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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九根头发 ...

  •   东京银座的商业街,被塞了张黑卡就离校了的飞鸟,正在前往一家体育用品店。
      虽说迹部嘴上说,让她买整个网球部的人需要的用品;但实际上,她只是来和店家确认一下订单,搬运之类的事情自然有人去做。
      哦,还有给她自己买球拍。
      飞鸟缓步走在路上,双足之间迈开的距离精准到小数点后两位,表面目视前方,实则关注着卫星地图。
      她有些不明白迹部的思路。
      是恼羞成怒了吗?还是想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呢?
      ……人类果然很难理解啊。

      一边思考着,她和一个蔷薇发色的男性擦肩而过。
      飞鸟的脚步顿了顿,往身后看去。那个人似乎没察觉到,正在左顾右盼着寻找什么,只是头上插着两根棒棒糖一样的发卡,看起来有些滑稽。
      她注视着那个背影渐渐走远,才又转回去继续行走,没有看到那个男子走了几步,也突然回头看了看她。
      手机铃声响起,那个人瞥了眼屏幕,接起电话。
      【什么事?……看到了。……这种事情给我自己去做。…………成交。】
      如果飞鸟可以听到,一定瞬间就能分析出,里面赫然是她最熟悉的声音。
      他挂了电话,眼神复杂地转了个方向。

      说起来,他是不是忘记自我介绍了?
      ——你好,我是个超能力者。透视、读心、飞行等,你能想象到的绝大部分超越科学的东西,我都能做得到,不用怀疑真实性。
      那么现在,你是在问我为什么跟踪一个陌生人吗?——或者说是陌生机器人?
      算了,说来话长。要不是看在那个免费全年不限量咖啡果冻券的份上,我也不想做的。

      这一边,飞鸟已经走进了预约好的店铺。
      大堂里一个憨厚的中年人,正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哎,小姑娘想要什么?”
      飞鸟拿出一张纸单,上面还放着迹部的黑卡。
      拜他良好的听力所赐,少年离得老远也能听见里面两人的对话。此时已经是傍晚六七点钟,正是这种商业中心流量最大的时候。
      少年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努力从庞杂的喧闹声中辨别他们的声音。
      “球拍?这个很重,是给男朋友买的吗?”
      “不是。”
      “哈哈,我懂,我懂!”
      “……”

      他的透视眼,在连续注视某个东西超过三秒时,便会发挥作用。普通人眼中的那个可爱的三无少女,在他眼中已经是一块块金属零件了。
      她的身体由数十万计的部件组成,有块状的,也有齿轮状等,它们互相联动着,自成一方小天地,最终组成了一个人类的外形。
      令他微微惊讶的是,在靠近她“心脏”处的地方,他看到了一片齿轮,上面刻着空助两个字。
      而且在店老板提起男朋友几个字的时候,他看到那片齿轮的运转速度加快了。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对于重点关注着这个齿轮的他来说足矣。
      现在的科技已经如此发达了吗……他想。机器人也可以制造出人类的反应了?

      正想着,飞鸟已经拎着网球包走出了店。
      他不近不远地吊在她身后,一直观望着她的构造,不时流露出些情绪。
      可谁知,刚走过一个拐角,前方的人就不见了。
      少年站在原地静了一会,转过身去,就见到她跟踪的目标正矗立在眼前。
      两人双双面无表情地对视,最终还是少年先败下阵来:【……下午好。】
      飞鸟歪了歪头,眼中闪过了什么,“你好。”
      他们不约而同地一起继续前行。
      或许因为两人都不是什么多话的性格,他们走了很远,直到出了商业圈都没说过一句话。
      被拜托了检查其内部零件的少年在后面一直打量她,从头扫到脚后,见她没什么不对的地方,才松了口气。
      看来一年份的咖啡果冻是稳了。

      但造型如此真实的人形机器人,还是他平生第一次见。少年也忍不住有些好奇。
      【那个。】走了一会,他突然搭腔。
      一滴雨从他的视线中央穿过。
      少年顿了顿,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下雨了,先躲雨吧。】
      他听说了,这个机器人虽然功能很完美,但还是很怕水的。他突然被拜托检查零件,也是因为她前阵子进水短路过。
      飞鸟搜索了一下附近的云图,应了声。

      他们所在之处的周边已经没有商场,但距离她要去的车站还有一段距离。迹部今天那样气急地让她一个人出来,又没有安排什么司机,她可能要被困在这一会。
      雨还要下一阵,先给迹部家打个电话吧。
      他们找了个屋檐下站定,飞鸟正打算用身体内置的通讯装置打给迹部宅,就见到身侧伸过来一把伞。
      她一愣。
      刚刚瞬移去买了把伞的齐木还以为自己没有露馅,只是表情淡淡地又往前递了递。
      飞鸟只好接过,上面的标签很新,还没有拆下来。她略微疑惑地看了看它,又看了看他,挂断了电话。
      两人一人一把伞地继续走着。

      她把伞柄扛在肩上,放置雨水淋湿网球包,思索了片刻,道:“齐木先生,您知道什么是感情吗?”
      少年的身躯微不可察地一僵,“你知道我是谁?”
      飞鸟点点头,“我掌握着和博士有关的所有资料。或者就算您不是博士的亲属,我也同时有着和NASA同等级的权限。”
      大到生平资历和就读院校,小到早中晚饭吃了什么食物,去了哪里等等,只要经由网络管理过的地方,她就能到达。
      而这位先生,正是齐木空助博士的弟弟,齐木楠雄。

      话题归位,齐木一脸复杂。
      感情?这对于一个超能力者来说,太遥不可及了。
      有人想要给他惊喜的时候,因为提前读心知道了,完全不会感觉到惊喜;利用透视眼来判断中奖的饮料?那样只会喝到发胖和骨质疏松!
      有着这样不幸人生的他,谈何而来的感情呢?
      ……
      过了一会儿,他略带迟疑地说道:“或许是……彼此有着羁绊,信赖并且依赖着对方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九根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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