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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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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这个交河壁的比武不过是一个试验台,比试结果无关大局,背后还会有更严重的战情在等待着他们。由于公主的安危是第一位的,所以他更关心的是国宾馆那里的情况,当他见到了蓝于淳之后,便多了一个心眼,时时处处监视着他们的动向。
果然,蓝于淳开始出坏点子了。
他见老国师还处于恼羞不甘之中,无法和他交谈,便悄悄对阐布说道:“兄弟,这里的胜败没什么,咱们只要抓到了公主,就是全胜,一百只鼎也不如一个公主。在下的意思是,你我也别管老国师了,趁着徐信、冯嫽和常天庆都在这里,不如集合兵卒,白天突袭国宾馆,在那里,只有公主从皇宫带出来的卫队,高手并不多,我们一击成功,立即就离开此地,返回匈奴。即使他们追赶,公主在我们手上,投鼠忌器,也不敢怎样,一旦我们到了自己的国界,他们更没有办法了。这样,我们就可大获全功,比赛场上这小小的挫折,也就根本算不得什么了。”
“不错,正是这个道理。要不要同我师父说一下?”
“不要,千万不要,让老国师与其他人在这里撑场面,只要汉人见到老国师还在这里,他们还以为我们的实力都在这里呢。”
“好,悄悄地溜走。别被他们看见。”
于是,蓝于淳与阐布郎其罗猫着腰开始向场外退去。
这一切,都被那个具有高度警觉的常惠常大人瞧见了。
他立即向常天庆招了招手。常天庆见到父亲招呼他,走了过去。常惠峭峭地同他说了几句话。
常天庆这才发现,那个蓝于淳此时已经不见了。他立刻返回,把这一切告知了冯嫽。
他们的办法同匈奴国的办法一样。
那就是让徐信与周菀萍留在比武场上,他,冯嫽与孟十七赶回公主的住处。
常天庆他们赶到宾馆。向公主汇报了比武场上的情况,公主与其他人都十分高兴。同时,也告知了公主与寇首领他们,说匈奴人比武场上失败了,必然会在其他地方找回面子,最大的可能是劫持公主,所以要严加防范。
由于田大人与常大人都在比武场上,而邢大人身体还未恢复,所以就请寇首领主持召开一个研究对策的会议。
除了徐信与周菀萍,汉国的护卫主力全集于此了,他们计有寇景荣、孔布、郁房山、黎不苟、孟十六、孟十七、常天庆、冯嫽,还有一队武丁、辟邪山庄镖师、弟子,以及寡妇谷中的十余个妇人。
只是常惠的外围护卫队与徐信的镖师队伍还驻扎在十里之外,没有召回,而且这支队伍是由常惠与徐信指挥的,这两人没有回去,无法调动他们。
谁知在这个时候,常惠常大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纵马赶了回来。
于是,这个临时的会议,便推常大人来主持。
众人在议论时,虽然都支支吾吾,不敢真言,但都提到了一点,那就是公主的安全,如果公主还住在宾馆之内,宾馆一旦被匈奴人包围,白天还好,夜间战斗是看不清楚的,什么火箭、火把乱射乱扔,公主就有生命之忧,万一被匈奴人俘虏,那就更加麻烦了。而为了要保护公主,不但要聚集更多的武士在公主周围,还会碍手碍脚,只要没有公主在,大家就可以放手一搏,再多的敌人也不可怕了。
还有是田大人与邢大人,这两人都是文官,且都是护婚正副使,所以也伤、俘不得。
常惠说道:“这里是车师国。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公主去到哪里都不安全,不如像我们前议那样,让一个人扮成公主,引开敌人注意,而公主则始终藏于房内,难道他们会烧宾馆不成?”
他无意中提到的这句话,让大家有些心惊肉跳。
“常大人,你还真的别说,万一敌人放火烧这个馆舍那有如何?公主在房内岂不更加危险,跑都没处跑——”
“是啊,父亲,应该有最坏的打算。”常天庆说道。
“哪怎么办?冯姑娘,你这个鬼精灵,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冯嫽说道:“常大人,你说我鬼精灵,那我就是鬼谷子的弟子了,你还不请我到你军中去当军师啊!”
常惠也偶然来了一句玩笑,“我看你打败了匈奴国师,可以到匈奴王廷去当国师了。”
“这可是你常大人说的,我要投到匈奴去,你可别说我叛国哟。”
寇景荣言道:“好了好了,冯姑娘,有好主意就拿出来吧!”
冯嫽说道:“刚才常大人提到火烧国宾馆,这最坏的打算我们也得要有,所以住在这国宾馆是不安全的,最易受到攻击。我的意见是,让孟十六装扮成公主,仍然住在国宾馆内出出入入,叫敌人以为公主还在宾馆之内。然后,让真公主扮成倚云一样的侍女,由我带着去车师国王宫。什么意思呢?国王请了咱们公主,我这个公主的丫头带一些礼物去回敬国王与王妃,这也是在理儿的。我先拜会国王,再拜会王妃,等与王妃谈得热络,我就说天色已晚,在王宫里住上一夜,不回来了。如果匈奴人今天或夜里偷袭。公主就可以躲开一劫,如果今夜安然无事,明天我们就可以西行了。”
常惠与寇景荣都点了点头:“嗯,不错不错,只是公主是否愿意这样做,这得请冯姑娘去劝说一下公主了。”
“这个就包在我的身上,公主的安危由我负责,这里的战仗,能否打得过匈奴人,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常天庆道:“公主一事,这样处理甚好,但是我们有两大软肋,两大弱项。公主的安危没有问题了,那嫁妆与财货怎么办,抢走了财货照样去不得乌孙国,请想一想我们在崆峒山、寡妇谷不就是因为财货失去了走不动路吗?还有田大人与邢大人,邢大人还在生病,方才讲到最严重的情况是匈奴人要烧宾馆,田大人与邢大人在都会有危险的,如何能保护他们呢?”
提到寡妇谷打劫一事,孟十六与十七听了都有些不好意思。孟十六歪理正说道:“寡妇谷什么事啦,无不寡妇谷这档子事,侬与黎不侍卫还没有堂客呐。”
常天庆见孟十六在这样场合数落他,虽然是假痴真嗔,也感觉没有面子,脸红了起来,吱吱唔唔地说:“我是讲这个嫁妆的重要性,也是遗失不得的。现在嫁妆那里只有运输工人看管,是否安全,要不要调配人力去看守?”
原来,车师国的国宾馆并不大,只能住下百十个人,所以公主的嫁妆与运输的工人只能搭建帐篷在另一地居住,这住处距宾馆也有四五里路。
寇景荣道:“如果匈奴人下狠心要阻止公主西行,那他们肯定会派出许多高手来的,我们人手本来就不够,兵分两处,又是兵家大忌,很可能两头都顾不踏实。”
那该怎么办呢?
“依本官看来,匈奴人的目的不同于土匪,他们不为劫财,主要目标是公主本人,所以我们以护人为主,干脆舍去一头,财货那里只让工人自卫,另外,也将田大人与邢大人藏于役夫之中,把国宾馆当成一个主战场如何?”常惠说道。
“也只有这个样子了。”寇景荣同意。
这时候,田大人与徐信等人骑马回来了,常惠向他报告了整个计划,田大人没有自己的主见,只得同意。
于是冯嫽去到公主的房舍内,详细说明了前因后果与现在的处境。
公主冰雪聪明,当然知道这样处置是无法中的佳法。所以没有意见。
然后让冯嫽叫来了孟十六,叮嘱了几句,就把这事儿安排了。
所幸的是,整个下午匈奴人都没有什么动静,是否是因为他们得知汉朝的人员也返回了宾馆,或者他们还需要筹划一番,谋定而动,这些都不得而知。
撑到快晚上时分,冯嫽才带着两个倚女出发。而由孟十六假扮的公主则大模大样地送冯嫽出宾馆,拉着手不断地说着话,然后是由运输的下人挑着两担礼物,走出了大门。
冯嫽见两个下人已挑出了礼品,就对“公主”说道:“请公主回房去吧,我一定代公主向国王与王妃致意。”
于是,冯嫽带着两名侍女,向车师国王宫行去。
到得王宫的门口,冯嫽向守卫宫门的官兵言道:“请告知国王与王妃,公主感谢国王与王妃的盛情款待,现在派在下来回礼,并向国王与王妃致意。”
那守门的士兵听不懂汉语,就教了一个懂汉语的士兵来。因为这里离汉国最近,在兵士中不乏汉国籍的士卒。
这一行人顺利地进了王宫,国王亲自迎接,并让入了内廷的大屋。
随即王妃也闻信到来了。
冯嫽就把客套话说了许多,说是公主本来也想前来,但是一路上旅途辛苦,并且明天还要告别,所以特派她来向国王与王妃致意。
随后将送上的礼品抬到国王面前。
谁知国王对礼品和那些客套话都没有兴趣,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哎呀,你这位冯侍女的本领本王是见识了,想不到人长得这样漂亮,武功也是这样的好,一个人打昆仑派的两个人,还有那个刘长老,厉害得很,竟然也败在了姑娘手里,姑娘的武功是从哪里学的呀?”
站得稍远的一个近卫插言道:“大王,末将还听说下午的一场比斗,这位冯姑娘还把那个匈奴国的国师拔士昆打败了,引起了全场的轰动。”
“啊。竟有这等事,那我们下午就应该去看一看,错过了这场好戏,真是可惜啊。”
冯嫽又是谦虚,又是回答大王的提问:“大王,我这三脚猫的功夫是自学成才,算不得什么的。”
“哪里哪里,好啊,真是好啊!要是,要是冯姑娘愿意,留在我车师国里,当个大将军,教习我国士兵的功夫,那该有多好。”
说着,就想去拉冯嫽的手。
冯嫽假装不经意地抽回手去:“大王,这怎么成呢,我和公主是结拜姐妹,我答应送公主到乌孙国去的,岂能半路就舍公主而去,岂不是辜负了公主一番结义之恩。”
“啊啊,是啊是啊,我知道你是公主的亲信,公主离不开你,真是可惜啊可惜了。”其实车师国王还有其他的意思,这意思是凡是女人都看得出来的。
所以那位王妃说道:“大王,这你就别这想那想了,再想也没有用,你想凭冯姑娘的才智、武功、容貌,到了乌孙国,当上一员大将军或者一个宰相,也不是什么难事,那乌孙可是个大国,不比咱车师国强百倍啊。”
“是极是极,但像冯姑娘这样的人才,真是万里挑一,这样的人才怎么不生在我们车师国呢?”国王还在感叹着。
其实站在冯嫽身后的两名侍女中,有一个就是公主,但是由于学着西域风俗,用纱巾蒙了面孔,所以认不出来。不过,此时国王的兴趣全在冯嫽的身上,对于她身后的侍女,根本没有看上一眼。
冯嫽这时也怕自己坐着,老让公主立在自己身后当下人,公主会有什么想法,但是她要叫公主落座也没有什么理由,因为无论在汉国还是西域,侍女一般就要立在主人的后面的。
另一方面是冯嫽也想摆脱国王的纠缠,于是说道:“大王,在下得知王妃也是汉国人士,想与王妃亲近亲近,是否同意在下到王妃寝宫之中,与王妃说几句体己话?”
“好好,王妃平时也寂寞得很,正需要人陪伴她哩,你们就去王妃那儿,要不今晚你们就住在王妃宫中,明天再回宾馆如何?”
这正是求之不得的事,冯嫽连忙站起身来称谢。
那王妃见冯嫽如此看重她,心里高兴,立即就拉着冯嫽的手一起向她的宫中走去。
到得王妃的寝宫,冯嫽始说:“王妃,在下的两名侍女平时娇惯得很,是否也让她们坐下,一起叙话。”
“可以可以,你们都落座吧。”
“谢王妃赐座。”
倚云与公主都说道,随即坐了下来。按说,她们走了不少的路,又在国王接见时站了那么一会儿,还真是累了。
因为她们启程就不早,说了不一会儿话,天色就晚了,王妃就吩咐晚宴,那个国王像是有些离不开冯嫽,竟然主动要来陪餐。
冯嫽赶紧推辞:“大王,在下只是一名侍女,有王妃设宴,已感无限荣幸,那敢再让大王前来陪餐,实在这敢当,王上是否,是否——”
车师王说道:“你虽然是侍女,但是在我国看来你是大英雄,本王正想与你多亲近亲近,如何不能来陪?”
国王有些死皮赖脸的,赶也赶不走,只得让他坐了下来。
公主因怕她被国王与王妃认出,就在另设的地方就餐,那国王倒是专心在冯嫽身上,所以公主与倚云那里根本无人照看,虽然冷落了公主,但也保证了公主的安全。
夜晚,冯嫽等人住在了王妃的寝宫,那国王也想来凑热闹,其实他是意在亲近冯嫽,却被王妃赶走了,王妃说是要同冯嫽她们说些体己的话,硬是把国王推出了寝宫。
再说在车师国国宾馆那儿,上半认倒还平安无事,一到下半夜,就听到了有许多人向这里移动的脚步声。如今在宾馆中人,都是会武功人士,因此特别敏感,大家相互悄声叮嘱:“有动静,敌人来了,打起精神来!”
来人颇多,将国宾馆围了个铁桶相似。来人都没有说话,一下子就向宾馆杀来。
汉家的护卫人员也不说话,冲向前去,只要见到了来人,就上前厮杀。以一对一,各自寻找目标。
按照先前的安排,常惠指挥的是三百余名汉家军,与之相对的是蓝于淳指挥的匈奴军队,这是另外一个战场,离宾馆十里之外。而宾馆内的指挥员是寇景荣与徐信。徐信与周菀萍辟邪山庄人员,寇景荣指挥朝廷卫士,孟十六与孟十七则单独应对,在她们旁边则有寡妇谷的人护卫,常天庆既是战斗员,又是内外的联络员。
匈奴那一边,拔士昆与阐布都来了,同来的还有十三四个拔士昆的弟子,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还有一拔势力是没有估计到的,那就是竟有十余个昆仑派的道士参加。
昆仑派本来就与匈奴人暗中联手了,再加上这次交河壁被徐信他们打败,大丢面子,老羞成怒,就更加赤裸裸地厮下了面具,与匈奴合为一股,前来偷袭公主行旅。只是毕元真、汤元禄、刘元斌等长老级的人物自恃身份,没有前来。自然,这一行人中就有商衡义与年衡光,那个闵衡昌由于伤势甚重,已参加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