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跨年 ...
-
纪哲在冷风里站了又将近一刻钟后，说好的烟花才开始冲向云霄。纪哲冻地直往手背上哈气，她时不时地往其他地方看有没有常丽霞的身影，可是人太多，她在黑暗里分辨不清。
印承启解下了戴在大衣里的围巾，迅速地套在了纪哲的脖子上，“天气冷，晚上出来多穿一点。”
纪哲感觉到围巾上的暖意，还带着印承启身上独特的味道，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转移话题，“今天放的烟花好漂亮。”
印承启点了点头，他转头看了一眼纪哲洋溢着笑容的脸庞，“恩。”
他们俩是第一次在人群里这么光明正大地靠得这么近，不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而是朋友的关系。
纪哲也不知道怎么地脱口而出，“外滩跨年的烟花会比这更好看吧？”她问出口才觉得自己的这句话问得太过突兀了。
“我只在网上看过，以前在这里的时候家里离外滩远没去看过，和母亲去了美国更是没时间来外滩看烟花了。”印承启说着给纪哲理了理围巾，随后握起了纪哲的手。
印承启的手很温暖，纪哲的指尖一触摸到他的手心后，她的整个心都仿佛温暖了起来，她偷偷瞄了一眼四周，发觉没有人往他们这边看后，才安心地让印承启握住了她的手。
印承启看她紧张的样子，嘴角微微扬起，趁着人群还没有散开的意图，他将纪哲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
纪哲一下子有些懵，她看着自己的手被握在印承启的手里，感觉脸一下子烧的滚烫，“我……我想回去了……”
印承启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确实有些晚了，“那我们回去吧，我送你到楼下。”
纪哲又看了一眼周围，尴尬地笑了笑，“不……其实……不用的……”
印承启细细地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好吧，那送你到附近的食堂。”
纪哲点了点头。
大约是太冷，没多少学生愿意在晚自修以后再在校园里溜达，两个人在回去的路上没遇到什么路人。
“这次交流生，我们班定的是赵晓娜和齐萌萌，”纪哲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提到了这个话题。
“张院长已经和我说过了。”印承启也不想谈定名单时的风风雨雨。
“你什么时候的飞机？”其实她最想知道的是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她想了一路才鼓起勇气问出的问题。
“一月一号的凌晨一点，浦东国际机场。”
她算了一下时间，正好是元旦放假，还没开始期末考试，她应该有时间去机场，“我可以去机场送你吗？”
印承启低头看向她，“凌晨的飞机，而且很有可能会延迟起飞，你如果来送机的话你吃得消吗？”
她抬起头，真挚得望向他，为了得到他的同意，她特意地笑得特别灿烂，“反正之后就是元旦假期了，之后三天都没有课，学校离机场又不远。”
他似乎是没看见她的笑容一下，低沉地说道：“还是不要送我了，你那么晚还在外面不安全。”
她开始卖乖，有点不像平时的她，“我到时候可以打的回家啊，我家离飞机场也不远。”
“到时候机场送机的人会很多，我会顾不上你。”他又找了其他的理由，其实真不是因为送机人多的原因，主要还是不安全，这三更半夜的，他总归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边。
又被拒绝了，她失落的低下了头，随后又抬起头带了一丝的希冀，“那你到了美国可不可以给我发条消息和我报平安？”
“好。”他立即应了一声，她的每个表情他都有看到，“不是不想你送机，而是快过年了，三更半夜的在外边不安全，”他说着摸了摸纪哲的头，“我怕在机场看到你就不忍心再上飞机了。”
“诶？”她惊讶地抬头看向他，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他对她有好感的意思吗？
他笑了笑，猜想她是没懂他的意思，“没事，继续看烟花吧。”
“嗯。”
纪哲觉得这一场烟花真的很美，即使天气特别的寒冷，可一看到印承启的侧脸，她的内心就开始变得暖暖的，她一定会毕生难忘。
12月31日晚，纪哲没有去机场。
其实她倒不是不想去机场，而是她的奶奶被送进了急诊室，她是下午接到爷爷的电话说是奶奶被送进了区人民医院，她连去给老师写请假条的时间都没有就直接翘课跳上了公交车。
她坐上了公交车才给室友打了电话说是家里奶奶生病必须去医院，之后又给老师告了假回校再补假条。
她到了医院，奶奶刚刚进手术室，爷爷支支吾吾地也说不清楚奶奶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躺倒在地上的。
因为担心爷爷的身体吃不消她早早地就让爷爷回去休息，她一个人在手术室外默默地流着眼泪坐了一晚上。
十二点，纪哲的手机开始不停的振动。
“新年快乐！”
□□，微博，微信……全部开始沸腾，全部都是祝福的语言，纪哲看了一两条之后便习惯了手机的振动，没再拿起来看过。
这样欢乐的氛围现在离她好遥远。
凌晨两点，纪哲的奶奶才被医院里的工作人员从手术室推进了监护病房。
“病人颅内的淤血已经处理完毕了，48小时内病人醒过来就脱离了危险期。”
医生的这句话在她的脑海里回想了许久，久到她是怎么走到监护病房外的她都已经不记得了。
她在监护病房外透过玻璃窗看着奶奶闭着眼睛躺在白色的病床上，眼泪又止不住地开始流下来，心又开始疼得无法呼吸。
“孩子，你去坐一会儿吧，站在这人也不是事儿吧，”值班的护士看她在病房外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个多小时，走过来开始劝慰，“你家家人呢？没人来换你吗？”
纪哲擦掉了脸上的泪，“叔叔和婶婶厂子里的活还没忙完，快年底了很多活得赶出来呢，弟弟的学校离这边远赶过来也得花些时间，爷爷晚上熬夜我怕他吃不消就让他回去了。”
“你这样一直不休息也会吃不消的，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这护士是见过很多病人和家属的，这小姑娘的情况她倒是没见过多少次，“你爸爸妈妈不来吗？”
纪哲咬了咬唇，“实在不好意思，我爸爸很久以前就去世了，我妈妈也改嫁了。”
护士的脸上是无法遮掩住的震惊，“不好意思的是我，是我不好意思问了你这么悲伤的事，小姑娘，凡事往好处想，你奶奶福大命大一定会马上醒来的。”
“谢谢。”纪哲微微欠身表示感谢。
“你也不用说些些，我这这些护士医生当然是希望自己的病人能快点好起来，健健康康的出院。”
护士也不好再多问其他东西，老人生病了突然来主动献殷勤的她也不是没见过，老人生病了只有一个人进医院她也见过不少，可不吃不喝不睡的守着她倒是没见过几个，只能说这老人是天大的福气有这么好的孙女。
她曾经对奶奶是非常讨厌的，讨厌到每次看到奶奶对纪峰好她就会生气，甚至有时候也会非常讨厌纪峰，讨厌他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夺得那么多人的喜爱，她觉得自己明明表现地非常好，为什么就是得不到夸奖。
可是现在她看到奶奶带着呼吸罩躺在病房里，一个人孤零零地躺着，她就会特别的心痛，不管奶奶以前怎么对待她，她都已经觉得无所谓了，她现在的唯一愿望就是希望奶奶快点醒过来，不管奶奶以后怎么说她，只要她健健康康的就好了。
这一夜无比的漫长，她看着奶奶病床边显示屏上浮动的波纹和数字，默默地祈祷着快点恢复到正常水平。
她竟然没有没有一丝的困倦。
到了六点，爷爷一个人就来了医院，他看见纪哲坐在椅子商闭着眼，脸特别的憔悴，“哲哲啊，你先回家吧，你一整夜都没休息吧，身体会吃不消的，你先回去睡一会儿，我在这里看着你不要担心。”
她睁开眼又看了一眼病房里的显示器，“我先去洗把脸再过来。”
她在医院的洗漱间洗完脸漱口后又回到了监控病房外，爷爷又开始对她催促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看着就好。”
纪哲没应声，她昨晚一整夜坐的塑料椅子爷爷现在正坐着，她便靠着墙保持体力，从爷爷来了以后，她的心里突然开始莫名地焦躁起来，她见爷爷始终不提起纪峰，“爷爷，纪峰他知道奶奶进医院了吗？”
“应该知道了吧，你没和他通知吗？”
纪哲蹙眉，这意思是纪峰还没有回家吗，要不然爷爷也不会问自己有没有通知他啊，“他是还没从学校里回来吗？”
爷爷开始编造让自己相信的理由，“我出来的时候他还没回来，估计是学校里有什么是留在学校里了吧。”
“那叔叔和婶婶呢？”
“你知道快要过年了，厂子里的活忙不完呢，他们俩忙不开啊，等他们忙完了再来也不迟啊。”
纪哲气得不再说话，“我先回家一趟。”
爷爷看见纪哲转身离开，立马站起身问道，“哲哲，你生气了吗？”
纪哲头也不回地说道，“没有，我回去煮点东西带过来，奶奶等会儿醒了应该会肚子饿的。”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跨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