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Dark dream》潘洛斯

2、NO.2 新生的世界

　　阳光像蛛丝般一缕一缕地黏在地上，被无限地拉直，风的手轻轻拨动着这无声的竖琴，丝线推移着，涉足了偏僻的蜘蛛巷尾，那不属于它的地方。
　　光的热似乎无法驱赶肮脏街道上的寒冷，街角还堆积着昨夜的残羹剩饭，一道道房门都紧闭着,拒绝它的到来。阳光继续向前徘徊，一扇半掩着的窗户一起了它的注意，悄悄地探进满是灰尘油渍的窗帘的缝隙，它看见了一幅奇怪的景象。一个浑身赤/裸的男孩儿躺在地上，还有一个满脸血的胖秃子毫无生气地靠坐在墙角。它停了一下向男孩移去。光慢慢靠近他，白皙的皮肤上青紫色交错纵横，渗出的血液早已凝固变成了黑红的痂，黑色的短发微卷着，混着汗水凌乱地贴在脸上，匀称的躯体像掉了线的木偶一样瘫在地上。诡异的美感仿若拽下凡尘的天使，令人想要触碰，摧毁。
　　他体温很低，光迫不及待地盘踞在他身上，释放着温暖。
　　时间从阴影里踮脚溜走，维立安缓慢地睁开了眼，长长的睫毛半遮住绿色的眼睛，没有光的照射显得更加深沉。他静静地看着深褐色的天花板。
　　我，还没有死吗？
　　仿佛为了印证一般，一阵冷风从窗外吹过，刀刮一般火辣辣的痛在皮肉里翻钻。维立安吸了口冷气挣扎着爬了起来，他扶着床缓了缓然后艰难地扯过被子披在身上。过大的动作和布料的摩擦又带来一阵难言的痛苦。他裹紧了被子，一步步走向靠在墙角的约翰，指尖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每一步都像用骨头行走。
　　约翰似乎丧失了感知能力。维立安走到他面前僵硬地弯下腰，伸出颤抖的手指放在约翰的大鼻子下面。惊讶但又意料之中的，他没有呼吸。维立安慢慢直起腰，白色的被单在颤动，渐渐地变大，“呵...呵......”
　　终于，逃开了。
　　“咳..咳.咳咳...”冻了一夜的身体有些不堪负重，维立安捂住嘴佝偻着身子剧烈咳嗽着。扶着墙歇了会儿才慢慢移到床上，柔软的床和被窝有效地缓解了身体的不适。他蜷缩身体平静着自己的心情，开始回想之前的一切。
　　约翰是怎么死的？
　　他把我拽下床——皮带在鞭打我——混着酒气和血的空气——呕吐——模糊的——我拥有的力量——约翰惊恐的脸——黑暗——等等，力量？奇怪的力量。强大的，诡异的.......想到这里维立安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纤细的手指对准了床头柜上的玻璃杯，轻轻一划，被子不可察觉地晃了一下然后，啪————透明锋利的碎片折射出炫目的光彩。
　　真神奇——维立安看着自己的手——简直就像.....魔法。
　　那么我是谁？魔法师？或者是，巫师？
　　维立安艰难地消化着这个事实，渐渐出了神，等他意识到时黑暗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地盘。身上的痛苦减轻了很多，维立安小心地爬下床，从柜子里翻出衣服和鞋，穿好后撬开内侧的一块木板——十几摊儿扎好的钱整齐地码在窄小的暗格里——他随手抽出两张一百整理好一切，然后无视了恶心的尸体和疼痛推开房门走下楼梯。

　　从超市和药店里回来后，维立安坐在客厅昏暗的灯光下小口嚼着面包，抹上药后感觉好了很多，脏乱的房间里只有细微的吞咽声。吊灯闪了闪，似乎要坏了。维立安拍了拍手上的面包屑后靠在沙发背上。他真该感谢约翰，就算他永远消失了也不会有人惦记他，而且蜘蛛巷尾的人都不爱管闲事儿。谁会怀疑九岁的小孩儿会杀人呢？
　　九岁。
　　维立安斜眼看了看桌角的日历。1989.11.27.

　　真是最棒的生日。

作者有话说

　　为甚有种怪怪的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