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望焱夏（穿书）》色堇

40、晚宴

　　皇上见状也是皱了眉头，众臣在席上窃窃私语，皇上只得拍了拍椅把子，“私语什么！有话便直接站起身来说。”

　　有点脑子的人便都缄口不语，可偏偏真就有人不识时务地站了出来。“王妃虽说从小便在军营中长大，不拘小节，生性豪放，但王妃好歹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子，不会连男女之间不得私相授受的规矩都不知晓。王妃既已嫁入焱璃王府，便是焱璃王府的当家夫人，又与太子殿下私相授受，臣以为，此举实在不妥不道。”

　　陈尚书算也是个得皇上青睐的文官，在皇上面前也向来都是直言不讳，皇上倒也不怒。可如今却当众诋毁了皇室三个重要人物，众人都替他摸了把冷汗。

　　楚梓焱没有出声，一直冷脸旁观。

　　舒智瑶心底一阵好笑，这陈大人好歹也是个尚书，说出这样的话简直愚钝至极，真是白吃了这么多年的盐。不过到底和陈贝蒂是一家子的，这蠢样倒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私相授受？”舒智瑶转身看着陈尚书，一步步踱向他，强大的气场震住了众人。
　　“正如大人所言，瑶儿自幼便在军营中长大，只是熟读兵书，倒是不知陈大人所说的这‘私相授受’为何意，不知学识广博的陈大人可否给瑶儿解释一番？”

　　陈尚书一怔，显然没想到舒智瑶会反把问题抛给他，一时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神色倒是有几分慌乱。

　　舒智瑶冷冷一笑，继而转身看着皇上。“父皇，瑶儿既已嫁于我夫君焱璃王，便不可能做出不守妇道之事。瑶儿是焱璃王妃，这一点瑶儿自不会忘，只是陈大人怕是忘了，我舒智瑶不仅是焱璃王的王妃，还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是太子殿下的表妹。我与表哥打小便一起长大，自是手足情深。瑶儿出了嫁之后才开始学着做些女工，觉得新颖，又恰逢表哥回京，这便给表哥绣了个荷包作为小礼物。”

　　舒智瑶轻佻地看着陈尚书，一字一顿：“陈大人，我倒是想问问你，这有何不妥？”

　　舒智瑶机智地把自己的身份强调了一遍，言下之意就是焱璃王府、舒家、碧霞宫和太子府都是自己的后盾，吓得陈尚书脸刷的一下白了，“陛下！”

　　“好了！”皇上呵斥，见舒智瑶这样说了才微微宽心，“瑶儿啊，既然你说这是你送给衡儿的礼物，那你可否给朕讲讲你这上绣的图案是什么意思？”

　　舒智瑶直直看着皇上，不卑不亢，开始了她的胡驺乱造：“回父皇，这荷包上绣的是一颗星星和‘八一’二字。表哥救灾治灾之时，整日披星戴月，所以这星星便取义于此。而‘八一’就更好懂啦，表哥回来的那天就是八月一日，瑶儿便绣了‘八一’。”舒智瑶说到最后，语气还有几分孩子气，倒是让人不忍心斥责。

　　“你既这样说，可这‘八一’二字为何朕未见过？”皇上不免疑惑。

　　“回父皇，我们大楚的‘八一’二字太过繁琐，瑶儿手笨，绣不出来。瑶儿所绣‘八一’二字乃北境地区的文字。”

　　“原来如此！”皇上这才了然。“这文字不一样，互相都看不懂，倒也不是个办法啊！”皇上感慨一句，也不知该怎么办。

　　“父皇可以统一文字啊。”舒智瑶随口的一句话，倒是让众人醍醐灌顶，唯独楚梓衡了然地笑了。

　　“统一文字？”皇上忽然来了精神，“瑶儿难道有什么见解？”

　　舒智瑶一愣，暗骂自己一时嘴快，下意识地看了楚梓衡一眼，他正看着自己笑呢！
　　暗叹了一口气，舒智瑶看着皇上的眼神，只得继续，“回父皇，西弩本就与大楚不是同根生，只是后来战败臣服于咱们大楚的，但明眼人都知道，西弩只是表面臣服。陛下仁慈所以保留了他们的王宫和王权，可在在百姓眼里，大楚和西弩却是两个不能长期共存的政权。统一文字不仅有利于沟通，更有利于巩固大楚的皇权，只是一统之路漫长，仅此一举是完全不够的。”

　　众人叹服、皇上也欲夸奖之际，陈尚书却偏偏不识时务地又多了嘴，“巧舌如簧！”

　　“够了！”皇上震怒，陈尚书被吼的一抖。

　　这陈尚书真是越来越愚钝了！

　　楚凌燕看着陈尚书诽谤她的女儿，自然是不能忍的，何况这陈尚书本就心机叵测，于是便想着该添一把火了。

　　楚凌燕缓缓起身，走上前去，“皇兄，身为瑶儿的母亲，更是作为大楚的公主，燕儿不得不多说几句。陈大人刚才所言不仅是恶意重伤了我女儿，更是诽谤了太子殿下，暂且不提瑶儿，太子殿下代表的可是皇家的颜面，陈大人出言不逊，乃是对大楚的不敬。”

　　原本高高兴兴的狩猎被这陈尚书搞得乌烟瘴气，皇上也气，听了楚凌燕的话也不再犹豫，只得狠狠罚了陈尚书。“陈尚书出言不逊，侮辱皇家颜面，回宫之后，禁闭一月，降级两品，罚俸禄一年。”

　　在皇家和皇权面前，陈尚书只能算得上是蝼蚁之辈，只得默默咽下这口气，跪下叩首，“微臣，遵旨！”

　　末了，皇上看了看手中的荷包，让李太监把荷包递给楚梓衡。“衡儿啊，这荷包已经坏了，不过这既是瑶儿绣给你这个做哥哥的，你便还是收着吧。”

　　“谢父皇。”

　　皇上挥了挥手，“好了，你们都回座吧，晚宴也该开始了。陈尚书也回座吧，别再扫了大家的兴致！狩猎难得，众爱卿尽情享受美酒佳肴！”

　　舒智瑶看了一眼那支被皇上撂在一旁的箭，若有所思，可见皇上都没有揪着这事，便没再开口，作罢了。

　　——

　　四人退下去之后，皇上这才拍了拍手。

　　乐师重新开始演奏起来，带着面纱、步步生莲的舞女也摇曳着婀娜的身姿上了场。

　　这次的舞女很特别，并非全是舞姬，还穿插了不少大臣家的千金，为的就是给太子殿下充实东宫。可是楚梓衡根本没有心思看这些舞女，只把舒智瑶绣的那荷包紧紧攥在手中。

　　楚梓焱看着楚梓衡时不时装作无意地往这儿瞥，心下有些气，用肩膀捣了捣舒智瑶的胳膊。

　　舒智瑶掉过头看着他，用眼神询问他有什么事。

　　“本王要吃肉。”楚梓焱扬了扬下巴，指向那盘牛肉。

　　舒智瑶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那你夹啊。”

　　“本王要你夹着喂我。”楚梓焱凑近舒智瑶，说得无赖。

　　依楚梓焱赖皮的性子，若是不夹给他，他怕是会一直缠着舒智瑶。

　　舒智瑶睨他一眼，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能跟他打打闹闹，叹了口气，只得抬手夹了片牛肉喂到他嘴里。

　　楚梓焱心满意足地张嘴含住，余光瞥见对面的楚梓衡黑着脸看着他们，更是眉开眼笑。没错，他就是故意做给楚梓衡看的！

　　舒智瑶见着楚梓焱视线往楚梓衡那里瞟，心下无奈，放下了筷子说他：“行了，殿下想吃什么便自己夹，我自己也要吃呢！”

　　“本王给你夹。”

　　舒智瑶：“......”

　　众人伴着配乐赏舞吃酒，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话，热闹非凡，只有楚梓衡一人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有人敬酒时才敷衍着笑笑。

　　一舞毕，各舞女都去陪了独坐的大人。一名身姿妖娆的面纱女子顿了顿，继而走向了楚梓衡。

　　看着皇上喜笑颜开的样子，众人便都知晓这是皇上早就安排好了的，没人敢多说什么。

　　那名女子在楚梓衡身侧的蒲团上坐下，拿起酒壶欲给楚梓衡斟酒。

　　楚梓衡视线放在女子那白皙修长的手指上，缓缓开口：“你是哪家的？”

　　那女子斟酒的手顿了顿，桃花酒不慎漏出了两滴。那女子显然是愣了神，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殿下...怎么知道的？”

　　等了半天，也不见楚梓衡说一句话，那女子还有些怕，低头垂眸，小声回答了他的问题：“回殿下，臣女乃陈尚书家的嫡女。”她父亲方才还哗众取丑了一番，陈贝林的面上有几分挂不住。

　　楚梓衡看都没看陈贝林一眼，任由她在身旁坐着，只顾着一人闷头饮酒，不再出声。

　　陈贝林大着胆子给楚梓衡夹了块菜，望着楚梓衡的眼里都是小心翼翼还有一丝胆怯。

　　楚梓衡看了一眼碗里的菜，顿了顿才开口。“陈小姐回去同你的父亲说一说，不想嫁给本太子可好？”

　　陈贝林闻言怔了怔，过了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臣女不知殿下何意。”

　　楚梓衡皱了皱眉，最烦别人含糊其辞，语气稍微重了点：“明人不说暗话，陈小姐不必遮掩。”

　　陈贝林有些尴尬，但还是委婉地拒绝了楚梓衡，“殿下，媒妁之言向来是父母之命，单凭臣女一己之力定然于事无补。况且...这门婚事是陛下向臣女父亲替的。”

　　楚梓衡闻言总算是看了陈贝林一眼，她带着面纱，自然是看不太清。楚梓衡嗓音低沉浑厚：“你以为你们陈家，还能嚣张得了几时？”

　　陈贝林抬眸，惊愕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