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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开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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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光——从来都是人类向往和渴望的物质。它能带来光明和温暖,驱散黑暗和寒冷。
转眼,到了现在社会,无论白天或黑夜,人总是能让光璀璨夺目,它已经不再被尊崇为神明般的象征,普通到不会让人心里泛起一丝波澜。人类甚至可以在它的照耀下坦然犯/罪而不会有任何恐惧。
“所以,更需要像你这样能在光明下找出蛛丝马迹的神探吗?”说话的长发女子笑意盈盈,阳光下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配上她那艳丽的面容,有种说不出的妩媚,真是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神探?哈哈哈,你是用这个在我们中国不知所谓的称呼来夸奖我这个无业游民吗?”回答的女子长得十分精神,利落的短发,眉眼弯弯,看着就会让人觉得很是亲近和善,只是那双眼睛偶尔会闪出一丝锐利,锐利到似乎能让人心无处躲藏。
艳丽女子闻言俏皮一笑,“说真的,听你说了这几个破案故事后,我反倒是对你更有兴趣了。”她顿了一下,单手托着下巴,望向短发女子的目光稍许带了一点迷离,“我觉得跟着你应该会更有意思。怎么样,同意吗?咸大侦探?”
短发女子看似苦恼地耸耸肩,双手一摊,“唐大记者,能否让你跟着是要看上面的意思,我一个区局的编外人员,可没有这么大权力。”
“真没意思,哦,你别误会,我可不是说你说得话没有意思,我是说上面欲盖弥彰没有意思。明明你是市局请来的,却偏偏将你安排在区局当辅警。唉——你破的陈年旧案可都是积压在市局里,你若不是市局领导特批的人才,怎么可能接触到这些。所以我说,市公安局的这些头头真是多此一举。”艳丽女子喝了一口咖啡,但眼神可一直没有离开短发女子,粉红的小舌微微外露,轻轻舔了舔嘴角,浑身散发着一股似有似无的暧昧,“还有,别叫我大记者,我不过是给《法制日报》写写专栏而已,他们也是为了忽悠我出力而给了我一个记者的头衔,准确的说,我和你一样都是无业游民。”
对面的“强力电压”没有让短发女子有任何不适,她似乎还很享受这种“粉红色的攻击”,挑眉笑笑,“其实我有些奇怪,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市局这样安排我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应该不会轻易把我的信息给透露出去,除非——”
“除非我上面有人,或者局里有我的‘内/奸’。”艳丽女子眼角春/情一闪而过,“不好意思,这两个条件我都沾边。”她从精致手提包里拿出了份文件,放在桌子上推给了短发女子,“《法制日报》要摆脱机关报纸的刻板印象,副社长主持改革事项,要向晨报和晚报看齐,可是每天新闻就那么多,谁也不会太出彩,只能在自己的特色专栏上动脑筋。《法制日报》最大的特色当然就是法制了,近水楼台先得月,谁叫副社长是我们市公安局局长的女儿呢。至于‘内/奸’,档案室有个姓李的警官,他看我的目光我就知道他想些什么,正好,我挺需要他的,档案室这种地方,虽是文职,职权又低,但是知道的‘八卦’却总是最多的。不过也只能套出一点有意思的案件,找到你是因为我采访的上一个案子。受害者的家人提到了咸警官这个姓,谁叫你的姓这么特别的呢。全宁城的警局里姓咸的,你独一无二。唯一没想到的是你的头衔竟然是个辅警,这就让我的好奇心更加膨胀了。”
“我想,你采访的上一个案子也是那个姓李的警官无意间透露给你的吧?”短发女子等她说完,才不急不躁地打开文件,嘴角隐隐翘起一丝笑容,“哦,大手笔,宁城公安局局长的亲笔签字加上公章,看来你是跟定我了。”
“必须的。局长大人也是爱女心切。”艳丽女子调皮地说了一句东北话,“你怎么知道上一个案件是李警官透露的?”
短发女子将文件推还过去,耸肩笑笑,“一般来说,案件的新闻时效度也是越新鲜老百姓越关注,而我上手的都是些陈年旧案,这方面恐怕不符合报纸需要时刻吸引大众眼球的要求吧?基本上,局里会让新闻媒体报道的都是当下破获的案件,因为这最容易吸引百姓的目光,也最容易抬高公安局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噢,我明白了,”艳丽女子也笑着耸耸肩,“除了那个垂涎于我美貌的傻瓜外,局里应该是不会让我这个所谓的记者接触到那些没有办法破获的案件,这多丢脸啊。”
“可怜的李警官,竟然被心上人形容为傻瓜。不过他不知道,这么漂亮的心上人可不是省油的灯。”短发女子抿嘴一笑,“告诉我,你为什么对陈年旧案感兴趣?真正的记者对新闻的敏感性和时效性都是在意的,谁会关心那些已经被老百姓遗忘的案件呢?除非是特大案件。而且你的权限也超出了记者的范畴,说动局长特批你跟着我一起破案,工作这么自由,这已经不是个记者能做到的了。难道——”
“难道什么呢?亲爱的,哦,我可不是利用可怜暗恋者的恶毒女人。”艳丽女子低下头搅了搅杯中的咖啡,轻轻咬了咬嘴唇,抬眼又是春/风扑面,眼神忽而迷离地望着窗外高楼耸立的奢华商业区,悠然侃侃,“首先,档案室的小警察,我可没有和他说过任何关于个人问题的话题,我是明确地告诉他,我想要知道一些有趣的案件。他可是自愿说的。我们没有半点暧昧,至少我是这么觉得,至于他怎么想,对不起,我可看不透人心。再者,说动局长特批的是他女儿,当然,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利益。我曾经以某个案件为原形写过一篇纪实报道,精彩程度堪比悬疑小说,这评价可是局长女儿亲口说的。后来某个影视公司看中了这篇报道,花了大价钱买了版权,这钱可没有一分是给我的。你口中的自由和特权是我用自己的利益当代价换来的。我和报社签了十年的不平等条约,报社许诺十年后将我现在所住的公房无条件过户给我,但我发表在报社的任何文章的版权都归报社所有。为什么要改革呢?说来说去都是为了增加收入。一只骨瘦如柴的土鸡忽然变成了下金蛋的神鸡,这说明养鸡者的本事,这种本事很容易引起上面的关注,一旦关注就意味着前途坦荡,市场经济最需要这种本事了。还有局长本身也是需要吹捧政绩的,他这个年纪再升也许很不容易,但他还有子子孙孙,总需要铺桥搭路吧。前段时间某省几十年前的特大恶性案件告破轰动了全国,你的局长也想着风光一下呢。现在上面又有要求各省各市要清理陈旧案件,要不然,他干嘛要偷偷请你呢。最后,你不觉得陈旧、不能被破获的案件才是真的有亮点可挖掘的吗?以现在的技术手段却依然找不到关键线索,而你却能抽丝剥茧,作为一个敏感的记者,不是更应该跟着你才对吗?哦,还有一点,报社掌权的副社长是局长的女儿,女儿——女性,所以请你不要用小三给情人吹枕边风的情形来看待我在报社的特殊,我可左右不了副社长,人家已经结婚了。”
“女人?”短发女子嘴角笑意扩大,“见多识广的唐大记者会不知道直和弯的区别?这年头小三和情人的性别很重要吗?”
“重不重要是要因人而异,至少局长女儿会认为重要吧?”艳丽女子咯咯笑了,周身散发的粉红荷尔蒙引得咖啡店里所有男性们频频侧目。
短发女子用眼神示意了旁边的一桌男女,好笑地看着艳丽女子,“香甜的唐大记者,你再笑,旁边人家相亲的那一对就要告吹了。”
“再说一遍,我叫唐密,秘密的密,可不是甜蜜的蜜。”名叫唐密的艳丽女子迅速扫了一眼旁桌的男女。那男人见如此有魅力的女子看过来,下意识拨弄了一下廉价的领带,忙含笑点头示意,而那衣着朴素的女子却只是静静和她对视了一眼,面部没有任何表情。她露出讶异,问短发女子,“你怎么知道是相亲?说不定是小两口呢?”
“如果是小两口,那男人敢明目张胆的对你示好吗?那女人还能这么冷静地看着男朋友或丈夫对别的女人显出好感?这里是宁城最繁华的商业街,可没有便宜的咖啡店,看这男人的穿着,如果是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或男女朋友,以男性的经济能力,是绝对不会请女人到这里来消费的。当然,也排除女人主动掏钱消费的可能性,看这女人对男人的丑态毕现无动于衷到冷漠的地步,就说明她是抗拒或者不是主动要求这次会面的。一个不情不愿的女人可不会主动地付账。”短发女人说话的声音恰到好处,正能让隔壁桌的人听见。本来还在竭力看向唐密的这男人,脸色通红,有点手足无措。
唐密根本没有顾忌,悠闲地又问:“可以这样假设啊,女人是急着和男人谈分手,所以主动约了男人,这样一来,女人付账也是顺理成章。”
“不会,你看这男人的神态,已经开始恼羞了,通常这都是被说中心事的正常反应。在你这个十分有魅力的女子面前,这种反应会更强烈一些。”短发女子站起身走到唐密身后,替她拿了大衣,俯身在她耳边小声的说:“调皮的女人,何必明知故问呢,旁桌女人的衣着打扮,你已经早看出来了,基本上,面对一个她丝毫不感兴趣的男人,那女人是不可能花费超出自己承受能力的钱财来请客的。而且这家‘无间’咖啡馆的价格在也是宁城出了名的华而不实的贵。”
“我当然知道这里的品味,我可是常客。一般来说,贵才能显出请客的诚意。”唐密招手示意侍者结账,拿起包顺势站起身,低低地笑了,“说得没错,你提男子衣着时就是希望我看到女子的衣着,如你所愿,不过,我有点不喜欢你这样怜香惜玉。当然,我挺喜欢打击那个男人的,打着脸充胖子,不过就是急吼吼地想让人家早点上钩嘛,哼,这男人也太把持不住自己了吧,还没人诱惑他呢,他居然自己就想入非非,这叫什么呢?不切实际。”
“通常,民间有俗语来形容这种人——癞/□□/想吃天鹅肉。”短发女子很有风度地给唐密披上了的大衣。
“谢谢。”唐密抿嘴笑得花枝乱颤,“现在的女人都这么有绅士风度?男人们如果再不出色些,娶到好女人的前途堪忧啊。”她自然而然地挽着短发女子的胳膊,“走吧,咸淡适中的咸大侦探。”
“再介绍一遍,咸示,显示的示,可不是适合的适。所有的秘密最终都会被显示出来的。”店外的阳光洒在咸示的脸上,让她整个人都有种暖洋洋的感觉。唐密不自觉地靠向了咸示,从心底里生出一种天然的慵懒来,“那可不一定,有些秘密即使每个人都知道,大家也情愿它烂在心里。今天天气真好,看来春天很快就会到来了。那么,咸大侦探,我们的第一站去哪儿呢?”
“秘密就是任何人都不知道的事,哪怕只有一个人知道,秘密也是被显示在心里。”
“任何人都不知道?当事人也不知道?这还算秘密吗?这该算未知吧。”
“所以,任何人做了不该做的事都不算是秘密,因为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了。好了,出发吧。”
“去哪儿?”
“盐糖组合的第一个案子正式开始了。”
这清脆的笑声环绕着身后那些没有温度的光鲜大厦,让春天的气息在这温暖的上午稍许显露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