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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展昭还未作回答,已听到左边山壁之上有雷动之声,栈道上的三人脸色俱变,白玉堂虽不能动,却对展昭喝道:“猫儿,快走。”
      话音刚落,便见积雪自山壁之上纷纷扬扬,夹带着数块巨石翻滚而下,那些巨石每块都有几百斤之重,向栈道之上的三人砸来。展昭一见势危,不退反进,欲在石落前抢到白玉堂身边。

      那少年心知不管自己功力有多高,想挡住这些巨石绝无可能,见其中一块正砸向他和白玉堂,少年向后一跃,顺手一扯银丝,将白玉堂拉到身边,躲了开去。

      展昭的来势恰巧为巨石所阻,想要自石上飞过,又听白玉堂斩钉截铁地道:“猫儿,求你,走。”

      展昭心头一酸,一咬牙,向后几个起落已到了栈道另一侧,再看白玉堂和那少年,却无此幸运,有两块巨石阻住了他们的退路,少年退无可退,进又被方才砸落的巨石所阻,眼看又有石块自上而下飞落,少年带着白玉堂,竟自崖上一跃而下。

      “玉堂。”展昭痛呼一声,却救无可救,但见一白一纷两条身影,已向数十丈高的崖下坠落。

      少年想提气运功阻止下坠之力,无奈手中多了个人,且白玉堂穴道被点运不了功,整个重力全在少年手上,少年虽有心却无力,下坠之势更甚,少年将右手之剑插入崖壁之上,两人坠力极大,那剑竟将崖壁剖开,一路划下,火星四溅,仍阻不住两个下坠之势。

      眼看就要直落崖底,少年果断弃剑,右手拽着白玉堂,左手收回原来缠着他的银丝,“嗤”地将银丝刺出,在落地之前,卷住了离地几丈之高的一株冷杉。粗大的树枝不堪重力,“啪”地一声折断,两人双双落下。但受此一阻,落势已基本去尽,两人幸运地都未能受伤。那少年稳稳落地,却把手一松,将白玉堂摔在了地上。

      地面上岩石凹凸不平,这一摔让白玉堂后背着地撞在石上,好在石上有层积雪,撞得也不怎么痛。少年只管在周围地上找着什么,不一会儿,拿着自己的剑和画影来到白玉堂身边。

      白玉堂看那少年,方才坠落之际,风将他的头发吹散,柔柔地披在臂上,长及腰间,长睫下忽闪的双眸,留露出别样的风情,艳红的唇微微上翘,似笑非笑,如珠般的双耳坠上竟有耳洞。白玉堂脱口而出:“原来是个女的。”

      “关你什么事。”少女(赵羽)娇叱道。从檀州一路下来,追了近二十日,才跟踪到这两人,又赶在他们之前选好了伏击地点,没想到黄雀在后,自己也不知道那些在山崖之上抛下巨石欲至他们于死地的是些什么人。

      赵羽心里从来也没有象现在这样憋气,一想到如不是白玉堂闯到寝宫拿了信,自己就不需要顶风冒雪地走这一遭,还差点给人暗算,满肚子的委屈就想找地方发泄。

      赵羽在四周巡视一遍,见山谷之中云雾弥漫,树木葱郁,积雪皑皑,人迹全无,竟不知出路在哪里,若要重返栈道,这断崖壁立,数十丈之高,轻功再好也难以攀上。

      山谷之中,冬季日短,看天色已暮,今日要找出路有些不易,赵羽在不远处的山谷中发现一个小岩洞。看了看白玉堂,赵羽用谈判的口吻道:“白玉堂,本姑娘不想要你的命,只想拿你去换展昭手中那些信,你若是听话,我解了你腿上的穴道。那边有个岩洞,我们在此歇一晚,明日去找展昭。你要是打其他主意的话,那就再教你试试我的手段。”

      白玉堂冷哼一声道:“原来你是靖王的人,猫儿不会听你的摆布。”

      赵羽微微一笑道:“未必吧,我听说展大人和你算是生死之交,他为你,应该会知道取舍的,何况,我也不觉得那些信你们拿了有什么用处。”

      白玉堂奇道:“既然你觉得那些信拿了也无用处,那为什么还急着要回,欲盖弥彰。”

      赵羽道:“你们是没用处,可到了有些人手里,也许就会出什么事,还是拿回来的放心。总之,只要你答应不逃,我便解了你脚上的穴道。不然的话,我就把你拖到岩洞那里。”

      白玉堂“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心里暗道:“就算你此刻放我,五爷也不会走,绝不能让你去找猫儿的麻烦,何况五爷和你的帐没有清算之前,也绝不会走。”

      赵羽见白玉堂答应了,依言解开了他腿上的穴道,两人一起向岩洞走去,到了洞口,赵羽并不入内,双袖轻扬,挥出一把纷末。

      白玉堂奇道:“这是做什么?”

      “不用你管。”赵羽在一旁折了树枝做成火把,过了许久,才十分小心地一步步走向洞内。

      白玉堂跟在她身后,早闻到一股刺鼻的硫磺味,忍不住笑道:“原来你怕蛇。”

      赵羽渺了他一眼,也不答话,看看走到了暗处,点亮手上的火把,照见洞内并不太大,还算干燥。赵羽四处查看,没发现自己最怕之物,这才放心下来,将火把放到一边,找了些干树枝升起篝火。

      白玉堂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女孩,火光掩映中的俊美脸颊带着一丝倦意,让人忍不住有一种要怜惜她的感觉。也许,自己和猫儿在一起久了,心也变得软了。

      白玉堂站起身来,赵羽警觉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白玉堂笑笑道:“白五爷要上茅厕。”

      赵羽一听红了脸道:“不许。”

      白玉堂哭笑不得:“有不许吃饭,不许睡觉的,五爷还从未听说过有不许人方便的。”

      “你,”赵羽无语,半晌才说,“那你到洞外去解决。”

      白玉堂苦笑道:“小姑娘,你点了我双手的穴道,我怎么自己解决啊?”

      赵羽一想也对,但如解开了他手上的穴道,那岂不是等于放他走吗,可是不解,好象也不成。

      白玉堂见赵羽为难的样子,戏弄之心顿起,道:“你快快想清楚,是解还是不解?不然五爷可要就地解决了。”

      赵羽忽而一笑道:“这有何难。”取出银丝,扣在白玉堂腰间,“我可以解你手上穴道,无论你是想逃还是想用内力,银丝都会越缠越紧,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白玉堂来到洞外,确定赵羽绝不会偷看,这才仔细研究起身上缠着的银丝,丝上带有轻巧的机关,若不能解开机关,确如那女孩所说,稍有动作,便会越缠越紧。白玉堂冷冷一笑,暗道那女孩果真阅历尚浅,这样的机关,若在其他人手中,那自然是无法可想,但在五爷手中,却同儿戏,早打好了主意,却听赵羽问道:“你在外面磨蹭什么。”白玉堂恐她起疑,毕竟要解开机关也需一些时间,只好等下次机会。

      回到洞中,赵羽复又制住了他的穴道,这才收回银丝。想起方才白玉堂的戏言,心中着恼,却不发作,见到白玉堂受伤的左掌仍不断有血渗出,忽然想到一个主意,暗道:“白玉堂,待会本公主要好好帮你疗伤。”

      赵羽离开岩洞,白玉堂正猜测她所为何事,就见赵羽已找了一大块冰走了进来,放在白玉堂身前。赵羽内力一凝,在冰块中间渐渐溶出一凹陷之处,溶化的冰化成水积在中间,自身上取出一小瓶药,撒入水中,水顿现紫色,又取出一物,类似干贝,放入水中,入水即化。见白玉堂在一边侧目瞧着,冷冷地道:“这药有化肤的作用,可将血肉之躯化作白骨一堆。”

      白玉堂瞪着赵羽,正在想她此话何意,见赵羽已拉过他的左手道:“反正伤也伤了,正好可以试试药效。”

      “你。。。。。。”白玉堂只觉寒意遍布全身,一时竟想不出任何话来。

      赵羽故作天真地道:“不怕,不会很痛的,你的手,我会把它做成一幅最完美丽的骨架,听说白五爷风流天下,有这只手,天下就无人不识君了。”说完,将白玉堂的左手按到了水中。

      一阵刺骨的痛,仿佛一瞬间肌肤都被化去一般。每个人都会有恐惧的时候,现在的白玉堂,几乎不敢相象,左手变成白骨的样子。强忍着将痛苦压在了嘴里,白玉堂闭上双眸,心中暗暗发誓,只要白玉堂不死,今日的一切加倍要你偿还。

      忽又觉得不对,赵羽是抓着自己的手一起浸入水中,如果说那是化去肌肤之物,难道她的手就不是血肉之躯。睁眼一看,映入眼帘的是赵羽戏谑的笑脸,“怕了?原来白玉堂也有怕的时候啊。”

      白玉堂怒道:“你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帮你疗伤啊。”赵羽一付无辜的样子。这时,白玉堂才觉得,左手已是一片清凉,巨痛全消,赵羽得意地说道:“这是我新配的一种药,虽然一开始会有些疼,但浸过后伤口愈合会比平时快几倍。”说着将白玉堂的手自水中拽出,取过丝巾吸干,白玉堂惊见掌上伤口竟然已经收口。

      赵羽又取出一盒药膏,涂抹在伤处,又是一阵刺痛,白玉堂不由倒吸口冷气,赵羽轻笑道:“那一剑只是从你掌骨之间的间隙穿过,没伤骨头也没伤筋,就一点皮肉这痛,又给你上了药,过个十天半月就好了。何况本姑娘只是□□而已,还没收利息呢。”

      “这么说白五爷还要感激你不成,对了,你说讨债,不知五爷欠的是谁的债要你来讨?”白玉堂觉得赵羽话中有话,试探地问了一句。

      赵羽一笑道:“想套本姑娘的话?偏不告诉你。”

      赵羽不再理会白玉堂,只坐到了一边,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白玉堂看她把自己的右手食指割破,将血滴于瓷瓶之中,不一会儿,自瓶中探出如蚯蚓般大小粗细的一条长虫,通体雪白,近似透明。那虫沿着瓷瓶爬到赵羽的指尖,顺着食指破裂之处,吮吸着鲜血,那虫儿吸了血,浑身变得通红,更奇的是,身子也在慢慢缩小,直到最后缩成一细线状,竟通过指尖伤口处,进到了赵羽的体内。赵羽的脸色越变越白,渐渐地呈现出痛苦之状,竟将下唇咬得鲜红欲滴,一对时辰之后,左手食指处亦有鲜血流出,随即那细线状的红虫从体内钻出,赵羽长舒一口气,将红虫放于瓷瓶之中,收了起来。

      “咦,你居然练的是血魔功?难怪会有这么高的内力。”白玉堂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赵羽。

      赵羽将尚在滴血的手指含到嘴里,轻吮着伤处,样子可爱得就如天真的孩童。若不是白玉堂亲眼目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样的女孩居然练如此可怕的功夫。这种武功练起来邪门,虽短时间内,内力会提到一个很高的水平,但练此功者,无一例外,都不得善终。何况并不好练,且不说那类似白色蚯蚓的玉沙虫极难寻获,而练功的方法又知者不多,最重要的是,这种武功练成的过程非常痛苦,并非常人所能忍受的。

      赵羽看了他一眼道:“算你有眼力,败在血魔功下,你应该无话可说了吧。”

      白玉堂呵呵笑道:“练这种邪功最有名的莫过于五十年前“沧海一剑”雷晓天,此人出生武林世家,也是练武奇材,本应有大好的前程。却偏偏练了此功,据说他七岁就初战告捷,败雪山派四大高手;十一岁时独上太行,将玉虚观掌门道长挑于剑下;十五岁时已名震天下,创立了血衣教,专和武林正道为敌;十八岁时被江湖七大门派掌门围攻于华山之巅,十日十夜后,只有他一人下了华山,从此后江湖无人能敌。”说到此,白玉堂收起笑容,冷冷地道,“不过,他二十岁时,因为血魔功反啮,变得疯颠,最终功力散尽而死。请问姑娘芳龄几何啊?”

      赵羽反讥道:“你对武林中的典故还知道得不少啊,不过你死我都不会死。”

      白玉堂笑道:“这个自然,我死了你要跟着死了,那不成了殉情了?白五爷喜欢的是温柔娴淑之人,你这样的女子,我不敢要。”

      这一晚,白玉堂养精蓄锐睡得十分香甜,赵羽却心事重重,这样的环境她也无心睡眠,直到天色将明,才睡了过去。迷迷糊糊地听到有动静,赵羽立刻警觉起来,却听到白玉堂在她耳边道:“小姑娘,五爷又想方便一下,烦牢你解开我的穴道。”

      赵羽不胜其烦道:“你这人还真是麻烦,不晓得还有什么人愿意和你一起。”扣上银丝解了穴,心中暗道,一定要马上找到展昭,换了信立刻走人。

      白玉堂来到洞外,将裹在腰间银丝上的机关一一拆除。赵羽下手并不重,穴道被封一夜,稍稍调息一会便已恢复。既已知赵羽练的是血魔功,他绝不会硬拼,拉着银丝另一头,将机关反置,只等赵羽自投罗网。

      赵羽等了半晌也不见他回来,有心想收回银丝,又怕不要见到尴尬之事,忽听白玉堂叫了一声,赵羽一惊而起,向洞外掠了出去。

      眼睛尚未适应洞外亮光,便听到“嗖嗖”两声,白玉堂指尖一弹,打出两枚飞蝗石。赵羽听风辩影,起手一剑,将飞蝗石击出。白玉堂同时将银丝反卷,裹向赵羽,赵羽见状,左袖一收,欲将银丝抽回,不料机关已被反制,非但未将银丝收回袖中,反而加速裹向自己。赵羽弃剑双手一合,已捞住银丝,却觉手一痛,双手已被银丝缚住。原来白玉堂又打出三枚飞蝗石,赵羽袖中银丝另一头飞出打掉两枚,第三枚却正打在她手上。白玉堂伸手将银丝另一头也抓至手中,反卷将赵羽裹了个结实。赵羽运功想挣断银丝,白玉堂笑道:“你说过的,越是运功,缠得越紧。”言罢出指如风,封住了赵羽的穴道。

      赵羽倒在地上,气得大骂:“白玉堂,卑鄙无耻。”

      白玉堂不愠不火地望向她道:“有吗?五爷只是跟你学了一招,现在有话要问你,答错一句,也要叫你试试五爷的手段。”

      “你敢。”赵羽才不信有人敢动她。

      白玉堂笑笑道:“那好,先请你来认识一下五爷的一个朋友。”白玉堂说着转身离去。

      赵羽正在想,他口中的朋友会不会是展昭,片刻功夫,就见白玉堂回了过来,手中拿着一条拇指粗的长蛇,举到了赵羽面前。

      “白玉堂,我要杀了你,把那东西拿开。” 赵羽尖叫着想躲开,却根本动不了身。

      白玉堂笑道:“你不喜欢,那我就拿走,给你喜欢的。”说着扔了那蛇,却变戏法似地拿出一条竟有手臂般粗大的蟒蛇。

      赵羽的眼中除了惊恐还多了份悲伤,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白玉堂道:“现在五爷就开始提问了,你可不要答错,恼了我的朋友。”将蟒蛇举到赵羽的雪白的脖颈边。“要是这里让它亲上一口,那可就不好玩了。”

      忽然身后有声音传来:“玉堂,你这是在做什么?”

      白玉堂未曾回头先喜道:“猫儿,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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