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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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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
清晨,空气中弥散着薄雾,似絮般绵延,川流不息的街道,气笛声鸣,车被柔软的隐藏起。
人们出了门,买几个热腾腾的包子,挤地铁,抢座位,女人妆容精致,男人西装革履。
机场内,路人边走边扭头,被附近一震撼的场面吓的不轻。纷纷伸长了脖子看,可惜乌压压的人群,啥都看不清。
“好大的阵势,那是谁啊?”
“是季城南!”
“这小丫头厉害,她可是宋教练的干女儿!”
女子乒乓球队参加完公开赛回国,除了广大球迷,媒体也相当重视。
最重要的原因,不外乎季城南,这个十八岁的姑娘,在几个月前的全国选拔赛上,以全胜的成绩,将乒坛一姐黎君慈刷掉,毫无悬念地上位。
风头正茂,震惊全国。
不过,被给予了厚望的她,在这次公开赛上,竟连连出现低级错误,最终败给师妹安童。
球迷们怀疑有内情。
“季城南,因为你,黎君慈都没有机会参加比赛,是你抢了她的名额!”
“你的水平都已经发挥到了极致吧?之前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季城南眼里平静无波,目光凌厉地扫视一圈,见记者噤若寒蝉,才慢慢地开口,“能让个路吗?”
季城南尝试着逃脱,可几次过后,都被人肉墙弹了回去,不禁怒火中烧。
“宋教练,有人说你掌握着运动员的生杀大权,甚至操纵比赛,请问是事实吗!”
时间仿佛凝固。
“你说什么?”季城南盯住说话的那个记者。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那记者挑衅地扬眉,丝毫没注意到她眼里已经敛了怒气,“你之前名不转经传,凭什么拿下比赛名额?宋教练利用职权和地位的便利条件……”
啪!
季城南狠狠地打了那人一巴掌。
众人惊呆。
她脸色冰冷,“你再说一遍。”
心像被攥住了,渐渐收紧,酸涩涌上喉咙,难受的有点想哭,但季城南倔强地抬了抬下巴,“怎么着,想还手?丑话说在前头,你把我打了,队里自然会替我报销,但我把你打坏了,可就得你自己出钱了。”
那记者怒不可遏,“你嘴怎么这么贱?”
“上天赐予的,不用的话岂不是白瞎了?”
忽然从人群中传出吼声,“季城南,滚出乒坛!”
她猛然一颤,像被饿狼围攻的兔子,无助又无奈。
眼前的数张嘴巴急速张合,像要吞掉她,季城南耳膜轰轰作响,呼吸愈发不稳,但依旧强扯出笑意。
一瓶饮料砸去,看到她额头瞬间肿起大包,路人纷纷倒吸冷气。
季城南深埋着头,被人群挤来挤去,她依旧平静,没有任何辩解,但鼻尖上冒出汗珠,忽然大吼,“别碰我!”
“碰到了就碰到了,你叫啥?”
“你他X有妄想症吧,长这个X样,谁稀罕摸你啊!”
“这个年龄的女生很会勾人,男孩子容易被骗,真正清白的女孩不会和男的走那么近的。”
“没错,所以宋凌洵才被迷惑住了!”
“为什么要戴帽子?”
因为她磕破了头,缝了四针。
忽然,一大汉上来,对着她的胸口就是一拳,铁锤一般落下,季城南应声倒地,立马不能动弹了,像个沙包,大汉又踹了她两脚,众人一拥而上。
季城南整个人都是蒙的,她不知道挨了多少拳,反正头发散了,脸也红了,恍惚之中,宋教练护住了自己。
众记者誓不罢休。
“你怎么拿下的比赛名额?”
“季城南......”
一张张狰狞的面孔不停逼问,季城南鼻青脸肿的样子,完全没有人模样,头发跟鸡窝似的,五官挤在一起,耳朵也被扯破了,简直惨不忍睹。
季城南眉眼间尽是嘲讽,可是她现在连捂住伤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们别打宋教练了!”
季城南力气恢复了一些,就是忽然明白,不能再被这么欺负。
她站起来,抓住第一个动手的大汉,狠狠打回去,狠狠地朝他脸上扇,只要有人近身,她就踹。
真是急红了眼,其他人怎么打她她不管,怎么拽她也拽不开,她只是一股劲的揪住大汉,一个劲的打。
众人目瞪口呆。
“季城南,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她面色发白,慢慢地眨眼,几乎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才把泪水逼了回去。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为什么要欺负一个孩子!”宋教练心疼地护起她。
九月份,天气出乎意料的冷。
季城南真是被打得爹妈都不认识了。
治安人员匆匆赶去,试图将记者们带走,但作用不大,他们拼命追围。
季城南脊背透凉。
“跟我走!”
熟悉的声音响起,来不及思索,她就被紧紧地拽住了。
季城南看去,顿时有些诧异,呛声道,“谁要你救啊?”
虽然灯光聚集,但安童没有丁点犹豫,拉着她,硬生生闯出人群,杀出了一条血路。
“季城南,你赶快滚!”
耳边充斥着嘈杂的声音,季城南双眼如月牙般弯起,“你怎么可能这么仗义。”
“小贱人!”
两人一路狂奔。
冲到外面,季城南还没喘口气,就被用力往前推了一步,正好在车站牌站定。
安童转身往回跑,“滚回训练馆!”
季城南刚要叫她,可看到如潮水般涌来的记者,吓的撒腿就跑,大脑一片空白。
她不敢回头,不知道怎么面对队友、粉丝,甚至是自己的内心。
冷风呼啸而至,季城南不由自主地打哆嗦。
路人怪异地看她。
滴——滴——车鸣声刺破苍穹。
季城南惊在原地。
“有病啊!”
司机探出脑袋怒吼,“想死换个地行不?”
“季城南!”
记者穷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