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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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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下班回家发现家门上被人用笔画了一个“○”。
“唉,估计是小区里那帮孩子搞的鬼吧。”张先生无奈的挽起一只手袖用力的擦拭那处痕迹,另一只手则掏出钥匙开门。
“啧,还真难擦......现在的家长啊整天忙里忙外的都不管管孩子。”小区里新搬进几户人家,还都是带小孩儿的,这孩子一多了,就特别吵闹。经常夜里一点多还能听到楼上孩子的哭闹声。
一身疲惫的张先生躺在沙发上抽着烟,脑海里浮现出经理略带歉意的脸庞,经理略微低沉的声音犹如在耳边一般响起:“老张啊,在公司这么多年了大家都知道你为人兢兢业业,干起事来任劳任怨,绝不有一口怨言。可是,咱们谁不是这样呢,现在经济不景气,为了公司的正常运转,上面通知也下来了.....你最近的业绩......”经理停了下来推了推眼镜,似乎是在观察张先生的反应。
“经理,您的意思我懂......只是......”难以接受而已。想起大学刚毕业的时候,自己怀揣着梦想踏进这家公司,最好的青春年华都献给了它。二十年过去了,当初提拨的新人一路高升现在已经成了面前的经理,自己却还在原地踏步拿着不多不少的工资养家糊口。
回想到这,张先生狠狠的吸了口烟,看着天花板吞云吐雾。一个个烟圈次第升起顷刻间又烟消云散。
看着这一个个烟圈,张先生忽然就想起门上那个“○”来了。于是他抬起手在半空划出一个弧度,呆滞的看着。
“圆,则运动变化;方,则收敛静止。日月星辰乃至万物都是周而复始、永无休止的运动着。就像在一个环形跑道里奔走,虽然感觉到脚下的路已经走过无数次、前方的标识也看过无数遍但是你永远不知道哪里是终点,也渐渐忘记出发的起点。无始无终。
或许,人就是这样一个圆,渴望着终有一天能够停止无尽的奔走、渴望着一个地方能让我静止下来、渴望着能被包容接纳。”
张先生坐起身来继续想到。
“曾经我以为妻子就是那个所承载我的“方”可惜理想的鲜花也禁不住现实的摧残。事业上的不如意、生活中的不顺心、以及家人的不理解最终都激化为不可调解的尖锐矛盾。不论如何的挽回,妻子还是离我而去了。后来我以为朋友是可以承载我的“方”不过却因为我的自大狂妄、肆意妄为伤害了对方。最终我把所有的寄托放在了自己所醉心的事业上,作为一个“○”无休止的滚动着。如今,我该把自己的寄托安放在何处呢?”张先生的眼神已不再呆滞,反而充满着一种悲呛之情。他略微弯曲着手朝着外衣包里摸索了一番后,点燃了包里的最后一根烟。
秋分刚过,天黑的也越来越早。张先生没有开灯,只是一个人静静的在黑暗里发呆。而然之间,有一种隐秘而伟大的情绪浮上心头。
“圆,一个闭合的圆。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引导着我去看着它。它好像一张惊恐嘴,在大声喊叫。它喊到——”
“啊——啊啊!”一个高昂的女声从张先生楼下传来。长久的宁静被打破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张先生穿上鞋准备下楼去看看。
刚走到门口,张先生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门上赫然画着一个“○”。
“莫非......”张先生挠着头在思考着什么问题。而屋内的主人看到张先生的到来,便匆匆出来拉着张先生的手臂抱怨道:“哎,老张你说说这贼可真精,白日里趁着人都去上班了就在这门上做好标记。晚上看没人在就用铁丝把门锁给撬了进来行窃。唉看来还是换个防盗门稳妥啊!”
“你是说,这门上的......是贼的标记?!”
“对啊,他们管这叫踩点。专门挑那种经常早出晚归的、单身的下手。你可得小心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