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尼斯頓》潍尼丝坎烷丝

3、Broken Heart

　　一年後。安特裏北部高中。上課前15分鐘。

　　“嘿！你知不知道斯朋塞跟迪恩（Dean）打起來了耶！就在那邊，我們去看看！”一個女生興致勃勃地對另一個女生說道。
　　“他們幹嗎打起來了？”另一個女生好奇地問，平常看他們很不熟的樣子。
　　“鬼知道。我們去看不就知道了嗎？呵呵！”女生二話不說，只看到她滿臉要看好戲的樣子，用力抓起另一個女生的手腕，以火箭般的速度往滿是圍觀人的人群中沖去。
　　“喂！慢點啦——！”

　　那是在學校外的寬敞草坪上，足足可以讓兩個人大打一場。平常在這裏聊天、約會或者玩耍的學生都沒了蹤影，都跑到水泄不通的人群中去，各個人都瞠目結舌，要不就是一臉興奮的表情。有些人甚至因為沒有擠進人群就互相打了起來。
　　草坪上打架的兩個人已經是狼狽不堪，嘴角流著血，眼睛腫成包子，臉上點綴著人工制造紫紫綠綠的顏色。他們地背都馱了下來。斯朋塞身體有些搖晃地站在原地盯著迪恩，迪恩則以劍拔駑張地用他那顏色黯淡的雙眼瞪著斯朋塞。
　　忽然，迪恩用他的拳頭以超過斯朋塞知覺的速度落在斯朋塞的頭上。人群裏便發出了“哇——”或者”厲害！”的聲音。斯朋塞瞬間覺得腦漿在劇烈地晃動，身體飛了出去後背撞到了人群中，接著與大地來了一個親密的接觸。斯朋塞不服氣吃力地站了起來，身體比之前晃得更厲害。迪恩背對著他，對人群又飛吻又鞠躬的，人群馬上發出熱烈的歡呼聲。迪恩沒有意識到站在後面的斯朋塞已經舉起了拳頭，用力地朝迪恩那一頭紅發的後腦勺揮去。迪恩頓時神經交錯混亂，他感覺痛得快裂開了。
　　拍手的，歡呼地人群又是興奮又是激動。
　　迪恩側著身子躺在草坪上，感覺頭昏昏的，眼前的一切是那麼地模糊，看什麼都看不清。他氣憤地咬緊牙，想站起來繼續他與斯朋塞的生死戰。該死的斯朋塞，不就是借抄個作業都不給，真他媽小氣。如果不是他像女生一樣又是小氣又是斤斤計較地，那他們現在有必要在這裏打嗎！？一切都是這混帳造成的！我輸的話那不就丟死人嘛！？還會被老爸老媽罵一頓！啊啊啊！真麻煩！
　　當迪恩知道自己要輸的這個緊急時刻，他看到了某樣東西，迪恩的眼前一亮，仿佛看到黑暗中的希望的光芒，嘴角不由得揚起了一個邪惡的壞笑。
　　視線通過人群的腳下的縫隙，他從遠處看到了熟悉的兩個身影。一輛紅色的法拉利往學校狂飆了過來，停在了某處。亞爾維斯和派翠西亞兩個人手牽著手走了下來，牽著的手的手臂還不停地擺動著，往學校的大門大步地走進來。他們似乎忘了在這個場所裏，並不應該做出可以暴露秘密的行為。萬幸的是，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全部人地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正打架的斯朋塞跟迪恩身上，要不就是在做自己的事。
　　“哈哈哈哈哈哈……！”迪恩對著斯朋塞不自然地大笑道。為了保持身體的平衡，他蹲在草地上，一只手臂撐在草地上，接著不緊不慢地站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迪恩站起來後仰頭對著甚藍天空繼續狂笑。圍觀人有些驚恐地看著迪恩，有些呆子認為斯朋塞之前的那一拳損壞了迪恩的神經線，把他搞瘋了。斯朋塞則惡心地看著全身汗水淋漓迪恩。
　　迪恩就像突然恢複意識一樣，睜大眼睛，眼睛裏填滿了狂妄自大，修長地食指筆直地指著斯朋塞：“斯朋塞啊，斯朋塞。我真他媽同情你。你知不知道……”迪恩清了清嗓子，張大嘴巴，又閉上。就像在做大喊之前的准備一樣。
　　斬釘截鐵地喊道：“派翠西亞正在和亞爾維斯交往！他媽知道嗎？哈哈哈哈哈哈!”迪恩瘋了一般忍俊不禁地笑著。他的聲音大讓離他很近的人情不自禁的捂住耳朵。迪恩似乎想讓全世界的人都聽到這個振奮人心的大消息。
　　呵呵，亞爾維斯抱歉了。他了我的面子，我不得不這麼做。
　　所有人的臉上浮現出一致驚訝的神色。
　　“靠，剛才他太大聲了！他剛才說了什麼？”
　　“哈！？亞爾維斯？你是說亞爾維斯?布雷爾嗎！？”
　　“半天不說髒話就是天下奇談的派翠西亞？”
　　“他瘋了吧，瘋子會亂說話的……”
　　“不是吧！？全校最優秀的男生和全校最垃圾的女生交往！？”
　　“WTF！派翠西亞那個爛女人竟然得逞了！”
　　“說來他們兩個最近的行為也有些怪異。”
　　……
　　沒有人好奇為什麼迪恩的這一句話點中了斯朋塞的心穴，讓他呆在那裏半天沒有任何反映。他們只想著派翠西亞和亞爾維斯的事。也許是因為在他們的眼裏，平凡到了極點的斯朋塞與如同耀眼新星般的亞爾維斯相比，斯朋塞就像路邊的雜草一樣，而亞爾維斯就是那雜草中唯一的一朵花。
　　理所當然的，派翠西亞和亞爾維斯都聽到了迪恩大叫的聲音。身體一顫，眼睛睜大得像只金魚一樣，不可思議地看著隨訪，心撲通通不停地跳動著。他們利馬松開了緊握的雙手，慌慌張張地跑進教學樓，對方偷偷用眼神表示回頭再見，變往各自儲蓄櫃（locker）拼命奔去。
　　斯朋塞顧不上周圍人群七嘴八舌、胡說八道的議論聲。他的瞳孔放大，站在原地，不願意相信那突如其來的消息。他想反駁，嘴微微張開了，但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喉嚨裏像被冰涼的水灌滿，非常難受。而他的心被無數跟鋒利的針刺穿了一樣，痛極了。
　　“真可憐，交了8年的兩個知情朋友竟然隱瞞了你了一年。更可怕的是他們兩個正在交往。嘖嘖，斯朋塞，看你交的損友剛才還牽著手往那邊走，聽到我的宣言後馬上逃離現場了。真可惜他們沒有站在這裏，我真想知道他們會用什麼表情去看你。呵呵。”
　　同學們二話不說，往教學樓瘋狂地奔去，好奇和興奮的目光混合在一起。
　　“你他媽的輸了！”迪恩斯一邊說一邊用他的拳頭以非凡的速度打中斯朋塞的肚子。
　　一陣酸痛的感覺從肚子快速傳便全身，斯朋塞感覺胃中開始作嘔。他眼前一片天旋地轉，撲通一聲倒在綠油油而柔軟的草地上，口中不停地大喘著氣。

　　鈴鈴鈴——！響亮而刺而的鈴聲從教學樓傳了出來。學生們紛紛地提起書包，大步跑進各自的教師裏去。
　　“失戀的小孩真難看。”迪恩輕蔑地說出，斜著像小眼睛鄙視地看斯朋塞，用前腳跟踢出草裏的黏土踢到他身上，嘴角再次浮起壞笑，輕輕抹掉嘴角邊的血，轉身離開了。
　　沙沙沙—— 是迪恩踏在草地上離開現場的腳步聲。離開的步子與一年前的一模一樣。
　　倒在地上的斯朋塞沒有聽到迪恩的話，他早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斯朋塞！斯朋塞?烏蘭！你在做什麼！？該上課了！”從不遠處傳來菲爾（Fier）校長不耐煩同時雜著幾分怒氣的聲音。

　　“騙子……”
　　斯朋塞小聲地喃喃自語道，聲音小得連他自己都沒有聽清楚。眼簾慢慢地垂了下來，臉色蒼白，躺在草地穩穩不動。

　　你們兩個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