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凤有凉栖》尹喔喔

20、未完工的琴

　　我不理会她，自顾自的说到，“但是索性，丹姑姑委托我调查这件事情，小爷我还真查出了点什么。”丹姑姑看到周围一群人探视的目光，不由得一脸黑线，凉小舞你够了！老娘什么时候委托你调查这件事啊喂！丹姑姑用眼神警示我，颇有一种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丹姑姑就饶不了你的架势。
　　我冲她眨眨眼睛，表示让她放心好了。继续说到，“阿玉姑娘那天突然肚子疼，丹姑姑找到我接替阿玉，然后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自然是要从阿玉身上查起，可是就在这时，阿玉却被人发现在后院投井。我本以为是别人谋杀了她，可是我在她脸上看不出任何惊恐，只看到了浓重的悲伤。而且经过仵作验尸也表明她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丹姑姑不由得抽了抽嘴角，那可是凤离花亲自验尸啊！怎么就成了你嘴里的仵作？
　　我顿了顿，环视了一下四周的表情，继续说到，“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呢？其实要认真说起来也没什么关系，不过是谁爱上了不该爱的人罢了。”我微微叹了口气，“李先生，你自幼一直和阿玉姑娘练习飞天舞对吧？”我话锋一转。
　　李先生愣了愣，点了点头，看得出他的精神状态不算太好。“你昨天说你身体不舒服没办法练琴对吧？”李先生微笑“我不懂你到底要说什么。”说着起身就要走。
　　“阿玉喜欢的人是你对吧！”我一拍桌子，“阿玉她努力攒钱，是因为她爱上了某个人，可是那个人不能为自己赎身，也许是因为阿玉的一厢情愿，也许是因为那个人没办法承担为她赎身的费用，而你，就是阿玉爱上的人。”李先生的脚步微微一顿，停下来脚步背对着大家。
　　“青梅竹马日久生情，话本里的老桥段了，”我嗤笑一声，“却因此葬送了阿玉姑娘的一声。”我转过身去，继续说到，“看的出来李先生的情绪不怎么好，那么就由我来为大家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天阿玉姑娘不舒服，李先生自然是知晓丹姑姑会找人代替阿玉姑娘表演飞天舞，但是他也害怕如果那人表现的太过出色就会动摇阿玉姑娘以后的位置，那么阿玉姑娘以后自然就没有了攒钱的路子。于是，李先生就在彩绫上动了手脚，你说我说的是也不是？”众人的目光转到李先生身上。
　　“能接近舞台上的彩绫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你又怎么知道一定是我动了手脚？”李先生依旧没有转头。“的确，能接近舞台上彩绫的不止你一个，可是能接近舞台上彩绫却又不知道台上彩绫是刚换过的，却只有你一个。所以你自以为保险的方法却产生了漏洞，以至于让我怀疑上了你。”
　　过了许久，李先生仿佛老了十几岁，才嗫嚅的说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转过头，脸上布满了悲伤，“其实那天是哪个姑娘都没有关系，因为我在台上，只有在弹到特定位置时，姑娘们才会变换彩绫的位置，我就会调整好最佳的姿态接住。可是没想到，那天却是你。我只是想让表演出状况，并没有想特意杀了谁，可是，可是我的阿玉，我的阿玉，她却，她却死了！”说到最后，李先生已经泣不成声。
　　在场的姑娘们有的都已经开始微微抽泣，是啊，李先生只是想守护着一个人，这种想守护一个人的心情，姑娘们未必不能理解。况且，阿玉有了的是她们所没有的东西，这不得不说，其实阿玉比她们幸福。
　　我微微叹了口气，“看在你这么诚实的份上，就送你一份大礼好了。不，是阿玉给你的遗书。”我拍了拍手，周围的烛光骤然黯淡，不待姑娘们惊呼，凤离花捧着一把琴出现了。
　　他把琴放在桌子上，那是一把没有完工的琴，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他移动着蜡烛的光线，然后慢慢的，在光影的变化下，琴身的影子出现了变化。
　　说那是遗书，倒是也不太贴切，到像是一封妻子要外出一段时间的家书，落款上是：你的妻，阿玉。信中种种深情暂且不表，主要就是诉说阿玉生是你的妻死是你的鬼，虽然咱们没有一天同床共枕过，我走了，如果你以后遇到喜欢的正经人家的女子就娶了吧，阿玉这辈子不能嫁给你，下辈子宁愿投生你的女儿享受你的宠爱然后balabala...一堆废话。
　　最后，这场闹剧以李先生抱着那把未完工的琴痛哭为结尾。另，之所以琴未完工，是怕安上琴弦之后影响光影投射在墙上的效果，当时凤离花领我去那个房间里看到的就是那个效果。
　　事情完结之后，我这边的事情却还没有完结——“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愿望啊？”凤离花追着我问。“啊？什么愿望啊？”我抻了个懒腰。“你忘了那天我们打赌。。。”他接着说。啊咧？貌似。。。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哈？
　　“那个啥，时间不早了一会还有表演飞天舞呢我先去换衣服上妆待会见哈！”然后飞也似的逃离了现场，留下站在一边气呼呼的凤离花。
　　想让我实现愿望？我又不是神灯！
　　那天的飞天舞表演的堪称完美，衣服是一身素静的白，照样以轻纱覆眼遮住我在丹姑姑看来太过坚毅的目光，而李先生临时递出辞呈，决定带着他那把琴游历四方去了，所以那天弹琴的是凤离花，我永远也忘不了他在底下边看我边弹琴的幽怨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女子在家三年没见到丈夫，无心梳洗蓬头垢面眼窝深陷。。。想起来就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