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影向谁依》公子阿玉

1、第一章

　　嗷嗷嗷……
　　出血了出血了，为毛别人舔个刀子唬个人是邪魅无比，她却是逗比啊！划到舌头流血算个什么事啊！
　　楚双双，十八岁，身份:杀手，执行任务383次从未失手，第384次刺杀对象:武林盟主赵长风。
　　赵长风从酒楼里出来，就被楚双双堵住了，看着她亮出刀了，也只是挑挑眉，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这种事他见多了，每天遇上的情况不下五次。只是……这次好像出了些问题？要不然就是出来的方式不对。
　　一个女杀手来刺杀，舔个刀子却伤到自己算个什么破事！划伤了就划伤了，现在眼泪汪汪的卖萌搞毛线啊！你是专业的吗？人家杀手就是砍了手也不会眼泪汪汪的卖萌啊！好吧！他承认被萌到了，包子脸想各种蹂躏啊，有木有！捏、掐、搓……
　　不带回家太对不起自己了有木有，更何况他找了她那么久。
　　“想吃肉吗？”想了想，决定从最根本的出发，诱。
　　“……”混蛋，她划伤了舌头，还能吃吗？楚双双狠狠地瞪着他。
　　“不想吃肉吗？难道是素食主义者？”
　　“……”她要吃肉啊，奈何舌头划伤了，说话、吃东西什么的都不方便啊。
　　“要不……你跟我回家吧！”据说不吃肉的姑娘最会持家，带回去一定能管住教里的兄弟！于是，赵长风更加坚定了要将楚双双带回家的想法。
　　“……”眼神瞟了瞟，看了看他的衣服又看了看他刚出来的酒楼，总结出两个字:穷酸！
　　赵长风似乎明白了她的想法，不甚在意的说:“爷其实很富有，家底厚，只不过人在外，总不好大肆张扬，这叫钱财不外露。”楚双双给了他一个眼神，转身便使轻功飞走了，那眼神的意思是鄙视！
　　看出楚双双使的轻功步法，赵长风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这日子开始有趣了。
　　楚双双回到花满楼便先行去了自己的小楼，自行疗伤。伸出舌头看着上面细长的伤口，不禁感叹，又有好几天不能吃东西了。
　　“扣！扣！扣！”敲门声突然响起，让楚双双动作一顿，将伤药收好后才起身去开门。门外的人倒也有些耐心，只是静静地等待。
　　“门……门主。”打开门，楚双双就愣住了，他来看自己了……想必又是她出事了吧！
　　“血腥味，你受伤了？！”白子卿眼神犀利的朝屋里扫视一番。
　　“没有，是别人的血！”低首，垂眸。心中百般复杂。
　　“嘴张开！”
　　径直走进屋里，熟练的找出伤药，坐在一边看着她。楚双双挣扎了半晌，还是乖乖的走了过去，将嘴张开。
　　白子卿轻笑一声，“我见过伤手的，伤脚的，却也没见过伤舌头的。”动作温柔的拿着棉棒给她上药，感觉着彼此的呼吸，彼此的……温度。
　　“我记得我给你说过，你做你自己就好了，你又何必去模仿她呢？”
　　楚双双看着白子卿的侧脸，这个人是那么的温柔，让我那么迷恋，可是我眼前的这个人他喜欢另一个人，如果他喜欢的是我，我又何必去模仿她……
　　“好了，你下次注意一些，不要再这般大意了，刺杀赵长风的事急不来……”
　　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温柔，明明是花满楼楼主，主宰着别人的生命，偏偏是那么的温柔，也许就是这份温柔，让人致命。
　　白子卿见楚双双又发起了呆，用食指点了点她的眉心，叹气道:“你又在乱想些什么啊！若我是敌人，你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这迷糊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上一改。”
　　迷糊也不过是在你面前，楚双双心里暗想，“门主，天色不早了，属下送您回去。”
　　“不必了，我这眼睛还没有到看不见的地步，倒是你，有空多去看看楚玉她很想你。”
　　说罢，便踏出门外，离去了，独留她一人站在屋里显得有些寂寥。
　　楚玉，她的姐姐，只会逃避的疯子，白日里乖巧，天真，夜里鬼魅张狂。呵，果然是为了他……
　　她们跟着白子卿那一会不过十二岁，那时她的姐姐楚玉神智清醒，并不是这样的。家破人亡没能让楚玉崩溃，真正让她崩溃的是，她杀了人。一剑刨开了别人的胸膛，溅了她一脸的鲜血。白子卿一身白衣，款款而立，月光打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孤独，也是看着，也是从此塑造出了楚玉的第二个人格，杀人如麻……
　　“我以为你不会来。”
　　漆黑的屋子里燃起火烛，从内室走出来一名红衣女子，容颜妖魅，这就是她的姐姐楚玉。
　　“这一次……你又想玩什么把戏？！”直奔主题，每一次她都会让她看清楚某些事。
　　“哎哟，我亲爱的妹妹，姐姐找你来怎么会是玩把戏呢！”楚玉娇呼一声，用手掩着嘴道。
　　“……”
　　“妹妹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吗？”走到她的身旁，打量着。
　　“你想说什么？”楚双双退后两步，看着她的双眼。
　　“我觉得妹妹认知的还不太够啊，不如姐姐来教教你！”
　　屋里烛火熄灭，一切又重归黑暗，身后闪亮光，那是剑光。她早该想到这个人不会就这么结束的。
　　“这种时候还在走神，真是不可原拢币唤４塘斯ィ杏壹纭！安欢懵穑炕故呛ε滤醇笪蠡幔俊
　　楚双双咬咬牙，还是不躲闪，血腥味渐浓，他应该很快就来了吧……
　　“阿玉！”
　　门外传来白子卿的声音，他嗅到血腥味便赶了过来。“阿玉，你有没有受伤？”看着手中持剑还在滴血的女子。
　　楚双双苦笑一声，即便到了夜里看不见也要来护着她吗？你还真是辛苦。
　　烛火燃起屋内一片狼藉，楚双双悄悄的退了出去，她并不适合继续呆在这里，她知道他对自己的温柔是假的，可是为什么连假的你都不放过。
　　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小楼，清洗着自己的伤口，无论多少次，流多少血，他关怀的永远不是她。
　　安抚好楚玉之后，便沿着屋外的血迹淡淡的腥味，一直到了小楼。“双双。”
　　听到声音包扎伤口的手一愣，“门主。”
　　白子卿接过楚双双手里的绷带，细心的包扎起来，“今夜过后，你便离开花满楼吧！天大地大，除了花满楼，你都可以……”
　　“门主是……要赶我走……”为了她……楚双双激动的站起身，牵扯到伤口，刚上好药的地方又渗出血来。
　　“不是赶你走……”顿了顿，继续道:“而是还你自由……想必这么多年你也倦了吧！你姐姐她……”
　　楚双双打断他的说辞，道:“我知道了……我走！”无论多么为她着想的语言，其实都不是为了她。
　　“这些年，你做了不少任务，想必也结了不少仇家，你拿着这个，那些人便动不了你！”白子卿从怀中掏出一个金色的小令牌，上面刻着虎腾云的图案，递给了楚双双。原来早就准备好了。
　　上面还存有他的温度……子卿……这是最后一次了。
　　“多谢，白公子……”再见无期。
　　蜡烛燃尽，夜尽天明。
　　楚双双收拾好包袱，提好剑正要离开时，看到了那个纯真的楚玉，她的姐姐。她走了过去，道:“我陪你踢毽子，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楚玉歪了歪头，黑大的瞳孔里射出她的人影，干净，清澈的眼睛……
　　“还真是让人嫉妒呐，我为了他，双手沾满了鲜血，眼里也尽是戾气、杀戮。而你，就因为你这双眼清澈如水，便赢得了他的怜惜，护你一世！呵呵呵哈哈哈，我承认你赢了，所有男人的希望女人躲在他们身后，不希望女人比他们强，那样他们才有继续下去的理由，因为你需要他，要他来保护！！！可是，我也是一样的啊！我也是女人，我也希望被爱，但他不知道，他从来就没有把我当过女人。他只知道我很强，他却没想过我是为谁而强，吃了多少苦，才有这般能力，我受伤的时候我不希望他发现又希望他能发现，那样我才知道他还需要我，我就还有理由待在他身边，可他没有，一次也没有！！！这一次他终于开口了，却是要赶我走，他终于不再需要我了……”楚双双看着她的单纯，一把打掉她的毽子，苦笑道。她真的不想离开，可是不离开的办法只有一个。
　　“呐，这把剑漂不漂亮！”楚双双将自己的剑放入楚玉手中，“你帮我试一试这把剑利不利好不好！”缓缓的抽出剑鞘，想要留下，只有死。
　　楚玉看着那明晃晃的剑，一下子扔到了地上，楚双双不介意，耐心的将剑拾起，重新放到她手中，道:“我知道你懂，杀了我！”
　　握着她的手，慢慢的朝自己的胸口靠近……不清楚怎么回事，一瞬间满天血色，楚双双倒在不远处，而楚玉，倒在白子卿怀中，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衣……还在扩散。她受伤了，连现在也在算计她。
　　“我已经让你走了，你为何还是不放过她，她好歹是你姐姐！”
　　楚双双抬起头，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鲜红，她忘了她的姐姐怎么会这般轻易的放过她，她只会让她生不如死罢了。
　　“她不是！”她的姐姐早就不在了，这个人她根本不认识。她的姐姐……才不会……
　　“你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白子卿双目通红，狠狠地盯着楚双双，好似第一次才识得她。
　　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一句话，兀的刺疼了她的心，所有人都认为杀手必须是冷血无情，无爱无恨的，可是她有爱，却爱错了人。
　　“呵呵……白子卿，是不是除了她，在你眼里，所有人都是恶毒不堪的！”
　　楚双双挣扎着起身，强行运功，快速的逃离了他所在的地方，锁功掌，白子卿你够狠……
　　一口热血喷涌而出，从高空跌落，伴随着点点血迹，宛如失了翼的朱雀，凄凉……
　　原来天空那么蓝啊，没有一丝杂志，原来世界那么白亮，没有黑暗，但为什么那么冷呢？
　　“想不到再见你，竟然弄得这般狼狈……”耳边传来声音，辨不清男女。
　　这个人是谁……
　　“我救你，你可不要恩将仇报才好！”
　　身体腾空是被他抱起来了吗？好温暖，好……累……
　　“给我救，我要活的！”
　　“盟主，救人还好说，只是哀莫大于心死，这位姑娘自己没有求生的念头啊！”
　　“哀莫大于心死……去，把墨问找出来！”赵长风握了握拳，指关节处泛起白点。
　　“长风，你从哪弄回来这么一个女人？莫不是欠的情债？”墨问听了连忙赶来，看着昏迷的楚双双一脸坏笑。
　　“我倒是想将她拐过来，可惜人家有心上人了。”赵长风故作可惜，神色却是一点也不轻松。
　　\"也难怪了……\"看到榻上的人，觉着有些眼熟，又看赵长风现在的样子，深沉道。
　　暖暖的，楚双双往热源处靠了靠，迷糊的睁开眼见到一名紫衣男子坐在她的床头，是门主吗？但是门主只穿白衣啊……刚想看清他的脸，却抵不住睡意又睡着了，像是回到了儿时……
　　子卿……子卿是谁……
　　赵长风坐在床边，看着楚双双想起墨问对他说的话:这药虽能救得她性命，却也有不足之处，百日之内她会忘了所有的一切，你若真想拐到她，就趁着她忘了那人的时间里让她爱上你，待百日之后她记起了一切，也无畏了。
　　百日……不过三月有余，如何能爱上一个人，又如何能让一个心有所属的人爱上自己。
　　楚双双醒来是在夜里，很多人都围着她，面色凌重。可是，她不记得她认识他们，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也想不起来……
　　看向坐在她床边的紫衣男子，问:\"我是谁？\"她记得他一直在照顾自己，他应该是和自己较亲近的人吧！\"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赵长风看着她，犹豫着该如何说，随后坦然道:\"你姓楚名双双，我在你十岁时捡到你。你前些日子做任务，受了伤碰到了头，丈夫说只是暂时性失忆。\"
　　\"我记得你。\"楚双双明白了一件事，这个人是她的恩人，也是主子。
　　听着楚双双说出这句话，赵长风愣了愣随后便黑了脸。\"你好生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楚双双闻言，顿时羞红了脸。她记得，她喜欢她的主人……
　　墨问看着自家好友，也跟着走了出去。一群人看着他们的背影，面面相觑。
　　\"要不我们也走吧！\"
　　于是一群人也走了……刚才还有些拥挤的屋子瞬间就空旷了起来。楚双双躺在床上，瞪大了双眼，努力回忆着一切，换个说法也就是回忆有关她主子的一切。
　　他爱穿白衣，吃雪莲糕、喝龙井、束发一定要上好的白玉、穿鞋也只穿李家卖的……
　　第二日，赵长风果真来看她了，只是他还是一身紫衣，表面虽然温和却让人感到深深寒意。
　　\"门主，大夫可曾说我何时会恢复记忆……和内力……\"楚双双想了一夜也未想起，唯一记得的是一个二十岁男孩的身影，将她从火海里救出，那个人是他……
　　\"这倒没有，你不必担心，养一个人我还是养得起的，只是如今你也没了内力，做不成杀手了。看你生死无畏，便留在我身边伺候吧！\"不多说什么，两三句话便交代了。
　　\"是。\"能陪在他身边自然是高兴，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楚双双便也忽略了。\"门主，这次为何不穿白衣了。\"记得他好像是白衣不离的。\"这几日有贵客来访，不宜白衣。\"赵长风有些无力，那般在意他人的女子，可能爱上他吗……即使现在……也不过是个替身。
　　他向来讨厌做别人的替身。
　　很快，楚双双便受到了冷落，赵长风自那次以后便再也没去看过她。楚双双不在意，以为他只是忙，便利用养伤的时间里替他做了一身衣服，白色的。赵长风收到后便扔到了一边，继续穿他的紫衣。
　　楚双双前后共做了八件白衣，赵长风一次也没有穿过，扔在一边积了不少灰尘。当她做好一件紫衣时，赵长风换上了蓝衣。同样的还是扔到了一边。
　　楚双双觉得不对劲，记忆里的东西似乎与现在都对不上头。现在的门主不喜欢白衣、不喜欢雪莲糕、不喜欢龙井……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门主讨厌她。
　　楚双双经过深刻的反思得出结论，现在的门主并不是不喜欢那些东西，只是不喜欢她碰过的东西。
　　记忆里是她喜欢门主，并没有门主喜欢她。她想:她该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
　　白日里人多眼杂，楚双双便约在了夜里，精心的装扮没有让赵长风生出好感而是起了反作用。
　　赵长风见她这一身打扮，脸一沉道\"谁让你穿成这样的！\"
　　楚双双没有想到会起反作用，急道:\"门主难道不明白吗？\"表现得这般明显为何总是看不到呢。
　　\"我该明白什么吗？\"赵长风转身，欲走。
　　\"我喜欢你！\"楚双双拉住他的衣袖，双目含泪。
　　二人沉默良久，赵长风才回道:\"你喜欢的……并不是我！\"拉回衣袖，不顾错愕之中的她，径直离去。
　　一连几天，楚双双都躲在屋子里，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僵。看热闹的人看不过去了，便支了个人去探探口风。
　　等了这么多年，盟主身边才有个女人，千万不能跑了！这是庄子里上上下下兄弟们的想法。
　　喜欢人家十几年，却介怀着替身的问题，这是墨问的想法。
　　墨问有一点没告诉赵长风，所谓的副作用是有解药的。他之所以不说是想帮他，不想反倒弄巧成拙，为了弥补这个过失，他决定再推上一把看看。
　　白子卿得到消息，楚双双留在了玉溪山庄，且与赵长风交往甚密。白子卿表面上没有做什么，背地里却生了大男子主义。她跟着谁都可以，唯独赵长风不行。
　　反复的擦拭着手中雪亮的剑，心中依旧下不定主意。如果她记起来和白子卿一起走了怎么办。
　　\"喂，你到底想好没有，\"墨问风风火火的跑过来:\"人家都找上门来了，喂，你该不会真的去赴约吧！如果她走了，你可就再也没机会了！\"
　　“如果这次她还是跟他，我想，我也该放手了！”赵长风凝视着手中的长剑，像是看到了未来，没有她的生活。
　　“别装出一副为情所伤的表情，你不是自找的吗？早就听我的不就完事了！”墨问“切”了一声，深深地鄙视赵长风。
　　“若有一天，你喜欢的女子把你错认成了她的心上人，日日讨好你。做出来的都是别人喜欢的，你会怎么想，你不过是个替身，主角来了，你也就退场了。”
　　“说白了你就是嫉妒吧！何必扯出一大套的理由。”
　　“墨问你不！
　　“少来，总说我不懂，你又懂多少。你可想清楚了，这一次错过了你哭都哭不回来。”墨问一脸嫌弃。
　　“这一次，就当是最后的任性吧！游戏该结束了。这一次我要让她全部想起来，墨问，这一次麻烦你了。”
　　墨问咽了咽口水，苦涩的问：“你这样真的值得吗？”
　　赵长风轻笑一声道：“所以我才说，你不懂。”
　　这种事，何来值不值。赵长风持剑离开，莫名的墨问觉得有些悲凉。
　　就在三天前白子卿送来请帖说三日后长山峰一聚，这哪里是一聚，分明是决一死战。
　　这世界上有一种人，明明不喜欢人家还时刻暧昧给人希望，当人家放手不愿围着他之时，他又不愿意了，这种人就是白子卿一类。还有一种人就是喜欢人家却不去追，表面上做着为她好，自己放手以示伟大，还一副为情所伤的样子，这一类就是赵长风。
　　赵长风义无反顾的去赴约，墨问急得是团团转，怎么他每次都好心做坏事？没办法只能拿了解药去找楚双双，让她想起来。他真的不明白明明很简单的事怎么变成了这么复杂，要是到最后回不去了怎么办？
　　赵长风顶着大风踏上长山峰的时候，白子卿已经等了很久了，而且他身后还带着一名女子，那名女子他很熟悉，是楚双双的姐姐楚钰。
　　白子卿见赵长风已来，顿时气场便不一样了，站在一旁的楚钰也略感压气。
　　“你来晚了。”白子卿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赵长风一脸愉悦。
　　“你也还是一样守时。”
　　“你也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
　　“当然，你找我来不是单纯的叙旧吧？”
　　“听说，我门下弟子有一位在你手上？”
　　“是有一个，可她……不是被你赶出师门了吗？”
　　“咔”白色的茶杯瞬间成了几块，指关节泛出点点白色，青筋凸出。“赶没赶出师门这是我门内的事，不劳你一个外人操心。”格外的加重了‘外人’两个字，“你只需将她还我便可。”
　　“若我不呢？”
　　“不？”白子卿拿过楚钰手中的长剑，飞身横在了赵长风颈间，“你确定不？”
　　“当然。”
　　赵长风转身一退，从他剑下躲过。白子卿又是一个反手欲将他擒拿，却又被他一脚踢开。在一旁的楚钰见白子卿连过两招还拿不下，也解下缠在腰间的鞭子加入了战斗。
　　对赵长风来说剑好对付，可是鞭子却不一定，才一腾空，便被鞭子缠住了腿往下拉摔倒在地，白子卿又举剑来刺，他往边上一滚又躲过了这一剑，楚钰见白子卿连连不吃好，随即松了鞭，往赵长风身上招呼。楚钰使劲一扔，鞭子又缠上了他的腰间，又用力一拉，白子卿也看准时机挽了个剑花，即刻穿肩甲而过。
　　鲜血顺着剑锋滴落，墨问带着楚双双赶来之时，赵长风仅剩一口气……
　　“你既不放人，那便让她自己选，看着看她自己愿意跟着谁。”白子卿收回长剑看着楚双双，似笑非笑，“楚双双，你是跟着他还是跟着我，你选一个吧！”
　　楚双双愣在了原地，一会儿看看赵长风，一会看看白子卿，终难断决。
　　赵长风于她有救命之恩，也是从小仰慕之人，而白子卿却是她认错了人，还一心思慕着人家，原本她应该爱的是赵长风……可是，人会弄错，爱不会，她爱的还是那个爱穿白衣的男子。
　　楚双双还是跟白子卿走了，他输的一败涂地。墨问扶起他，道：“该回去了。”
　　场景随之变换，原本的湖泊、长亭、树林都变成了一幢幢的高楼，而他和墨问在一个房间里，有很多机器在他们周围。
　　看着熟悉的环境，心随之一痛，抬起痩如枯骨的手，正要朝红色按钮按下去，却被墨问抓住甩在一边。
　　“就算你带着他们消去记忆重新生活，她还是没有选择你，再来几次都一样。”
　　赵长风搭在仪器上的手无力的垂下，艰难的抬起头，哽道：“为什么她还是选他，她明明知道他不爱她……”
　　“所有人都忠于自己的爱情，不会因为外界因素而改变。”
　　“她明知道选择一个爱她的男人比她爱的人好，会关心、会疼爱会珍惜她。”
　　“也许因为怕吧！明知道她自己不可能爱上另一个人，而你也不会永远的对她好。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的付出没有回报，你就会厌倦了！”
　　“我……不会……”
　　“时间会改变一切。”
　　“……”
　　一时无言，墨问看着已经衰老的他，也忍不住责备。“你已经不足十年了。”坦白的告诉他事实。每一次转换时空，都要付出代价，十年生命一次轮回。而被邀请的人却是无事的，如今赵长风已是八十岁的老爷爷……
　　东门进，西门出……一次十年，他走了六次……
　　“呵！”惨然一笑，佝偻着身子，蹒跚的移着步伐走到门外，看着依旧蓝澄的天，什么都不曾变。
　　离开小楼，漫步在大街上，他不能回家，他不能回学校，因为没有人会认识他。
　　有人从他身边急忙跑过，他被撞倒在地，一时居然爬不起来……
　　“对不起，老爷爷您没事吧！”女孩将他扶起，又为他拍去身上的灰尘。
　　熟悉的声音响在他耳畔，成功的让他僵了僵。“没事。”
　　你看连他喜欢的姑娘都认不出他了……“小姑娘赶时间就先走吧，我没事的。”
　　躲避着她上下检查的目光，终于确定无事之后才离开。望着远去的身影，嘴边勾起一抹苦笑，也许他选错了方法……
　　不过还好，他喜欢的姑娘还在，真的是好想再仔细的看一看他喜欢的姑娘，可惜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