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城市爱情》夏雨婷

58、聚会

　　“喂，你好，我是叶霜，您哪位？”
　　手机另一头没有人应答，倒是传来低低的浅笑声，听着很耳熟。
　　过了一会儿，才说：“猜猜我是谁？”
　　叶霜努力搜寻着这个声音的主人：“ 你是？”
　　“猜不中了吧，小叶子？”
　　叫她小叶子的只有两个人。
　　“何美云！”
　　“算是还有点良心，没忘记我这个师傅，不枉我教你一场。”
　　叶霜也跟着她开起了玩笑：“哪敢啦！忘记谁也不能忘记你。”
　　“你就吹吧！”何美云冲着手机大声说，“换了号码也不跟我说一声，要不是张明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去哪里找你！”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会找我。”叶霜急忙道歉，“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可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
　　“五一你应该有放假吧，我们好长时间没见了，出来聚聚怎么样？”
　　叶霜想了想，答应了下来：“老规矩，你定时间和地点，发给我就行！”
　　“等我的消息。”
　　没多久，何美云的信息就来了，还交待她如果有男朋友，必须一起带过来让大家见见。
　　叶霜把手机放在一边，继续修改年中销售计划，看了半天，愣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思绪全被何美云的电话给搅乱了。
　　林雨晗走进书房，一只手撑在桌边，一只手撑在椅子的靠背上，探身看电脑，今天难得穿了一件纯棉的淡粉色的格子衬衫，这个颜色，在他穿来竟然没有半点轻浮。
　　叶霜笑着扯了扯他的衣领：“林雨晗先生，你今天是特意穿了粉红色吗？”
　　他看她笑得揶揄，反倒不慌不忙地低头，轻咬住她的下唇：“不好看吗？”
　　“……好看。”
　　她喃喃着，含糊不清。
　　他直接伸手，勾住她的腿和身体，把她整个从椅子上抱起来：“林太太，你对着电脑整个晚上了，对眼睛非常不好，也很不利于培养夫妻感情。”
　　他边往房间走，边深入吻着她，她觉得牙根都有些发软，搂住他的脖子，断断续续地吻回去。
　　彼此都有些忘乎所以。
　　整个夜，两个人都辗转在床上，羽绒被完全跌落床下，身上的汗一层层的消散又浮起，中央空调的风仿佛就直接吹打在身上，有些湿凉和柔软。
　　她的手臂，最后软的几乎攀不住他，浑沌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林雨晗打开台灯，让叶霜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在昏黄的灯光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五一有没有想好去哪里玩？”
　　“没有。”
　　叶霜一个侧转，整个人压在他的半边身上。
　　“节假日好像都很挤，我哪都不去，就窝在家里。”
　　他灿烂一笑，“既然林太太有此打算，林先生是不是也应该夫唱妇随？！”
　　“是妇唱夫随！”叶霜纠正，“不过，我一号晚上可能要出去一下，LEHUI的何美云你还记得吗？她约我聚聚。”
　　“要不要我一起去？”
　　“不要了吧！她肯定不只请我一个人，要是让以前的同事看到你也在，还不得吓死？！”
　　他哭笑不得：“我有那么厉害？”
　　“不是厉害，是非常厉害！你往那一坐，我估计她们都得犯花痴不可。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把你藏在家里比较安全。”
　　五一下午叶霜早早打扮好就出了门，可是到达聚会地点时，还是迟到了将近二十分钟。
　　一推开包厢的门，看到满满一桌子的熟人，她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叶霜约摸猜到应该还会有别人，可是万万没想到，除了自己，原先收银科三分之一的同事都来了。
　　这其中就有张妙，王春梅，以及张明和赵志凯。
　　何美云一见到她，大声嚷嚷：你迟到了，要先自罚三杯。
　　叶霜急忙解释：今天的士不太好打，堵路上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酒就免了吧。
　　何美云说什么也不肯，非要叶霜干掉。
　　张明拉住何美云端酒杯的手，帮她打圆场：“叶霜不太会喝酒，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何美云似笑非笑地盯着张明：“怪了，你这么爱护她，干嘛还娶肖玲玲？！”
　　大家都知道三个人的过往，何美云一直极力撮合两人，没想到还是没促成。
　　既然张明已经名花有主，大家也就当何美云口不择言，她爱说什么就由着她去，
　　可这句话在叶霜和张明听来，心里却极不是滋味。
　　一桌子的人吃饭，除了偶尔有人站起来敬酒，其余的时间都是在两两交谈。
　　张明和赵志凯是今天在座的里面唯一的两位男士，却互不理睬，各吃各的。
　　叶霜从落座开始，就发现赵志凯的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张妙，不管是喝酒还是吃东西。
　　何美云低头和叶霜窃窃小语：“我听张明说你现在都是大老板了？！”
　　“你别听他乱讲，”她给自己倒了杯饮料，“我就开了个网店，卖卖图书。”
　　何美云哦了一声，随即又说：“不是大老板，也是个小老板。”
　　叶霜懒得跟她扯，自动忽略这个话题：“你怎么把赵志凯也请来了？”
　　何美云离开LEHUI多少和他有点关系，她走的时候还信誓旦旦地说不想再见到他。
　　女人的话，还真不能全信。
　　“我请他才怪！”何美云压低声音回答，“是他自己要来的，诺，还不是因为张妙。”
　　“张妙怎么了？”
　　她只知道离开的时候，张妙和赵志凯在一起，至于后来大家几乎没联系过，对以后发生的事也就不得而知了。
　　吃到后面，服务员端上来两盘玉米络，必定的一道菜。
　　何美云夹了一块大的，放在叶霜碗里。
　　叶霜咬了一小口，刚出锅的玉米络非常热，她已经很小心了，但是舌头还是被烫了一下，忍不住吐了出来，伸手拿餐巾纸接住。
　　小宋眼尖，看到了她手上的戒指。
　　比发现新大陆还兴奋：“叶霜，你订婚啦？”
　　“啊？”叶霜赶忙把手缩回去，敷衍地回答，“嗯。”
　　她来之前也想过把它摘下来，等回去的时候再戴上，但是觉得这样做不太吉利。
　　满以为只要自己不把手拿出来，别人压根不会注意到它。
　　小宋的问题立刻让全场炸开了锅，何美云更是抱怨她为什么不把未婚夫带出来让大家认识一下。
　　叶霜只好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他今天要加班，下次吧。”
　　一抬头，竟然发现张妙和张明都在看自己。
　　吃过饭以后，何美云吵着要去唱歌。
　　几个还在LEHUI工作的同事说明天要上班，只能玩到这里，和她们打过招呼，先离开了。
　　叶霜担心林雨晗一个人在家闷，也打算早点回去。
　　何美云这次说什么也不答应，拉着她的手死活不放。
　　一行人找了家最近的KTV，点了两茶几的啤酒和零食，在昏暗嘈杂的包间里，又唱又跳。
　　叶霜独自坐在角落里，看着何美云在上面唱《女附马》。
　　灯红酒绿，歌声鼎沸。
　　张明在门外接了个电话，回来后有些闷闷不乐，一屁股坐在叶霜的旁边。
　　“他回来了是不是？”
　　里面太吵，叶霜一开始并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只看见他的嘴唇动了几下。
　　表情有些茫然，张明唉了口气，附在耳边又重复了一句。
　　她这才点了点头。
　　张明还想再跟她说几句，看到台上那些嗨翻天的同事，有些不悦，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看手机！”他又说。
　　叶霜翻出手机，一条未读信息已然赫然在目：“我还一直很担心你，现在看来我是杞人忧天了。”
　　她也给他回了一条：“谢谢你的关心，他对我很好，我现在很幸福。”
　　刚点击发送，又觉得自己这样回答有些炫耀的意味在里面，忙又补了一条：“何美云说你和肖玲玲结婚了，她那么喜欢你，一定会是个好妻子。”
　　他显得有些兴致盎然：“谈不上幸福，但也不会死。”
　　叶霜没料到张明会这样描述自己的婚姻，盯着信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何美云恰在此时在麦克风里喊她的名字，正好给她解了围。
　　“叶霜，你快上来！”
　　叶霜朝张明欠了欠身，拿着手机就直奔台上。
　　“别人不唱都可以，唯独你不行！大家都记得那年年会上你和林雨晗店长对唱的那首you raise me up，简直可以称得上深情款款，只可惜林店长人已经不在上海，不然我还真想再重温一次。这样吧，你给大家来一首你最拿手的英文歌怎么样？”
　　叶霜摇手推脱：“我已经好久都没有唱过歌，很多都不会了。”
　　何美云当然不信她的话，拽着她的手，不准她下台去。
　　叶霜手里的手机恰巧有电话进来，两人才停下来，叶霜一看来电，520！
　　林雨晗打来的。
　　叶霜把林雨晗的来电设为520还有一段小插曲。
　　有次她和黄莹吃午饭，中间帮她接了个电话，来电显示是小猪，接起来才知道是孙易打来的。叶霜问她怎么把孙易叫小猪？黄莹解释说现在流行在手机里给自己的男朋友取昵称，既亲密又不会太过。
　　“你给你家的那位超级无敌大帅哥存的是什么？
　　“我就是存的他的名字。”
　　“老土！”黄莹很没趣地白了她一眼，“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还会有人直呼男朋友的全名的。”
　　“那不叫名字叫什么？难不成要叫老公？”
　　“我跟你说吧，时下最流行的叫法都是像什么小猪猪，小霜霜，小易易，小莹莹.......”
　　“恶心！”
　　当天整个下午叶霜都抱着手机，想着黄莹的话。
　　真的设置为老公吧，确实有点不太好意思，直呼全名吧，又显得生疏，想来想去，不如改成kevin，刚输到v，脑中想起张佩柔唤他时那句嗲嗲的“keivn”，简直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纠结了半天，直到10086给她发来了催缴话费信息，灵光一闪，立马有了主意。
　　520，我爱你，既隐讳又代表了她的心意。
　　“搞得这么神秘，还520？是谁打来的？”
　　叶霜刚准备把电话关掉，不想被眼明手快的何美云抢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