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们不曾相遇过》尚金

2、二 我不想喜当爹

　　我既没有偷也没有抢更没有上房去揭瓦，再说我也没有胆子做这些，说白了我就是一个只有色心没有色胆，只有贼心没贼胆的人。要说我这二十七八年来做过最有胆色的事情还真跟色有些关系。那还是初三那年的夏天，天气炎热，所有人都穿了短衫，女生那时候刚流行没袖的T恤。我的同桌也穿了这么一件。她从我身后走过的时候我不小心看到了一对嫩白的小乳鸽……好像是白色的，也好像……过了这么些年，我的记忆早忘差不多了。但是这些也不至于让警察来找我吧。
　　但是现在就有两个警察正坐在我的对面，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堆文件，最上面是一张带着血迹的纸张。他们两只眼睛正紧张兮兮地盯着我，他们当然要盯着我了，他们害怕我拒绝了他们的要求，也不是他们的要求，而是安安的要求。
　　不过我确实想要拒绝来着，要不然我也不会有闲心想我初中时候不小心看到女生的嫩白小兔了。
　　就在我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坐在左边的那位上了一些年纪的警察，别说我怎么知道他是上了年纪的，最起码老年人跟中年人，我还是能够分清楚的，因为他的眼角有着非常明显的鱼尾纹，更重要的是他的脸膛是黑色的，看上去更显老一些。这些不是紧要的，紧要的是他的眼神里暗含的意思。我能够从他的眼神里读出好多意思：
　　一、你不能够给政府添负担。我相信我没有读错这条信息。可是你们也不能给我添负担呀。
　　二、你细细想你以前是多么喜欢安安，现在你应该愉快地接受她临终时对你最后的一点要求。
　　说到这里，我得从前面好好捋一捋这些事情，要不然会有不少看不明白的。
　　其实，警察找我来跟安安的妈妈一点关系也没有，原本跟我也是没有关系的，可是现在跟我有关系了。警察在安安留下的遗物中发现了一份遗书，上面留了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居然跟我发生了关系。
　　我看过那张遗书的，那上面写着的东西其实不少，但是很多都与我没有关系，其中有两样与我有关系，这两样分别是五万块钱跟一个孩子。钱，我相信没有人不喜欢，我也喜欢，但是这个孩子……也就是说我现在有喜当爹的可能。
　　对于喜当爹，很多人都是不乐意的；对于我来说，我蛮乐意喜当爹的，因为能够喜当爹的女生一般长得都不会太差，更何况安安这么漂亮的姑娘呢？可是我这个喜当爹却是与别人不同的，我只当爹不当老公。想想也挺瘆得慌，要是当了老公，我的命也没了。既然我没有当老公的命，可我也不想有当爹的命。
　　但是安安的遗书上面写的非常明确，这么写的：我自工作以来存下了五万的现金。我知道这些钱对于红旗你未来要做的事情是远远不足，但是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你会照顾好我的孩子的。虽然我做了错事，看错了人，但是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没有看错过你，况且孩子是无辜的。
　　说到这里，很多人会有疑问，为什么安安不将她的孩子留给她的妈妈呢？我也有这个疑问呀，好在安安的遗书给了我答案。
　　红旗，你也知道我妈妈一个人养我的含辛茹苦，而且她对我的期望有多高，对我管的有多严，而且她的精神一直不太正常。要是让她知道了我居然做了这么多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之后，我相信她的精神肯定受不了刺激，所以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到我的妈妈再因为我受到伤害。
　　我好想哭，不是因为安安的妈妈，是为我的未来哭的。你是要做一个孝子，可也不能让我做个不孝子吧。你也知道我妈我爸也希望我能够早点结婚给他们生个大胖孙子，可现在好了，他们没看到媳妇先看到了大胖孙子，更可怕的是我带上这个大胖孙子之后，我想找老婆的几率可要小上很多。你这是死了死了也还要再祸害我一次。
　　“哎！”我叹了口气，“我说警察叔叔，你要不看看警局里那家没有男孩子的，让他们发发善心收养了这个孩子吧！”
　　我这个办法是不错的，很多地方还买儿子呢，再说了安安的孩子跟上警察叔叔起码比跟着我好呀，我的工作不太好工资不太高，养活自己够呛，再加上个孩子那不是够呛了，那是呛死了。
　　但是警察叔叔的话彻底将我从美好的想法踢回了现实：“红旗，我也知道你的情况，也知道你收养这个孩子确实挺为难的。”我深表认同地点头。“而且你这个想法很具有可操作性。”我的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但是……”这但是来的，我一下愣在了半空，半空中好像打下一记闷雷，击在我的头上，我彻底当机了，只知道我的耳朵里钻进了这些话，“你要是有个女孩子吧，我们还能够帮上你的忙，可你要是说男孩子呀，我们也无能为力。没办法，咱们这城市太小也太落后，重男轻女的思想一直存在着，我们也不例外，想为自己留个后，所以……”剩下的话，我不用听也知道我的办法只具有可操作性不具有实际操作可能。
　　哪知道这位警察叔叔还是一个唐僧似的人物，一直絮叨：“其实呀，你这喜当爹也不错呀！我也见过那个叫安安的女孩子，那叫一个漂亮。你想那么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生下的男娃肯定也差不了。再看看你这长相……”
　　警察叔叔你不带这么打击人的呀！虽然我的长相一般，但是我也不是见不过人的呀。
　　“这孩子要是做了你的儿子肯定能够改变你们家的基因不是？”
　　可这个孩子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最多也就是我意淫过他的妈妈，可意淫又不会怀孕。再说了这个世界上有几个男人没有意淫过几个女人，也没见那个女人因为男人意淫就怀孕吧。我现在倒好，我意淫过他妈之后我还得对她的儿子负责，这是哪门子道理呀？
　　这些话只能在我的脑海里回旋，没法说出来，因为警察叔叔后面说的话已经堵住我将这些话说出来的出口。
　　“其实有些话，我一直不想说，可是不代表我们都是傻子吧。你说你跟安安没有关系，哪一个人能够给你证明呢？安安的妈妈可是说了你打小就喜欢人家，还一起相跟着上学，一起相跟着放学。我说这些也不是说你跟安安有关系，你也不用急赤白脸呀！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你能告诉我，安安为什么不托付孩子给我而是托给你？”
　　我知道这话深层次的意思就是你要是跟安安没有关系的话，她怎么会托给你呢？你看我没有关系，所以他不会托付孩子给我。
　　我现在是百口莫辩，实在是这话太有道理了。我们真要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话，安安确实不会托付孩子给我，但是我们的那一点关系……真的只有一点关系……说白了，我不过是安安的一个备胎。虽然我是自愿当备胎的，可我不想我这备胎没转正还有个儿子吧！可现在我能够跟谁说这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