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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二十六)谈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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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时候,同事们按照计划乘飞机来到Brisbane度周末,中午的时候,何颜以有约在先的理由单独行动,来到约好的餐厅。
餐厅是位于Brisbane河畔的一家日本料理,据说在当地享有盛名。日料店中午的顾客往往不多,每个大大的落地窗均由一桌的客人享受着河景,更加凸显安静。
路垠的母亲已经在窗边的座位就坐。何颜坐到了她的对面。前两次见面的匆忙,以致于何颜都没能仔细打量路垠的母亲。对面的这位女士虽已过中年,但皮肤白皙,发髻精致,玳瑁色细边镜框下鼻梁高挺,眼睛充满光彩,夜蓝色连衣裙加白色简约的收身西装外套依然能勾勒出美好的身形,珍珠耳钉及akoya项链的搭配十分得体。
“阿姨,您好,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您。”
“路垠或许告诉过你,我们学校在这边的大学,有合作的实验室。”
“他是说过您来这边交流,把他也带来了澳洲。”
“对,我在阿德莱德,他在布里斯班。我也是今天从阿德莱德往返布里斯班的,专程来见你。”
“有劳了。”
“何颜啊,你也是走南闯北的人,吃这些东西应该都习惯的吧,抱歉没有提前征求你的意见。”
“没关系,您决定就好。”何颜落落大方。
“何颜,我的学生们,不敢说桃李满天下,但也至少不少都是学科领域的翘楚了。老实说,你在我见过的年轻人里,也算是优秀到凤毛麟角的程度了。TS大学毕业后,去了香港读书,本科和研究生都有做国际交流学生,而且各方面表现都很好。”
“多谢您的夸奖,也多谢您对我的了解。”何颜不卑不亢。
“你这么聪明,知道我约你的意思吧?”
“阿姨,老实说,并不十分清楚。”
“何颜啊,你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多年,想必见过的,听过的,甚至经历过的也不少了。这个行当和我们比起来,多是纸醉金迷的印象多些。路垠的爸爸,也是你们那个圈子里的人,对这里的事情自然是了解的。没有背景的年轻人,想在国内的这个行当立足,没有资源是不行的。姑娘,不要太贪心,你已经得到了很多同龄人没有的成就,就不要再算计更多了。”
“等等,阿姨,您说,资源,算计,这是……什么情况?既然我们已经当面了,就都说明白吧。”
“好!我和路垠爸爸的意思,就是,请你不要为了从路垠爸爸的手中拿到你想要的资源,就和路垠在一起。我的儿子虽然身有残疾,但不代表,我们会允许他被利用。他爸爸还在位置上,走到这步不容易……”
“等等,您和叔叔是觉得,我故意接近路垠,为的是走捷径?”
“你有这个反应,还真是在我意料之中。我不管你们怎么认识的,但最好早点结束。”
何颜哭笑不得,“阿姨啊,我就算想要从路垠父亲那里获取资源,就算我想走捷径,那您总要让先我知道路垠爸爸是干嘛的吧?我除了知道路垠的父亲应该也姓路之外,sorry,我真的一无所知。路垠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我也从来没有去问过,也没有人跟我说起过。就连您,您研究什么,在哪所大学任教,我都不知道,路垠只是跟我说过曾和他在澳大利亚的不同城市。所以,您刚才安排给我的,您的假设,我并不接受。”
“你不知道?那你为什么,会选择和路垠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他的腿……”
“我知道,路垠认识我之后没多久就全都告诉我了,他是高三的时候因为车祸导致的胸椎截瘫,他从胸椎6-7节以下完全没有知觉,当然也无法运动,以目前的医疗水平,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站起来了。当然,他这个伤并非只有不能走路那么简单,还会有很多并发症和后遗症。不过只要护理得当,他依然可以健康的生活,就像现在一样,不是吗?路垠,他做的非常好!”路妈妈没有说话,何颜继续,“我说的对吗?阿姨?”
“你很聪明,你有很好的学历和职业,你的圈子里可以让你更好的异性,你有什么理由要跟路垠在一起?除了家庭这个理由有足够的说服力。”
“阿姨,恕我直言,您的家庭对我而言,并没有任何吸引力。”
“姑娘,说话要考虑后果。”路妈妈厉声说道。
“您了解了那么多我的事情,为什么没有了解我的家庭呢?或许我的爸爸官职没有路垠的父亲显赫,可我的父亲在依然事业有成;我的妈妈虽然在学历和科研上没有您的成就,但她是一个成功的平衡了事业和家庭,给了自己丈夫和孩子依靠的妻子和母亲。我虽不是富贵家庭出身,可我从小衣食无忧。由于姥爷工作的关系,我十几岁之前已经游历了中国全部的省份,22岁的时候,也游历了22个国家。我知道我的经历和您以及您优秀的学子相比,小巫见大巫,但我相信我的家庭给我的物质关爱也好精神关爱也罢,已经超过了大多数。这已经是我心中最有魅力的家庭。所以您的家庭,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
“你凭什么评价别人的家庭。”
“阿姨,我刚才的话语里,并没有对您的家庭做出一丝一毫的评判。您可以仔细回忆一下。我只是说了我的家庭,也就是对我有吸引力里的家的样子。”
“好,就算是这样,你并没有给我一个可靠的理由说明,你到底为什么选择路垠。”
“可靠的理由?您不觉得,路垠是一个很美好的人么?我见到路垠的第一刻,他给我的印象就是他虽然坐在轮椅上,但他是挺拔的。他会尽一切努力去做想做的,他会笑着面对困难,他会热情的开解别人,他还会为别人着想,他懂得接纳不完美的自己,也可以宽容别人;在自己经历了意外之后,他还是很勇敢的追求我,甚至不远千里。我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子,虽然我赚的钱可以让我在名品店买衣服包包,但我拒绝不了这样的男人。这就是我眼里的路垠,经历巨挫而不垮,这一点足够我仰慕了。不知道这和您眼里的他是不是一样?”何颜提到路垠时,幸福的表情,是难以隐藏的。
“果然是见过大场面的,口才很好啊。不过光靠嘴皮子,可是没办法服人的。”
“没错”,何颜点头,“做我们这一行,最害怕的也是实践能力差,毕竟,您应该也了解我们这行的工作量吧。”
“你把路垠说的那么好,你可想过你们的未来?和残疾人过日子,你想过代价吗?你对我们而言是陌生人,但路垠是我们的儿子,我们不得不为他的将来考虑。”
“坦白说,之前并没有想过。不过我现在打算考虑我们的未来了。”何颜诚实的说。
“口说无凭,瘫痪要想过得体面……”
“我懂”,何颜打断了路妈妈的话,“路垠受伤后的经历,我可以稍微推测得到,他的生活水平,应该比绝大多数同样情况的人好太多。我虽然不知道您二位到底有多大的成就和能量,到底为路垠攒下了多少家产,也不想知道;如果您实在想让我知道,我也不怕知道。您已经有我的电话了”,何颜拿起手机,打下几个字符,点下了发送键,“这是我的私人邮箱。”
路妈妈不解,“我可以按照您的要求签订各种承诺或协议,内容可以依法公正。但我想内容就是无外乎,无论我和路垠的关系发展到何种程度,交往、分手、结婚、离婚等等等等,无论任何情况我都不会要求分割或享受路家的任何资产,无论何种资产形式。如果我们婚前分手,我不会向路垠要求任何经济资源和财产;如果我们婚后分手,那么共同财产中可以属于我的部分,我也会自愿放弃。我想,我婚前的财产,您们应该也不会感兴趣。拟好的文本可以发送到这个邮箱,我会签字的。”
路妈妈还是有些震惊的,但她还是维持她的气场。“你就这么自愿,没有别的附加条件?”
何颜笑笑,“我自己的薪资,在B市生活一点压力都没有。要说附加条件,还真的有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