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寿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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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浅眼珠转了转，狡黠而淘气，灿然一笑，摊手道：“这还不简单吗？寿元这种东西都是上天注定的，时间到了半刻都拖延不得。可同等修为时间的长短却跟本身的种族有着巨大的关联，比如人修的渡劫期有八千年的寿元，可你作为一棵本就生命漫长的树，如果到了渡劫期，也许哪怕度过数万年寿元都未必会耗尽。
至于我？”
她从沈流云怀中站起来，感慨的叹了一口气，遗憾的道：“ 小云可听说过，朝生夕死吗？”
“朝生夕死？”
“对。”慕容浅叹息：“蜉蝣不知日夜，朝生而夕死。
若是天生生命短暂，即使拥有倾天修为，也违背不了那与生俱来的天命。唉……”
沈流云皱眉道：“但你并不是蜉蝣。”
慕容浅莞尔失笑，道：“浅浅也不曾说过自己是蜉蝣。但浅浅虽非蜉蝣，寿元却也不过千载光阴。如今算来，大概也是时日无多。
倒不如将那内丹送给你，也好让它代替我陪你一起走过万水千山，地久天长。”
沈流云：“……”
沈流云望着她，忽然笑了起来，无奈笑道：“浅浅，我可曾在你面前说过，在我面前，切莫口是心非，言不由衷？
——我确实不知道你究竟为什么要在我面前撒谎，又可能是面临什么强大的危险才会悲观的安排后事，但我却知道，你并不喜欢欺骗我。既然选择了骗我，也许是有你不得不撒谎的理由。
而我只是一个刚刚化形不久的小妖，在属于你们那个层次的战场上，大概连做马前卒都不配。毫不客气的讲，即使我知道了你究竟为什么而烦恼，也没有为你排忧解难的能力，反倒还要给你添乱……
所以我不会逼你，也不会追问。
不过有一件事我想我应该告诉你。”
他走到慕容浅面前，拉住她的手，笑道：“既然你叫我一声‘夫君’，小云自然不会轻易离开你。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愿意和你一起面对。
哪怕你现在面对的强敌我帮不上一点忙，我也不会抛下你一个人，像个懦夫一样自己逃走。
我无法保护你，唯一能为你做的也只有，不离不弃，陪着你，若是我们没有福运真的一起身死道消，也是好事，那才是真正的‘天长地久’。”
慕容浅满眼泪花，“夫君……”
沈流云擦擦她的眼泪，笑道：“所以这内丹，你还是自己收了吧。相对于得到一个我自己也有的内丹，我更希望那陪我一起走到万水千山的，是你。
——会说会笑会跳舞，活生生的你。”
“夫君ＱＡＱ——！”慕容浅感动的扑到了他怀里。
……
沈流云不知道浅浅遭遇了什么，也不知道她在面临什么困难，但他却明白，假如是连渡劫期的浅浅都觉得无法对抗的敌人或劫难，那么仅仅只是金丹期的自己，大概只有害她分心拖后腿的份儿。
他帮不上任何忙。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尽力不给对方添乱。
沈流云口中的‘不添乱’，绝对不是简单的哄恋人开心的甜言蜜语而已——他是真的在尽力约束自己的言行。
索性他对这被归于自己名下的城池毫无兴趣，也不想去聆听外面人的心音给自己添不自在，干脆让浅浅将自己殿中的仆人撤去，一个人仿若隐居一般住在桃仙居中。
养花，种草，学习法术，吐纳调息……倒体会到一些之前不曾想过的悠然自在。
若不是头上还但着‘城主’的名字再加上夫人对他的爱重，说不定应桃城的居民都要把自己的这位据说美貌倾城被夫人金屋藏娇、与其说城主更像是一位城主夫人的城主大人给忘记了……
不过没用多久——他还没等到那让浅浅不安的劫难，就先等到了自己的……意外之‘喜’。
这天，沈流云如往常一样在调集灵气灌溉桃仙居附近的植株——沈流云很喜欢植物，因为那些还没有开启灵植的植物总是能让他的心获得平静。
沈流云喜欢它们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样子。
慕容浅早就知道他的各种喜好，在他醒来之前、桃仙居建成之初，就预算了一个很大的花圃，里面种满了这百年来她命令手下收集来的灵花灵草。
就等着心上人醒来给他一个小小的惊喜。
如今已过百年，那些灵植虽然都还没有开启灵智，却也算郁郁葱葱成株成林了。
沈流云做了‘隐士’之后，就更喜欢那些花花草草了。
这片花圃他自己亲自打理，日复一日心平气和的，他的心境与灵力精准的掌控力倒是提高了不少——刚好借以熟悉了自己刚刚突破的妖力。
然在某一天他调取灵气灌溉花田的时候，忽然听到自己心中响起一道十分微弱的声音。
‘这个我也会。
一点都不难！’
它小声嘀咕着，委委屈屈的泛着酸。
沈流云：“……”嗯？难道有谁开了灵智吗？
沈流云心中又惊又喜，急忙探查四周，可之前无往不利的‘聆心’并没有捕捉到任何‘声音’。
就好像，是他听错了。
‘难道真的是听错了吗？’
‘也是……才一百年，植物类启智怎会如此容易……是我太心急了。’
沈流云为自己感到好笑，继续埋头做自己的事情。
然而很快，他又听到那微弱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母亲真是笨蛋。’
沈流云：“……？！”
他可以肯定，自己绝对真的听到了声音！
那声音带着些稚嫩，听着像是一个孩子。绝不是他心急产生的臆想和幻觉，
……不过这世界上，外表一向作不得准。看上去无害却有着致命危险的东西，比比皆是。
越是平时觉得无害柔弱的东西，越要谨慎小心。
沈流云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温柔笑道：“不知是哪位前辈来访我应桃城，沈某有失远迎，还望勿怪。
不知前辈可否现身一见，令沈某略尽地主之谊？”
‘咦……？来人啦？’
那声音变得有些惊喜雀跃，像是十分期待看到陌生人。
这让沈流云心中生疑——这态度实在不像是神秘人来访的架势。
他试探着道：“那倒不曾，流云口中所说，正是阁下。”
‘……母亲在和谁说话呀……怎么还没出来……’
沈流云：“……”
——咦，这个母亲说的是谁？不会是我吧？
沈流云笑容微僵，眯了眯眼睛，转而笑容更大了——对于惯常温柔浅笑的小流云来说，这稍稍有些过于灿烂的笑容不仅没有本该有的热情和亲切，反倒透出两分隐隐约约的不妙。
他道：“那个叫‘母亲’的，我说的就是你——出来！”
‘咦？母亲是在和我说话吗？不会吧……母亲那么笨，怎么可能发现我？
嗯，肯定不是和我说话。’
“没错，就是你。马上给我滚出来！”
‘……我？’
“没错，就是你。既然已经来了，何必躲躲藏藏，有些事我们还是面谈比较好，你觉得呢？：）”
‘QAQ……可是人家被母亲关在识海里出不来啊……’那娃娃音委屈的说。
“……识海？”
沈流云心中猛然一跳，惊得立刻盘膝坐下抱元守一，神识来到了自己的识海中。
漆黑的识海里，一朵小小的莲花苞如碧玉雕琢圆润可爱，‘看’到他之后嗖的飞到他面前，撒欢一样滴溜溜的围着他转：‘母亲！’
沈流云：“……”
沈流云有些傻眼的望着那花苞，扭头看向自己原本温养青莲子的位置，果见那里什么都没有了。
他再次望向那花苞，整个人都不好了，磕磕碰碰的道：“你、你是……极木青莲子？？你发芽了？！”
——等等，极木青莲竟然这么快就孵化了？！竟然在自己识海里发芽了？！不！它都已经开花了！！开！花！了！！
虽然自己本身就是一棵树，但真的有另外一株植物把自己的精神体当做土地‘孵化、生根、发芽’的时候，作为一个前人类，沈流云还是有些接受无能。
——这不是脾气好不好的问题，这特么根本就是连世界观都被冲击了（╯‵□′）╯︵┻━┻！
来来来你告诉我你一朵莲花没有水没有土究竟是怎么发的芽？！！你把根扎到哪里了？！
虽然说是把你放在识海中温养，但只是说温养你的灵智增强你的素质让你更‘强壮’，没人说过灵植还能在主人识海里发芽长大啊！
‘是呀是呀！妈妈快看我多可爱呀～！’
青莲花苞欢快的说，炫耀的开合着自己青色的小花瓣。
然而话音未落，那语气就又低落了下来，完完全全可怜巴巴的道：‘明明人家那么可爱，妈妈却从来都没来看看人家……
人家明明都长那么——大了QAQ。’
自从逃出了《玄天法典》的小黑屋，沈流云就几乎再也没进过识海，此时他的脑子里乱糟糟的，满满的都是‘有一枚种子在自己识海里发芽了’这件事，没什么诚意的安慰道：“……对不起啊，让你受委屈了。我并没有留意到你已经发芽了。
不过，‘母亲’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寿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