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番外之竹芳玉冷》天玑宿语

175、为江山（六）

　　“小惜在哪？你说小惜在哪！！！”萧景琰声色疾厉，一个箭步跨到小婵面前，直勾勾地瞪着她。
　　“太子......太子殿下......”
　　“你说竹惜住在哪？城西郊？城西郊的哪个位置？”
　　“我......”小婵不知所措地看了看静贵妃。与眼前这个状若颠狂的太子殿下相比，刚刚还觉得那深若寒潭宛若妖孽的贵妃娘娘，简直就成了观世音一般的人物，让自己不由地想要去求救。
　　“景琰......”静贵妃语气略带安抚，以眼神示意列战英，让他把萧景琰拉到一边去。
　　“小婵，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奴婢......奴婢只知道，翠鸢姑姑近些日子特别关心竹公子的行踪，还特别关注......”小婵吞住了后半句话，怯怯地看了萧景琰一眼。
　　“关注什么？”萧景琰被小婵瞧得发蒙，“......对了，翠鸢......那不是太子妃身边的贴身女官吗？她怎么会关心小惜的行踪？”
　　“你还不赶紧说下去。太子殿下面前，难不成还想有什么欺瞒吗？”文秀催促道。
　　“是......姑姑还特别关心......殿下近来与太子妃同处的时辰......”
　　“......她......她竟敢这般僭越......”
　　小婵的话一出口，在场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除了静贵妃以外，皆是眸色暗沉，不敢多发一语。过了许久，文秀偷偷瞟了静贵妃一眼，觉得是时候打破这可怕的沉默了，方才乍着胆子，出声呵斥。
　　“小婵，”萧景琰此刻的头脑已然恢复清醒。他垂下眼帘，眸子中一片冷峻之色。
　　“你知不知道，窥探皇储，罪可诛九族。”
　　“奴婢......奴婢......”在萧景琰的威慑下，小婵吓得瑟瑟发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告诉孤实话，孤便可饶你一条性命。我知你不怕死，可悬镜司有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我东宫虽不屑去用，却也不代表孤不懂。”
　　“殿下......”
　　“小婵姑娘，”，接着萧景琰的话头，乐秀冷冷道，“北境大渝边陲有座孤岛，那是我大梁流放重刑犯的地方，那里的囚犯常年服着苦役，碰不到女色。若有女犯被发配到哪里，那可真真是连死都不如......”
　　眼见着小婵打了个寒颤，乐秀却并不准备轻易放过她。
　　“怎么，你是不是想，大不了到时候一死了之，又有什么可怕的。可是小婵，你听说过江左盟吗？你知道江左盟的势力吗？你可知道，若是江左盟想要一个人死，那任他逃到天涯海角，上天入地，也决留不下一条性命；若江左盟不想让一个人死，那便是，任他服毒自刎，阎罗王也决计不敢收他。”
　　“......我......我......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还求殿下饶奴婢一条贱命吧......”
　　萧景琰依旧冷眼看着她，不发一言。
　　“小婵姑娘，”列战英偷着空，瞅了乐秀一眼，却发现乐秀根本不与他对视，心中有几分不快。
　　“小婵姑娘，殿下恕不恕你，就要看你是不是真心实意地悔过了。”
　　“是......”小婵不停地以头触地，发出“冬冬”的声响，眼见着素白的额前已然青了好大一块，本就不算十分坚强的心里防线，在几个人的恩威并施之下，全然崩溃。
　　“我们与姑姑一向都是单线联系，所以我也不知道这宫中还有哪些人同为眼线；还有，姑姑没有让我参与到全部的计划中，只不过她千叮咛万嘱咐，定要在今日太阳落山之前把这些东西送到越贤妃手中......”
　　“没有别的了？”乐秀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婵。
　　“真的没有了......”
　　“你的这些情报，”乐秀冷笑着，眼中射出匕首一样凉薄锋利的光，“已经不值半文钱了......”
　　“姐姐！”小婵惊叫着，“我在翠鸢姑姑身边多年，我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地给我定下行动时辰。她......她一定是今天夜里，对竹公子有所行动！”
　　萧景琰双眼微眯，“她想对小惜做什么？”
　　“奴......奴婢不知道送给贤妃娘娘的信物与竹公子有没有关系，但总归是跑不出......灭口，或是生擒到陛下面前对质这两条......”
　　“我知道了。”出乎意料地，萧景琰神色十分淡然冷静，转过身，对静贵妃说，“母亲，这小婵......就麻烦您照顾了。东宫那边......”
　　“东宫那边，我会派人去送信，就说我身体不适，留你在宫中侍疾。”
　　“那便多谢母亲了。”萧景琰朝静贵妃一揖，而后转过头看着乐秀，“苏先生是命你留在这里，还是回到竹屋去？”
　　“回殿下，”乐秀低下头，不去看列战英的眼睛。
　　“竹屋那边，有柳生先生和蔺少阁主照顾，奴婢要去东郊与黎舵主新调进城里的盟众汇合。”
　　“好，”萧景琰点了点头，看了看列战英，叮嘱道，“那你自己小心些，等到事情办完，想办法给我报个平安。战英，王府东宫的亲兵护卫都不要动，你去找蒙大统领借两匹快马，到西华门处等我。”
　　“是。”他收回了黏在乐秀身上的复杂的眼光，瞬间收拾起了自己的情绪，干净利落地去执行萧景琰的命令。
　　“母亲......我......”
　　“你想做什么便去，母亲绝不会多言阻止。只是......”静贵妃蹙了蹙眉头，看了看小婵，语重心长地说，“你要谨记一条，不要放过兴风作浪之人，也不要株连无辜的人。再怎么说，她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本身，并无过错。”
　　“儿子明白。我只是......只是担心小惜的安危而已，不敢有其他的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