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月有痕》一块石头

3、第 3 章

　　第三章
　　坐在大红的喜车里，晗玥暗自思量，逃、现在逃或者坐以待毙，晗玥毕竟手无缚鸡之力，逃了，往哪里跑？怎么跑？跑掉之后呢？这样一个战乱纷飞，陌生无助的地方，又该怎么活下去？可不逃，命运将会是如何，想想都是一阵心悸。晗玥从没这样犹豫过，害怕过。
　　想起前些日子，初兰打听回来的话，“齐国威帝在位，嬷嬷说是先帝之早逝太子文慧太子之次子，年二十，不过……”
　　晗玥问：“不过什么？”
　　初兰似有为难，顿了顿，又道：“听闻齐王昏聩且奢靡好色，如今亚父萧凤独掌朝政。”
　　晗玥听时本无心，此刻抬头，像是在重新审视眼前的丫鬟，说：“初兰，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初兰跪地叩首，看起来有些紧张，说道：“奴婢是照公主吩咐去打听来的。”
　　晗玥说：“这么多年，我们成日厮混，你的斤两我还不知道么，何时你瞒着我用功起来了，我竟不知？你这些话却咬文嚼字，那你倒说说，你跟谁打听来的？”晗玥神情有些冷，初柳没想到晗玥此时是这样冷漠的态度，这样较真，有些慌了，带着哭腔道：“这些话是宋嬷嬷让奴婢说的，宋嬷嬷还说，齐王宫不比魏国宫，让奴婢处处小心，护公主周全。”
　　晗玥叹了口气，道：“你也莫怪我多想，咱们此去以后只能彼此作伴依靠了，我只是不想，在和亲之后身处他乡，身边的人也需防着。
　　初兰跪着，磕了头，说：“公主，奴婢幼时被夫人救下，虽然奴婢没读过书，可也决不会忘恩负义。况且，奴婢自幼跟着您，说句逾越的话，奴婢是把公主当亲妹妹，是心头肉。”
　　晗玥笑，似无奈，拉起初柳说：“初柳，谢谢你愿意把我当妹妹。”看初柳有些受宠若惊，叹了叹，笑道：“以后怕是真的要共患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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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晗玥从回忆里回了神，叹了口气，将车帘拉开，将初兰叫到跟前，问道：“初兰，到哪了？”
　　初兰以为晗玥累了，说道：“公主前面便是大魏边境，到时车队会在驿站休息一晚，公主且先忍忍。”
　　晗玥说道：“初兰，到马车上来陪我坐会儿。”
　　初兰说：“奴婢……奴婢不敢。”
　　晗玥笑，说：“都这个时候了，不必在意那些个规矩了，快上来。”
　　初柳称了“是”提裙上了马车。
　　一阵沉默后，初兰问道：“公主，可有些口渴？”
　　晗玥握着初兰的手问道：“初柳，如果我不做公主，你还会跟着我么？”
　　初兰有些吃惊，说：“公主，这是何意？”
　　晗玥似笑非笑，说：“初兰，就是字面的意思，如果我说的是真的，你会么？”
　　初柳沉声，像是下了决心，说：“公主，奴婢誓死也会护着公主，奴婢虽未读过书，可也知道何为忠心。”
　　晗玥放下了心，说：“谢谢你。”
　　初兰受宠若惊，说：“不，公主，这是奴婢该做的。”
　　马车外响起送亲的童淮将军的声音：“公主，前面就是驿站，马上便可休息，请公主再忍耐下。”
　　初兰撩开车帘，说：“知道了，麻烦将军了。”
　　将军拱手，扬鞭策马向队伍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