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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双目祭第三章生死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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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生死薄
平日聒噪的绿竹如今也不见说话,自从鲛珠发生异常它也变得沉默,暗红色的光晕染在叶面如同血迹一般。
暗黑色的衣袍无风自舞,我听到他沉闷的嗓音,“事情都交代给判官,我最近都会在你身边。”
心里咯噔一下,感觉此刻我肯定满脸通红,真难为情。来人间这么久他不光没来看我连我去找他也是闭门不见,现在居然主动要求在我身边?来不及多想,他便甩手一挥,凭空出现一本书,“如果要找红鲤鱼的话,这附近就有。”
地府生死薄常记录人间万事。逢人妖相恋且生子之事,皆出现于此。
碧柳轻抚水面荡漾起波纹,水深不见底却常有游鱼上浮似在探寻人间风景。装饰精细的六角亭内站立一男一女,男子黑衣墨发,额前光滑一片,连一丝碎发也无,加上冷峻精致的脸孔,生生让人不寒而栗。女子白衣翩翩,素手执扇似在观看什么。额间一枚墨玉点缀,发间只一支碧绿玉簪挽发,简单不失优雅。
这是一条贯穿南北的河,自千年前便已修葺完成,河两岸经济发达,周围居民靠水吃水,日子倒也过得风生水起。
按理说,并不该有人寻短见于此,却偏偏让亭内两人见到河边耸石间站立一女子,神情哀戚,似临死之际下定决心般,下一刻便要跳水。
“姑娘且慢!”这句话是我说的。虽然此次以寻红鲤鱼出行,但也不能见死不救,可身旁那位偏偏造型摆的稳,一副死也不要开口的模样。
救下紫衣女子,三人坐在湖心亭内,我问起事情原委,女子犹豫会才说:“小女名为波澜,居于河旁村落,前几日独子顽皮于此游耍,却不想失足落水……”话至于此泪落,看得我都不禁心疼起来,她不说我真看不出来她是一个孩子的母亲。“虽被救出,可没了神智,呼吸是有的,可总也不醒,我实在没法子……”
波澜这个名字,不就是生死薄间红鲤鱼的名字吗?“所以你是要下水寻魂还是跳水寻死?”
波澜诧异的看着我,又看了看颜天衣,几乎欲逃。无奈四周被布下结界。
“你便是红鲤鱼精吧。”
“是。”她只得点头,“可我从未伤人性命,求二位仙侣不要收了小妖。”
颜天衣不知从何处移形换位一壶味道香醇的茶,倒了两杯。我习惯性地从他手中接过温度正好的瓷杯,笑道:“你误会了。”看到杯内无一点茶叶残渣才放心饮下,“我可以助你完成心愿。”茶味道不错,颜天衣又倒了一杯,把多余的茶叶过滤才递给我,“不过,你本鱼类,为何刚才一副跳江寻死的模样?”
波澜又变了脸色,将衣袖挽起,露出一段诡异的图案,“因与凡人相恋成婚,我早已被族人下了诅咒,终生终世不得入河湖海,就算被凡人逐回也不得回归,否则必有万鱼焚骨,千鱼吞噬。”
这就是妖与人类相守的惩罚吗。被同族排斥,于世间只有夫君一人依靠,若是运气差,碰到一个道士不小心收了,便覆水难收化为乌有。突然想起天罗,那个永远一袭白衣消瘦如骨的男子,他更难过吧。人类杀了他的妻子,连女儿都没放过,还在他身上设下永生为狼血月回归的诅咒。这样想着,其实波澜的族人还是蛮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