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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公子如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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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沈璧一袭白衣翩翩,一把折扇悠悠然从指节分明的手中展开,长身玉立,若羽化登仙。他身旁小童朝众人作了一揖,台上男子随即宣布:“恭喜沈公子……”
话未说完,一声闷哼响起,“慢着,我出二十两。”
夏箫这下是真的怒了,别的可以忍,他多数时候都拿捏着分寸,可这回不行,他才答应过林止。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纷纷掉头看向夏箫和林止。
沈璧却是面无愠色,只浅浅一笑,轻声道:“不知这位公子对这玉簪可是志在必得?沈某与公子倒是心思一致,公子可否抬爱让沈某一回?沈某愿出三十两。”
夏箫脸色更差了,他刚要开口,林止急忙拉住他,抢先道:“若是沈公子喜欢,只管买去便好,君子成人之美,我们不买了。”
林止无视夏箫眼睛里飞出的冰刀,一脸腼腆笑容看向沈璧。
沈璧看向林止,眼神一顿,这副眉眼……不过他马上收住了眼神,轻笑道:“多谢了。”随即转身进了雅间。
林止强压住砰砰的心跳,深吸了几口气,刚才,他朝她笑了!
夏箫和林止出博雅坊的时候,一脸阴沉,林止讪笑道:“没事,我也不是那么喜欢那簪子,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事不赖你。”
“哼。”夏箫不予理会。
两人刚没走出几步,身后有人急匆匆道:“二位公子留步,我家公子有请!”
夏箫回头一看,就是刚才的小童,正打算扭头就走,林止又拉住他,此时林止脸上漫上了丝可疑的水红。小童接着道:“二位请随我来。”
林止硬是强拉着夏箫走进雅间,夏箫气不打一处来,莫名想要揍人。他没好气地看向沈璧,双臂交叉置于胸前,剑眉一拧。
沈璧微微一笑,“方才着人打听才知道,原是林公子看上了这支簪子,”他略一打量林止,“林公子发带上绣着白芷,想来与这支簪子更配。今日相逢即是缘分,不若将这支簪子送与林公子,也算是沈某夺人所爱的一点歉意,林公子不嫌弃吧?”
林止只觉得沈璧的一字一句都仿佛清泉般在她心间流淌,一时愣住不知回答。
夏箫此时冷哼出声:”沈公子消息倒是灵通。”语气中带着若有若无的讥讽,“既然你诚心诚意地赔礼,那我们就收下了,后会有期。”说完便收下了玉簪,拉着林止离开。
林止不忘说声谢谢,走出去后仍是频繁回头,沈璧一直淡笑目送两人。一旁小童面有疑惑地看向沈璧,出声提醒:“公子,那位及笄......”
“不必操心,我自有主张。”沈璧敛了敛笑,眼神里带了丝难言的情绪,有愁,亦有……深情。
林止握着这支玉簪,脑中回想的全是沈璧的音容笑貌。这世间果真有这样的人存在,只消一眼,便如同跨越千年的时光,深深铭记于心。
夏箫的不爽全写在脸上,他见林止一脸娇羞,嘲讽道:“一个大老爷们这是什么表情,不就一根簪子吗?我说你能不能阳刚点。”
林止一时语塞。
“走走走,我带你去我府上,这回让你去开开眼界,到时候我让夏湘亲自下厨,你不是最爱吃我妹妹做的菜么?”
“你不回学堂么?”林止本想推脱。
“林才子,这么爱念书呀?平常我可没看出来。”夏箫挑眉。
“我想吃炭火烤鱼、爆椒牛柳、串炸鲜贝、蚝油鸡仔......“林止抓住机会狮子大开口。
”……撑不死你。“夏箫无言。
大将军府邸自是豪气壮观,苍松翠竹,掩映其间;菡萏成列,若将若迎。
一红裙女子从院内走出,见了林止,很是高兴,“什么风把林才子你给吹来了?我这正好有上好的宣纸,林公子给题首诗呗?”
“几日不见,夏湘姐姐出落得越发清秀咯。题诗当然可以,不过,下次你得教翠翠做菜。”林止打趣道。
夏湘虽为将门女子,却甚喜欢书画之类。林止倒是写得一手漂亮的好字,之前林止来过夏府几回,有一回在兴头上便秀了秀书法。林止运笔飘忽快捷,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转折处明显可见藏锋,露锋等运转提顿痕迹,夏湘当时看得目不转睛,由此极为欣赏林止。
“湘湘你快去厨房做几道拿手好菜。林止先跟我去藏兵阁。”夏箫无视妹妹的鬼脸,推着林止肩膀离开。
林止倒是第一回进将军家的藏兵阁,虽然不喜欢舞刀弄枪,但见着这整整一屋子排列整齐的冷兵器,还是不由得感到震撼。夏箫兴奋地向林止介绍各式各样的刀剑,林止心念一动,随口一句:“不如你示范一下?”
夏箫随即取了把长剑,出了藏兵阁,在院内潇洒挥舞。此时的夏箫似是变了一个人,一招一式,铿锵有力,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夏箫自小习武,一身绷紧的曲线完美的契合手中长剑,不过他在林止面前还是稍微有所保留,只傲然一笑,“小爷我今天教你使匕首,看你这么文文弱弱,权当防身。”
这样的夏箫倒是少见,林止微微失神,随即便被他这句噎住,刚想拒绝便被夏箫捏住手臂,挣扎不开,只得乖乖从命。
院中两色人影翻飞,草木茂盛,不失为一种和谐。
这天之后,夏箫心里多了丝异样的感觉,从前他还没发现,他似乎希望林止是位女子。
许是有些日子没去红漪馆了,夏箫在心里念叨,一想到不久之后的花魁选举,他就又什么都忘了。
命运是在什么时候一步一画印刻出它本来的模样?还是说,这世间本就有种距离,纵然比邻也若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