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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失声的感受 ...
当晚,黄濑收到了北岛发给他的剧本,他特意登上了电脑,想着收到后就立刻把剧本打印出来,结果一看到剧本的标题,黄濑就有不好的预感。
《三间牢房》,怎么看都像是恐怖片啊!开头第一页是人物介绍,每个角色后面的扮演者一栏都空着,不知道是没有确定,还是没打算透露消息。黄濑还没看后面的内容,北岛又发了消息过来,说给黄濑试镜的角色是“宫下响太”,然后就直接显示不在线了。
北岛这是懒得和他多说一句话吗?黄濑有点受伤,不过仔细想想他和北岛才见过两面,说熟悉都谈不上,愿意给他试镜机会已经非常友好了。他就又振作起来,去研读剧本了。
结果读完第一遍剧本,黄濑满头的黑线就下来了,他那个不好的预感成真了啊!这个宫下响太是个哑巴啊!全程一句台词都没有!对于演员来说,台词有多重要自然不用多提,现在黄濑拿到的这个角色不能说话,要给观众传达信息就没那么容易,也太糟糕了吧?
不过……剧本很好看,黄濑又把打印出来的剧本翻到了第一页。
这部剧虽然和医疗有关,但是剧情上更倾向于悬疑剧。原本对未来不抱期望的男主角,被安排到一间医院当实习生,在这间医院里,他遇到了三位病人,在与这三位病人接触的过程中,男主角逐渐发现了三位病人的病历存在问题……剧情就断在这里,毕竟是试镜,用不着全部的剧本。
标题的“三间牢房”指的就是三位病人的病房,宫下响太就是其中不能说话的病人,另外两位则分别丧失了视觉和听觉,也算是各有各的难处。
黄濑从北岛手上拿到了剧本的事,他当然没有瞒着自家经纪人,次日就给阳子打电话汇报情况。阳子的声音里明显透着讶异:“居然把‘三重苦’的剧本给你了啊。”
“三重苦?”黄濑反问,“就是盲聋哑,那三个病人的情况。”阳子挑起一缕头发,“这部剧在圈子里还是很有话题度的,你好好加油,拿到了角色我请你去吃烤肉。”
吃烤肉是什么鬼,他又不是即将开连载的新人漫画家。黄濑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又问道:“阳子姐,有没有什么能参考的资料吗?”“你继续去找北岛吧。”阳子很不负责任地甩锅,“多和她拉拉关系总不是什么坏事。”黄濑没法吐槽了,他真去问的话,算不算走后门啊?
虽然阳子那么说了,但是黄濑也没有去找北岛的打算,北岛回答了他的疑问不说,还给他试镜的机会,已经足够了,不如自己好好研读剧本。这部分剧本里,宫下响太的出场并不算多,和另外两位病人相比,他算是最正常的了,只是不能说话,其他方面都没问题。
黄濑本想着出场不多的角色应该不难扮演,就跟着想起了之前北岛说的话。
“想象力啊……”他抓了抓后脑勺,“出场不多,那么定义就会模糊,除了剧本里写的,其他的角色设定全都要靠自己琢磨吧?”就好像自由作文和命题作文一样,后者反而好写点。
总之,先来当一个哑巴吧。黄濑对着镜子,做了个给嘴拉上拉链的动作。
一个因病丧失语言能力的青年,平时是什么模样?至少从第一集的剧本来看,黄濑觉得宫下响太还挺乐观的,待人友好,剧本中对他的表情描述经常提到“笑”,同时也积极配合治疗。在失声之前估计是个现充……在别人看来他大概也是个现充,黄濑如此想到。
莫名有种被以貌取人了的感觉……不过能单凭外表就拿下角色,也是件好事。黄濑正思考着剧本的内容,冷不防被拍了下肩膀:“早啊黄濑!”同班同学跟他打了招呼,黄濑连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笔记本,写上“早”给他看,不出所料收获了意外的眼神:“你……嗓子不舒服?”
能联想到这一步真是帮了大忙,黄濑点头,对方便干脆地说道:“哦,那你好好保养,我帮你和其他人说下。”说完就去转告其他人了,黄濑的动作顿了下,往常对方都和他聊几句,今天半点别的都没有。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又没办法说话,写字或者打字都太慢了。
有了同学的宣传,很快大半个专业的人都知道了黄濑没法说话的事,还有不少女生给他送润喉糖之类的东西。这些关心让黄濑有些歉意,毕竟他的失声是装出来的,等试镜结束给点回礼吧。
上课的时候也是如此,第一堂课的老师出了名的喜欢点人回答问题,黄濑的学号叫起来顺口,没少被老师点起来,今天也不例外。不过老师刚点了黄濑的学号,立刻有人插话道:“老师,黄濑他的喉咙不舒服,没法说话。”“哦,那就算了。”老师颔首,叫了另一个人回答。
黄濑在心里比了个胜利的手势,他的学习一般,自然不喜欢回答问题,答得上也就算了,答不上可就尴尬了。一堂课结束,老师都没再往他这边看过,黄濑光研究剧本了,感觉特别安心。
早上就这一堂课,结束后黄濑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去继续研究剧本,桌前却忽然多了人,他抬眼便看到一个平时经常和他说话的女生,笑得很灿烂:“黄濑君要一起去图书馆吗?”
研究剧本在哪个安静的地方都可以,黄埃虽然清楚女生是在接近他,但是老实说眼下这个失声的状态不方便拒绝人,只是摇头摆手的话,女生只要追问他就得解释……太麻烦了。黄濑也不好对女生太强硬,想想便点头答应下来,只希望到了图书馆,她能让他安静地看剧本。
然而实际情况没有黄濑想象得那么顺利。他把剧本打印出来了,这种没开拍的剧本,自然要做好保密工作,为了防止女生看到,他特意坐在了女生对面。结果光是为了阻止她坐到邻座,黄濑就费了好大的功夫,而且因为不能及时解释,女生还有点儿委屈,觉得他不近人情。
“就算看到了,我也不会说出去的嘛!”女生如此说道。黄濑光是为了解释就手忙脚乱,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确实有点动摇,然而想到北岛,他又冷静下来。对新人来说,剧本和角色有多难到手他很清楚,北岛给了他机会,他就不能辜负对方的好意,一点疏漏都不能有。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黄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跑了,他从没觉得人际交往是这么困难的事。这还只是第一天,等到第三天的时候,黄濑已经真切地体会到,失声对一个普通人来说有多困扰。
的确,失声后老师不会点他起来回答问题,可是别人也会有意无意地减少和他的来往,总不可能等他输完了文字别人再说话吧?如果是在line上聊天也就算了,现实中的交谈是免不了的。慢慢的,这一状况就变成了对黄濑本人的“忽视”乃至是“无视”,连关心也随着时间减少。
最令人难以释怀的,是失声前后的落差,就好像曾经的引人注目都是虚假的一样。就连黄濑自己也开始主动避免与人接触,不想给他人带来麻烦。如果有他在场,别人就难免要考虑到他的想法,在很多时候都会束手束脚,相对应的,被当做玻璃制品特别照顾着,黄濑也感觉很怪异。
最实际的反映,就是往常男生们去联谊的时候就会叫上黄濑,现在却是会很犹豫地过来征求他的意见,在他摆手表示不去后,就会暗暗松了口气,然后又拍着肩膀说等他嗓子好了再请他。
这是觉得他很麻烦,对吧?黄濑看得很清楚,自己不说话,反而更能注意到别人真正想说什么,而且还会不由自主地朝着恶意的方向去揣测。黄濑知道这种心理状态不好,然而越是保持这种状态,他就越能体会到剧本中的宫下响太的心理。
“你只是还不够努力。”回想起北岛这句话的时候,黄濑已经保持了近一周的失声生活,而他写下来的各种分析,也积攒了半本笔记本。这样的话,算是努力了吗?黄濑揉了揉眉心,不知道,不过凭借他自己的力量,他也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剩下的,就看明天的试镜了。
不是我说,这一部分我起码能写个三章,共情派的演技没这么好领悟。
但是,小说嘛,写得那么细致就太拖沓了,更何况这还只是开始。
为了日后不被小桃的演技碾压,黄濑还请继续加油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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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失声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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