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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一章 梦过回首 (二) ...
几日后,黄昏时分。
燕城郊外的天渐渐暗淡下去,夕阳反而更加红了,像火烧一般。随着时间的消磨变得淡雅,很快转至一片似海般的蔚蓝。
天已经黑了,云木自今日帮她去传话后,一直未回小筑,菱歌有些着急,内心非常后悔,那件事就不应该扯上云木。
那日,徐姑姑将小筑上上下下一群人训诫一番,明令不准菱歌离开小筑一步,若有,下次责罚必是今日之三倍,后来又絮絮叨叨补充一大堆,把端木府的规矩全都说了一遍,以端木靖雪为榜样,让菱歌好好学习女子该有的礼仪。直到乏了,才肯作罢。
萧谨言也觉烦累,几言几语,将徐姑姑给缠着带走了。临走时,徐姑姑不放心地打量菱歌,警告道:“菱歌小姐,声誉是关乎您自身的,当然也是整个端木家的。虽然现在您的名字未入端木族谱。但奴婢不可否认,您是端木家的小姐,您的行为举止多多少少会给端木家带来影响的。您的荒唐举动若被有心人利用,难免不会成为他人把柄。还望您,好自珍重!”
菱歌没答应,也没反驳。只说了句:“等到我真成了端木小姐再说吧!”
端木家的一切,她都不想扯上关系。她平静地送走了徐姑姑与萧谨言,院里留下的是十几个监视她的家仆。菱歌长吁一口气,她们还真是不放心她!
菱歌无法出门去找云木,只能在院子里干等着。不知过了多久,值夜的家仆都换了两次岗了,云木依旧未归。菱歌不想再等,她必须得去找她。
其实,菱歌与云木认识也没多久,她是主府遣去接菱歌回府的随行丫头。性格天真烂漫,没什么心眼,菱歌看着特别欢喜。后来,菱歌在主府里住着不适应,想要搬出,趁着向端木门主请辞出府之际,顺道讨要过来的。从那以后,云木就跟在了菱歌身边,日夜陪伴照顾。时间一长,菱歌也将云木视之府中最亲。而且,这次云木是因为她的事才未归的。
菱歌掂量着家仆值班的位置,把守的很全面。硬闯看来是不行了!
菱歌正琢磨怎么溜出去,这时,门口传来了“哒、哒、哒”的马蹄声。眉目一转,眼光停留在门口。是云木。菱歌咋舌,这小丫头何时学会骑马的?
又见云木背后一人影,菱歌心底淡然了几分。那人把云木放下马后,小声叮嘱了几句,转身策马离去。
云木轻快地走进院门,菱歌倚在小筑的围栏前静静看着她。
“小姐……”云木小声地唤了声。
“话带到了吗?”菱歌问。
“嗯!”云木点点头。
菱歌轻捷地从围栏上跳下,几步走到云木面前。
菱歌诚恳地说:“谢谢你!云木。”
“小姐,这是云木应该做的!”云木受宠若惊。
菱歌看着云木无奈地笑了笑。
摇摇头,想到一事:“你留在那这么久,又是容旭亲自送你回的,想必他是要你传达些事给我吧?”
“对。”云木肯定地说:“晋公子说,您以后还是不要违背家里的意思了,以后的事他来想办法。还有,他要我告诉您,十日后,易鸿茶庄,要事相告,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菱歌会心一笑,清冷的声音好像泉水滴答。
月光下的小筑是静谧的,除了仆从在院里巡视的声音,听见的只有草木的骚动。
“小姐,晋公子,就是那日你在碧海湖畔搭救的那位吧?”云木问。
菱歌笑着点点头。
“您那日不是还咬了他一口吗?怎么你们就……”暗通款曲了。
这可能就是娘亲所说的缘吧!
“……”菱歌笑而不语,心底暗自欢喜。
她想,他们俩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呢?是他那天在她唇上落下的一吻,让她暗生情愫,自此流连。还是他尖嘴刻薄,笑她不像传言中的闺阁小姐,让她怒意横生,与他抬杠。或是在最危险之际,他先骗她离开……
总之,她只知道……
“我喜欢上他了。”菱歌平静地说。
过了四五日,天不知怎地下起了不合时期绵绵细雨,空气中顿时寒冷了许多,窗外的木槿也跟着凋零。
这日,徐姑姑又是一大早就来了小筑,菱歌梳洗好后去迎接,才发现,不止是徐姑姑。还有,端木门主的老侍从沈叔。
菱歌礼节性的问了声好,他们同样回了礼。
沈叔的面色看起来十分焦急,与以往大相径庭,想来是出了什么大事。
“沈叔……是他出了什么事吗?”菱歌问。
这个他指谁,沈叔明白,不想啰嗦,直接了断道:“门主的病又重了几分,大夫说怕是撑不了多久了!菱歌小姐,您还是搬回主府里去吧!”
她突然想起,当初搬离主府,除了与端木靖雪处不来之外,更多的还是介意他端木门主。菱歌可能永远都无法释怀母亲旧事,所以也做不到原谅他。
“还剩多久?”菱歌垂眸问。
“最多半年。”沈叔答。
厅里的窗未合上,透过窗口像外头看去,淋漓景色里,停着几辆马车。在小雨芳菲中,彳亍不行。
“今日,看来是如何都要回去了!”菱歌深吸一口气,“好!我跟你们回主府。”
回去的路程并不遥远,但因着下雨,道路泥泞,走得较为缓慢。
一路上,雨过田野的声音,淅淅沥沥。掀开车帘,感受雨水的拍打,今日的心情和第一次去主府终归不同。起码,那时候是有一些期盼的。
端木府不愧为燕城第一大府院,菱歌又一次走进这曲折漫长的长廊内,生出了同情与怜悯。一个人,一座偌大的府院,十五年,也很孤独吧!
等到菱歌见着端木陵时,端木陵正倚在榻上服药,他的双鬓银丝乍现,脸色有些苍白,完全没有上一面那么英挺坚毅。浑浊的药味在空气中蔓延,很刺鼻,菱歌拂袖驱散。
“菱歌,是你吗?”端木陵话语里有一丝惊异,面容仍旧泰山崩于前而不变,吩咐道,“都下去吧!我想单独和菱歌谈谈。”
“是,门主。”
沈叔带着一众仆役下去后,屋内的空气瞬间凝重到了极点。房中是点着香的,这种味道菱歌觉得有些不适,闻着不太自在。
“你与靖雪,还是你更像她!”端木陵若有所思,眉目间含着笑意:“她以前也讨厌熏香。”
“……”菱歌不语,看着端木陵的言笑,努力接受着熏香的味道。
“今后,你就别搬出去了,在府里安心住下吧!”端木陵的声音有些含糊,可能是生病的缘故。
“你的病,真有这么严重?”菱歌脸色沉静,所问非答。
“哼……”端木陵笑了声,有些不屑,“都是些老毛病了!”
菱歌不理会他的欢愉,冷冰冰地说:“这可能……是苍夷神主对您的惩罚。”
“是吧!”端木陵没有为菱歌的出言不逊而生气。
“当初,楚瑜去之前,也是这么平淡吧……”他的声音很空洞,仿佛在自言自语。
菱歌不想再听到任何与娘亲有关系的事,特别是从他的口中。
她静默不语,端木陵也不着急她的回答,躺着榻上半眯着眼,在袅袅熏香中似要沉沉睡去。
许久,菱歌服了一礼,说道:“我先下去了!”
他合上眼睛,懒散地拂了拂手,以示同意。
名词解释:
苍夷神主:苍夷人敬仰的天神。
菱歌:各位看官,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留个评论指点一二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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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一章 梦过回首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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