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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

  •   五
      是夜,月光皎洁如水,如一层纱衣笼罩着寂寞的城镇。大多数人都已沉入梦乡,除了心绪繁复的人们,例如我,梓冥,天岑,还有我的父母。
      天岑哥忙着创业,自然需要彻夜不眠。可我是因为有一个哥哥的突然出现所带来的震撼,我并不知道黎梓冥是为何彻夜不眠,但我知道我的父母却是因为……我。依稀听得父母隐隐约约小声的争吵,,从小异于常人的听觉也是幼时众人孤立我的原因之一。
      对我来说,他们的争吵并不是那么明晰,但近日与往常不同,依稀听到什么子沫,梓冥,幻境,牺牲的词眼,我不明白我与黎梓冥有什么关联,脑中思绪万千,不觉揉了揉太阳穴。看着手腕上在月光下发出荧光的玉石,不觉叹了口气,玉石见证了以往的温馨,可如今却因为我引得家中不安。
      我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向父母的卧室望了一眼,想要进一步了解父母为我争吵的原因。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在我面前,由于身体的本能我向后退了两步,捂住要发声的嘴,避免引起父母的注意。只见对面的黑影摇了摇头,看着我这幅压抑着惊恐的模样,小声道:“别怕,是我,黎梓冥。”
      借助微弱的月光,我看清了眼前这人的模样,果真是黎梓冥。只见他叹了口气,眼眸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水光,从身后拿出一根棍子样的物品,我定睛一看,是箫。
      幼时父亲教我吹箫的记忆犹潮水般向脑海中涌来,那一首首古曲,似乎承载了太多沉重而又令人悲伤的记忆。
      “会吹箫么?”他问道。我点点头,走进房间,打开了已蒙上了灰尘的装箫的盒子,用放在一旁的软帕轻轻擦拭着上面的灰尘。此时,我听见一旁响起了悠悠的箫声,竟是父亲常吹的曲子,我诧异了,这首曲子我从未从其他渠道听过,除了父亲幼时教我,这是第二个人在我面前吹出这首曲子。不由自主地吹箫跟着和着,恍惚之间,我仿佛听见父母的争吵戛然而止,就像被什么生生剪断,然后,我便进入了梦乡……
      “黎氏子孙,安宁和祥,藏慧显拙,安于现状……”脑海中又响起了这熟悉的低吟,只不过这一次眼前的雾气不复存在,就好像是真真实实的画面出现在眼前。也许是习惯了脑海中的另一个世界,我并没有太大震惊,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看着眼前的画面。
      我该怎样形容眼前的这一场悲剧呢?是在火光中被淹没的竹简,绚丽的火光燃烧后所余下的灰烬漫天飞舞;还是那个黑黝黝的巨坑所掩埋的儒士,尘土铺天盖地而下呢?
      刹那间,我想起了历史书上也有相同画作,那是焚书坑儒,古人的智慧在这一场灾难后几乎走向灭亡。但眼前的一切与历史书上的不同,这是一个活生生的场景展现在我的面前,正当我感叹之际,只见眼前的画面变成点点荧光消散,我茫然地望着眼前的空白,手向前一伸,握住的仅有空气罢了。
      “矩子,你不走么?”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转过身去,却看到被称为矩子的人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抹凄凉的笑:“墨家已亡,何来矩子。罢了罢了,汝等走吧,带着吾所书,送之至吾家。”他背过身去,摆了摆手,兀自向远方走去,平静得令人心窒,就像是走向死亡。
      “黎家世孙,看够了么?”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从我眼前晃过,挥了挥衣袖,画面便消散了。对于他的出现,我猛然一惊,向后退了几步,鼓起勇气疑惑地问道:“您说的是我么?”
      他从虚空中变出一杯茶,慢悠悠地说:“难道不是吗?除了他的嫡系后人,还有谁能入这幻境呢?丫头,你叫什么”我愣了一下,姓名已习惯反射地答了出口。
      “果真,你们黎族的传统还没有打破吗?子、本、实、凡、生,黎氏子孙本心,以实待人,平凡方能生存。看来,焚书坑儒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对千年前的黎家打击太大了。也不至于黎家第25代家主在临死之前都不忘发出‘黎氏子孙,安宁和祥,藏慧显拙,安于现状’这样的感叹吧!”
      “什么?”听到他这令我一头雾水的话语,我不由得发出了疑问。
      他见我如此,发出嘲讽的笑声:“呵,作为黎氏子孙,难道这些都不知道吗?汝黎氏子孙,生来聪慧,思想与众不同,为汲取知识家中自是藏书万卷。焚书时黎氏子孙以身护书,自是伤亡惨重;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你可知汝黎族子孙大多化名隐于墨家,就连墨家矩子(即领导者)也是黎族族长,如此一来,黎家更是元气大伤。难道到如今,你家中长辈已忘怀了这惨痛的历史,这些事件与你而言只是书本上的文字吗?”
      听及此,震撼已席卷了我全身,我怎会知道黎家还会有如此辉煌而又令人心悸的历史,但父亲的姓名中的确有“生”这一词眼,为他的话平添几丝信服力,我嗫嚅着问道:“可你为何会知晓呢?若你知道的话,你可否告诉我为何童年时的我与天岑会无人愿意接触吗?你知道那个石碑为何于我来说是不同的吗?”一向好记性的我到此时还不忘提出这些天一直让我困扰的问题,说罢后,连我自己都为我的大胆而震惊,眼前之人,对我来说连是敌是友都无法分辨。
      他随手将茶杯又扔入虚空,拍了拍手,道:“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是你黎氏祖先的好友,若说你黎族的历史,可追溯到黄帝炎帝之前了。他临死前,我受他之所托,护黎族世代平安。至于你幼时之事,与家训有关,因为第25代家主的亡前之誓,执念太深,允之并将随祸,一切拥有黎氏血脉者幼时无友,被孤立,尝尽世间百态,就是祸了。至于石碑,乃黎氏子孙所铸,不过是走失时希望黎氏能找到他,所用黎氏秘法,唯黎氏子孙所能见,我曾在这幻境中观察,偶然间发现那位看守石碑的女子是黎氏旁系的后裔,对非炎黄子孙之人特别敏感,而刚巧那对路过的母女有扶桑血统,虽然那对母女已在华夏多年,但她依旧能够一眼看出,自会引发她的反常。”
      “原来如此。”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引我入幻境的最初缘由竟是黎族之人,不知这是偶然还是必然呢?可当初的不祥预感又是为何呢?念及此,我不禁因感叹地摇了摇头,忽然瞥见了手腕上的玉石亮了亮,那一闪而过的光芒让我几乎认为这是我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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