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梦》天楼的菜

5、欧阳复（二）

　　【秋儿，欧阳公子醒了么？】回到后院，掀开门帘，玉娘走到床前，看着脸色苍白的青年男子昏睡在床上，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你们给他擦过身了？】
　　【恩，娇娘来帮忙的。】秋儿站在一旁，小声的说。
　　【娇娘？】玉娘疑惑的问，【我怎么不知道这么个人？】
　　【娇娘原来也是咱花满楼的姑娘。后来，她接的客人的老婆找上门来了，叫人把她的脸给划了，从此娇娘就在后院帮忙干些杂活，也不太和人说话，不过她这人倒是挺好的。】秋儿解释。
　　【她的脸是那位客人的老婆花的。】玉娘问。
　　【是游先富的老婆，那个男人怕老婆的很，娇娘也倒霉，接谁不好偏偏接到了他，姑娘可得为娇娘想法子报复回去。姑娘？】
　　【恩。】玉娘瞟了他一眼，【你去，把娇娘叫过来。】
　　【哦。】
　　见欧阳复还没醒，玉娘也起身出去了，出门的时候叫了一个小丫头进去看着。
　　【你就是娇娘？】拨弄着手里的茶杯，玉娘歪在榻上，【什么时候来的花满楼？多大了？家是哪的？家里还有几口人？】
　　【回姑娘话，我十岁就被我爹卖给了人牙子。后来人牙子把我卖到这来了，今年满十七，我已经不记得家是哪的了？我只知道我还有两个弟弟。】娇娘站在前面，低着头。
　　【把头抬起来，我看看？】玉娘把茶杯递给身边的丫环，擦擦手，又依回榻上，看着娇娘。
　　怯生生的抬起头，两只眼睛往四处看。
　　【恩。】左脸上有着纵横的伤疤，原本白净的肌肤也变得、暗黄，头发倒也规规矩矩的，就留了一络头发垂下来遮下左脸上的伤痕。一双细嫩的手如今也粗糙了。
　　【拿水来。】玉娘坐起身，握住娇娘的手。【别怕，把手洗一洗泡一泡，姑娘家得手，怎么能这么粗糙呢？手啊，要多泡泡才好呢。】
　　【啊，恩。】娇娘至始至终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以后你就去照顾欧阳公子吧。】玉娘一边帮她洗着手一边对她说，【一会你跟着玲儿去王麻子那领几套衣服，穿好看点。】
　　【恩。】
　　【去吧。】
　　看着两人走远，一个丫环好奇地问，【姑娘，您干嘛要帮那个女人啊。长得又不好看，脸上还有那么些伤痕，看着也害怕。】
　　【刚才给她洗手的时候，我看了一下，朱砂痣还点着呢，是个黄花闺女。】玉娘坐在凳子上，两眼无神，【虽说脸上有些伤，但看着也是个漂亮的姑娘希望能帮他找个好人家，我看那欧阳公子就不错。】
　　【欧阳公子一表人才。娇娘，她配么？】小丫头啐了一口。
　　【哪来那么多废话，还不去干活，】玉娘站起身，【我去看看欧阳公子，你叫人去把前头看紧了，五更天的时候开西边小角门，客人们好走。】
　　【他们都是知道的。】小丫头说。
　　【我叫你去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玉娘瞪了眼小丫头，【还有，叫他们把眼睛给我瞪大了，叫狗子注意点，咱们楼的清倌，可别让人占便宜了。】
　　【哦。】撅着嘴，小丫头一溜烟的跑开了。
　　房间里只有先前的那个小丫头在照看着。
　　【怎么样了？】坐在床边，看着欧阳复熟睡的脸，玉娘小声地问。
　　【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一次要水喝，然后又睡了。】小丫头说。
　　【你下去吧，】玉娘用手绢轻轻擦掉欧阳复脸上的汗水，等娇娘来了之后才嘱咐了他几句就离开了。
　　【欧阳公子，睡得可好。】一早，玉娘就到欧阳复的房间。
　　【多谢玉姑娘收留欧阳一晚，】欧阳复站起身，对玉娘行了一个礼。
　　【不客气，】玉娘摆手，【请坐。】
　　二人坐下，秋儿领着几个婆子走进来把饭摆好，娇娘早在玉娘来的时候就出去了。
　　【在下一只有一个疑问？】吃完饭后，欧阳复想了想还是开口问。
　　【与其这样，我还想问一下，欧阳公子是怎样被赶出白云书院的呢？】玉娘挥手让人出去，自己给自己和欧阳复伸手倒了杯茶，【这也没有别人了，说吧，说不一定我还能为你解决呢。】
　　【与姑娘你也是知道的吧，白云书院是举国上下最好的书院没错，但他也是个富贵的地方，】犹豫了一下，欧阳飞还是决定把它说出来，【其实我一进书院就不小心和吏部尚书的幺子结了怨，后来又得罪了太师的小儿子，才落得这个下场。】
　　太师？
　　玉娘在心里默念了一下，【那你还想不想参加明年的科举呢？】
　　【我欧阳复读书就是为了考取功名。名垂青史。】欧阳复说着紧紧地握住手。
　　【要是我有门道让你能参加呢？】玉娘端起茶盏，不紧不慢的吹了吹，喝了一口，【不知公子可有兴趣。】
　　【如果当真，欧阳感激不尽。】欧阳复大喜。
　　【您先回客栈把您的东西搬过来，这儿也幽静是个读书的好地，也没人来骚扰，另外我会找人来伺候你生活上的琐事，你只管读书就行了，牵桥搭线的事就交给我。】玉娘笑了笑，【你也知道，这天下也没有白吃的午餐，我帮你，你也得有所表示吧。】
　　【不知玉姑娘有什么要求？】欧阳复问。
　　【我们敌人都是一样的，我让你成功，同样的你得听我的。】玉娘一笑，【你没法拒绝，要知道，你可是得罪当今权势中天的太师除了我，还没人能帮得了你，你觉得呢？欧阳公子】
　　【那就按玉姑娘说的做吧】欧阳复也明白以自己如今的状况，想要复仇是极难的，只有靠眼前的这个女子，虽然不知道他与太师有什么恩怨，但有个同伴总归是好的。
　　让人收拾了一处靠近竹林的房间，指了娇娘去伺候他的日常起居，又让人现搭了一个小厨房，吩咐了两个婆子负责做饭，两个小子去负责周围和房间的洒扫。
　　对此，欧阳复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