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蜘蛛猎爱异闻》沉思的小孩

15、飞坦式的柔软

　　维特郡相邻的达克尼斯市近期发生多起男童虐杀事件，被害男童皆是被猥亵侵犯后勒死，死后被挖去眼睛咬掉舌头，案发现场皆留有“舌头很嫩很好吃”的字样，小男孩的舌头竟是被犯罪者直接咬断吞吃入腹。一时间人心惶惶，大人们都不敢让自家孩子独自出门，当地警察部门对这穷凶极恶的犯罪者却毫无作为竟似束手无策。

　　某处桥墩下，一群乞丐围着一个七八岁的流浪儿骂骂咧咧拳打脚踢，听那叫骂的只言片语，无非是流浪儿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未经允许擅自在这些乞丐的地盘行乞还不懂孝敬当家的，是以需要好好调|教立立规矩。小流浪儿倒是倔强，七八双拳脚雨点似的砸在瘦弱的小身体上硬是不吭气不讨饶，紧抿着干裂的小嘴唇一双黑眼睛冷冷地瞪着施暴者。
　　“哎呦呵，小兔崽子还瞧不起咱们！”
　　流浪儿倨傲漠然的眼神彻底激怒了乞丐，“啪！”地一个响亮的耳光恶狠狠扇在脏污的小脸上，小男孩直接被抡倒在地，小脸立刻肿得老高，新一轮拳脚随着不堪入耳的叫骂疾风暴雨猛踹上他的小身体。
　　蓦然，叫骂声戛然而止，施暴的数名乞丐不约而同倒地没了生息，小男孩只觉得刚才眼前一闪而过一道黑影，他黑漆漆的眼睛大睁，这才看清站在他面前两步开外的人，是个穿着黑色骷髅斗篷的大哥哥，他帮他打倒了这群欺负人的坏蛋。
　　小男孩眨了下眼睛，看到这个厉害的哥哥鞋子弄脏了，是刚才帮他时沾上去的些许泥泞。他用脏兮兮瘦弱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擦掉厉害大哥哥黑色鞋面上的脏污，仰起脏兮兮的小脸对大哥哥笑得纯真：“黑斗篷哥哥好厉害！哥哥的鞋脏了，我帮你擦干净。”
　　“小鬼。”凉凉的微哑嗓音，被叫哥哥的人低头看向小男孩，狭长的紫色眼睛冷冷地没什么情绪。他一向不管闲事，刚才不知怎么了，竟会出手解决这帮乞丐，略微思考了一下，他归结为有一段时间没见血手痒了。
　　“我也想有一天像哥哥一样厉害！”小男孩亮晶晶的眼睛满是崇拜地望着他笑得鼓舞又坚定。
　　他低眉看着这双坚定单纯的黑眼睛，不禁勾了勾嘴角，轻哼：“我等着。”
　　小男孩笑着用力点头：“嗯。”

　　可他再没有长大的机会，第二天小男孩的尸体被发现在陋巷的垃圾堆里，双眼被挖舌头消失，还有那张标志性的纸条——舌头很嫩很好吃。
　　不过是一具小乞儿的尸体，谁会在意？赶到案发现场的警察一边喊着晦气一边抱怨着怎么不干脆整具尸体都吃掉害他们累得要死还要替这腌臜的小乞丐收尸。抱怨声未落，警察的人头已经落地。
　　飞坦冷冷地跨过警察的尸体，走到那具小小的尸体面前，可怜的孩子赤身裸体，小身体上全是淤痕，一双眼睛死死睁着却只剩黑洞洞的眼眶，嘴角淌着干枯的血渍，微张的小嘴巴里舌头已经被齐根咬断。飞坦漠然盯着小男孩的尸体，幽紫的眼神沉得寂静，一瞬翻滚的煞气阴暗得异常可怖。他脱了黑衣斗篷扔给小男孩，盖住了他小小的尸体，转身离去。

　　念白接了某位受害人家属的追凶委托刚到达达克尼斯市就发生了新一起男童猥亵杀害事件，她赶到案发现场时，意外发现被害男童尸体上盖着的那件黑色骷髅斗篷。
　　飞坦！她立刻认出这件斗篷是飞坦的。飞坦在这附近，一定要找到他！

　　其实，要找到凶手并不太难，只不过受害男童大多为孤儿流浪儿和少数平民家的孩子并未有社会名流达官贵人的孩子遭厄，是以当地职能部门便敷衍行事无所作为才令凶手连续嚣张作案还留下信息恶意挑衅。职能部门如此谄媚的官僚风气和得过且过的行事作风，是达克尼斯市治安越加混乱恶劣的重要因素之一。
　　念白沿着线索很快追踪到了某一废弃的地下通道，根据近期各起男童案件残留的线索推断，犯罪者就是住在当地平民窟的流浪汉莱恩，此人有虐待五岁亲弟的前科，一年前才刚刑满释放，想不到就接连犯下数起令人发指的虐杀男童案件。
　　据目击者所见，疑似莱恩的中年男子最后被看见进入了眼前这个废弃的地下通道，还带了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小孩似被胁迫当时挣扎得极为厉害。念白心里一沉，距离目击者所说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上午，那小孩子恐怕凶多吉少。
　　敛了声息走进潮湿发臭的地下通道，念白隐约听到通道的尽头传来极弱的哼哼声，她加快脚步接近声源地，说不定那小孩子此刻还活着。
　　潮湿黑暗的尽头，一人被牢牢钉在墙上，双手手掌各被一根树枝钉穿嵌入墙里，两条腿无力地贴墙悬空垂挂着，从脚踝处被锋利的石块切割，那双被活生生割下的脚就在断腿的正下方，从断腿脚腕处滴滴答答往下淌的血正好流进那双断脚里。这断脚人竟是莱恩！他此刻已然奄奄一息出气比进气多，他的嘴大张着，满口血沫黑洞洞地瘆人，疑似舌头的软体被扔在断脚附近，一双眼睛被生生抠出空洞的眼眶不住往外流着血泪。目击者所说的被胁迫的小孩子并不在通道内，想是并未遭到毒手。
　　此刻正在对莱恩用刑的人，她认识，就是自己一心要找的人，飞坦。
　　他沉得发黑的紫色眼睛漠然之下是不屑和厌恶的情绪，身上散发的阴冷与戾气并没有以往的畅快，正在进行的刑讯虐待并不能给他带来惯常的兴奋和快感，这令人作呕的中年猥亵狂令他倒胃口得越发暴躁愤怒。终于，他在下一瞬失去了兴趣和耐心，摘下了令他扫兴的猎物的脑袋。那颗面目全非的头颅骨碌碌滚到念白的脚边，她却只是望着飞坦的背影。
　　飞坦阴沉地转身，盯向她的阴厉眼眸满是杀气，他现在很想杀人，他一步一步地逼近她。
　　念白迎着飞坦逼人的眸光，耐心解释：“抱歉，我不是有意打扰你，只是恰巧接了委托追踪到这里，没想到你也在。”
　　“无所谓。”他低哑的嗓音冰冷得瘆人，“来打一架，看你还能不能活着从这里出去。”
　　黑暗潮湿的酸臭空间里，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如风似电般猛烈交错碰撞，黑影杀气凛然势如万钧，白影轻灵飘逸舍命相陪，激斗正酣。
　　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破声，空间坍塌的瞬间，念白果断发动念能力“花魂”，便见那具无头尸连带着脑袋被无数飞花般的白色利刃碎尸万段化作一摊肉酱。
　　二人越离废墟，各自立在乱石之上，凛冽犀利的紫色眼眸冷对认真凝望的水色绿眸。
　　飞坦：“哼，不错呢，小命还在。”
　　“见到你，我舍不得死。”念白一脸淡定地表达心声。
　　某人脸抽了一下，略讥讽地扬眉转移话题：“不收尸回去交差？”
　　她一本正经地回答：“替你出气更重要。”
　　飞坦：“……少恶心我。”
　　她接着表白：“我是真心的。”
　　飞坦：“滚。”
　　念白摇头，“我不滚。好不容易找到你，我要跟你在一起。”简直浑然天成厚脸皮地不知矜持为何物。
　　飞坦冷笑：“想死？”
　　“不想，只想你娶我。”她再接再厉不畏艰难地作死攻略用生命刷好感。
　　“……”他已经懒得跟这蠢货说话，不过，心情貌似好了一点，无处排解的狂躁怒意不知不觉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