到秦瑄到来,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为她的世界打开一个缺口。
      她从此有了真正逃离的地方。
      “笃笃”地几声把肖可从沉思中惊醒,肖可的心弦一颤。
      朱老师看到肖可在发呆,于是从后面走上前来敲了敲肖可的桌子。
      她以为肖可在默读,鼓励地对着肖可笑笑,叫她读出声音来。
      肖可向上望去,盯着朱老师,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读书。
      “我敢打赌,绝对是因为你的英语成绩好,她才对你那么温柔。”喻文泽见朱老师走出了教室门,转过头来对着肖可低声道。
      肖可耸耸肩,谁知道呢?

      秦瑄出差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说不上很好,但也没有多不习惯。
      下午回到家没多久,张阿姨也过来做晚饭了。
      肖可也懒得折腾,就让张阿姨帮她下了一碗面条。青菜鸡蛋面,放了一些醋泡的生碎辣椒。
      张阿姨把屋子打扫了一遍就离开了。
      肖可也自己走到书房写作业。
      晚上又是一个人睡觉,肖可最开始躺下,辗转难眠。
      肖可有些气恼地捶了捶秦瑄睡的那个枕头。
      过了一会,便也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肖可很少做梦,今晚却梦见秦瑄推开房间门走了进来,悄悄地在自己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彼时月光皎白,昭明如流霜。

      第二天与头一天没有什么不同,依旧是平淡的上下学。
      第三天与前两天也略无二致。
      不过唯一的一点区别,就是今天是秦瑄回来的日子。
      光凭这一点,肖可早上起床后,心情就一直很好。
      秦瑄在那边结束了工作,抽空到一家专营店给肖可买了一罐黑巧克力,法国原产的,樱桃白兰地酒心。
      这是她少年时代最喜欢的零嘴,所以想带给肖可尝尝。
      中午十二点飞机到达这边的机场。
      秦瑄一手拉着拖杆行李箱,一手拎着樱桃红的精致的礼品盒,想抽烟都腾不出手来。
      楚知星的车停在机场的停车场里,他人现在就在秦瑄前面不远处,对着她招了招手。
      秦瑄和他还有另外一些朋友定好了今天下午一起吃饭,因此楚知星就顺便过来接机。
      秦瑄把行李箱扔给楚知星,自己拿出一片口香糖。
      “要不要?”秦瑄对着他晃了晃手中的绿色长条状物品。
      “不了。”楚知星摇了摇头,眼光一直放在秦瑄手里提着的盒子上。
      “这是?”楚知星看出那是进口巧克力,伸手想抢来先尝为敬。
      “给肖可的。”秦瑄手一让,让楚知星扑了个空,冷漠无情道。
      “…重色轻友。”楚知星没好气道,“怎么不见你给我带过什么东西?好歹也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
      “你让何小姐给你带。”秦瑄继续冷漠无情,笑容冷酷道,“听说你们要订婚了?”
      尾音上扬不怀好意。
      “谁说的?”楚知星假装满不在乎地嚷嚷道,“我还没同意呢。”有些心虚。
      “需要你同意?你家老头子同意就行了。”秦瑄的笑容依旧冷酷。
      楚知星这回无话可说。
      “算了认命吧…”秦瑄倒还安慰起他来了,虽然有些幸灾乐祸。
      “…”楚知星沉默一会,有些心烦道,“我就不明白,我怎么就非得娶那个女人。就为了那桩娃娃亲?还是她喜欢我,我就必须得娶她?”
      “他们怎么不让我弟娶?”楚知星咕哝着说出这句话。
      “你堂弟才十一岁。”秦瑄笑容冷酷地提醒他道。
      “好吧….不过反正,我是肯定不会娶她的。”楚知星低声道。
      “那你到时候打算怎么办?”秦瑄听他这样讲,也有些替他可怜,道,“你们家族内部的事务,我也不好插嘴,只是你能有什么办法?”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楚知星叹口气。
      楚知星这个人,还是挺正直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那位何小姐十分反感。
      两人无声地走了一段路。直到下到停车场,秦瑄把行李放入后备箱,自己坐进副驾驶,才开口道:“先去趟花店。”
      本来楚知星心里还挺烦闷的,听秦瑄这么一吩咐,顿时气结。
      “你就不能体谅体谅你亲爱的朋友?”楚知星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口里碎碎念道,“你亲爱的朋友我,今天,正陷入一个巨大的麻烦中,心里很堵,很堵很堵,非常不爽…”
      “我知道,”秦瑄开口打断他的牢骚,笑容冷酷道,“只是这和去花店有什么关系?”
      “不去花店就能不订婚?”秦瑄语气嘲讽。
      “哼。”楚知星冷哼一声。
      楚知星气得简直想打秦瑄一顿,然后心中泪流满面地向最近的一家花店驶去。
      “诶我想到一个好办法,你要不要听?”秦瑄突然笑道。
      楚知星眼前一亮,赶忙把耳朵凑过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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