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生歌》十淼

27、扇魂（中）

　　京都意气少年郎，不知穹宇阔海存。一扇一酒自生乐，十七却败军下威。

　　靳言，字舒予，靳丞相之不成器子，终日以玩乐品酒度日，自言，吟诗作对画扇拥胭脂乃人生之畅快极乐。却不想，这不成器之少爷遇到了铁骨铮铮的大将军。

　　“抢东西，还抢到我靳言头上呢？”

　　靳舒予一把推开在前面阻拦的小二，一月以前，他就向酒馆预定了新酒，今日赶着来品，却不想新酒被别人抢去，靳舒予气的直拿扇子敲那小二的头，掌柜的也是一脸为难，楼下楼上都不是好惹的主儿，干脆放了小二自做事儿去，让两主子自斗。

　　靳舒予上了二楼，一排士兵列队站好，前面坐着一将军模样与一谋士模样，仔细看来，靳舒予还是认得的，朝中的镇边大将军，白川，字莫行。

　　“原来是白将军抢占他人之物啊，果真是军中无礼，以粗行事？”

　　靳舒予好一顿乱呛，看着自己垂涎多日的酒在别人酒杯里，对于好酒之人哪儿还顾得礼诚待人？

　　白莫行只一瞥这狂吠的小儿，锦衣玉带，银冠金履，拂扇捋发，不过一纨绔子弟。白莫行只微微一笑，继续与谋士互酌，他若不怕死尽可动手，不过三步，便会被自己部下擒获，他何须将此人放在心上？

　　靳舒予看他不做回应，坦然坐到一边的桌上，他也不傻，硬来那就是自己挨痛吃。

　　“屋前小白狗，给食不食之，偏吠行路人，以凶夺人食，夺食以荣好，君看骨软否？”

　　在场的人都听的出来，这小儿骂自家将军是个贱骨头的狗，嘴之毒烈让人不得不气。几个手下正欲动手。

　　“哎，犬狗一窝生，拜做狗大王，一狗遭人踢，群狗齐吠行？”

　　白莫行放下酒杯拦下了一边正拔刀的手下，拿起酒，走了过来，带着军人特有的爽朗笑声，拿了另一个酒杯为靳舒予倒下一杯酒。

　　“公子好文采，好酒当共饮，如何？”

　　靳舒予撇过头，玩起扇子。

　　“食人碗中肉，却言好肉享，拿人坛中酒，与人当共之。不知是不耻亦不知耻也？”

　　白莫行前不久刚戴胜归来，却不想今日在这酒馆中被一纨绔羞辱，此话很快成了坊间趣谈。白莫行自己倒不在意，听着那传言，倒也知道了那日纨绔竟是丞相之子，他反琢磨起来，丞相以名士风度闻名天下，礼不脱身，德行以佳，怎会有如此出格浪荡之子？

　　白莫行亲自拜访丞相府，正看到这风流少爷与府里丫头玩着蒙眼抓人，嘻嘻闹闹，满嘴淫词艳语。

　　“月儿，让少爷抓着你这藕雪臂了吧？要何衣物？待释香而出”

　　说着，靳舒予就要拔人袖子，摸到的却是一双粗大的手，手臂上还有些毛，怎么说，这哪儿是姑娘家的手，靳舒予解下蒙眼的带子，眼前正是一个男人笑着。

　　“靳少爷，原爱断袖之风？白某可不敢奉陪，还请靳少爷另寻一双藕雪臂吧”

　　靳舒予被气的瞪大了眼，这人搅了自己雅兴不说，竟还嘲讽一番。

　　拦下白莫行，不让人入内。

　　“这儿可是丞相府，无礼无德，无文无雅，空武者，不迎，请回”

　　白莫行，就连皇上都要讨好三分，今日登门却被人拒之门外。坊间又得传一顿饭后闲谈了。

　　白家军在京呆了三月之久，一为商议西南共和之事，二为将军娶亲。

　　皇上赐婚胞妹嫁于将军，同样有目的，一是以胞妹作为眼线，而是以亲来牵制白家势力。

　　明眼人都看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