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浮灯枫台

11、第 11 章

　　那厢太守府，胭脂并未被责难，有财力雄厚的青湖神府做靠山，慈云寺也不要求追究，曲太守自然也只是例行公事询问一番后就结了案。
　　相关人员都一一退下，胭脂福了福礼，也准备离开，曲太守却突然叫住她道：“胭脂姑娘，我夫人已在西厢摆下酒宴，不知姑娘可否赏光，用完饭再回去呢？”
　　胭脂虽然诧异，但见太守如此热情，也不好推辞，就跟着太守来到西厢。宴席就摆在西厢见客的花厅里 ,酒菜丰富而精致, 灵巧的丫鬟们早已温好酒，就等着客人们入席了。见太守来，一个明眸皓齿的丫鬟悄声对太守耳语，一旁的小丫鬟们也掩嘴偷笑着，似乎要说的事很有趣。
　　曲太守围着圆桌踱了两个圈子忽然挥了挥手。几个垂手侍立的少女，立刻捡枉万福悄悄地退了出去。
　　“胭脂姑娘，请上座。”曲太守笑道，“我夫人说要梳洗一下再来见你。”
　　胭脂不禁疑惑了，堂堂一个太守夫人见她这个民女还要梳洗打扮未免也太隆重了吧？难怪那些丫鬟们总会偷偷打量她，似乎也惊奇夫人的多礼。
　　半晌，终于听到环佩叮当的声音，一个美丽的女子含笑而来，只见她梳着时下流行的飞天髻，发髻上加饰步摇簪、花钿、钗镊子，十分雍容华贵。
　　刚要行礼就被太守夫人扶住，“我有个上句，姐姐可对得下句？”夫人含笑对胭脂道，“七夕长河烂。”
　　“中秋明月光。”胭脂的脑海中突然浮现这个句子，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
　　“姐姐！你果然还未忘记我！”夫人激动地一下抱住胭脂，“我是如意啊！”
　　如意？如愿？胭脂恍然，不自在地推开她，道：“夫人一定也是将我与一位如愿姑娘弄混了，我叫胭脂，没有兄弟姐妹。”
　　“啊，对了，我忘了你已经不记得了。”如意笑道，还是热情地拉上胭脂坐下，那厢曲太守已经倒好酒等着。
　　“姐姐，其实你就是如愿！”如意娓娓讲来，“我们姐妹原本是天龙城的祈愿使女，一直在天龙城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后来五年前的春天，姐姐外出看海回来就告诉我你喜欢上了一个人。当时我苦劝姐姐忘记那个人，不要惹怒城主，他对违抗天龙城规的人历来是不会答应的。没想到姐姐却异常坚持，亲自向城主请辞，城主大发雷霆，把姐姐打入牢中，姐姐却一点也不退缩。那时的姐姐好坚强啊。”
　　“既然天龙城主严禁手下离开，那你又怎么会嫁给太守的呢？”胭脂将信将疑，这段故事与楚连月讲的故事倒是可以连上，但她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脑海里是一片空白。
　　“我还没嫁人啊！”如意楞了下，挑眉看向曲秋白，“一定是你又在外人面前称我夫人对不对！”
　　曲太守已没有处理公事时的严肃，一脸似笑非笑地向如愿、如意各敬一杯，道：“如意，我苦苦追求你四年，你一直以没有找到姐姐不想成亲，现在姐姐你也找到了，还有什么要求，说出来，我一定会做到。啊，说起来我还没谢过姐姐这个大媒人呢，要不是姐姐我哪能这么如意！”他神色自然地跟着如意叫胭脂姐姐。胭脂倒是不知如何应答。
　　如意横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地对胭脂道：“城主把姐姐打入牢中，又宣布处以极刑，消去姐姐的记忆，再用法力把姐姐驱出天龙城。我怎么也感应不到姐姐的气息。城主见我整天哭泣，竟意外地答应让我离开。我就抱着一丝希望想到渭州来找姐姐，可是走错方向，竟到了平城，我法力已失，又累又渴就想到偷点银子做路费，刚好偷到秋白，却被他发现了。他没有生气，还收留我，帮我到渭州打探姐姐消息，外放时也特意请求到渭州上任。我见他人这么好就答应只要找到姐姐我就嫁给他。”
　　“这么说我真的就是如愿？楚连月是我的意中人？”胭脂皱着眉，开始消化这件费夷之事。
　　“应该没错。”曲秋白热情劝酒，“据我所收集到的资料，楚兄一直对姐姐念念不忘，至今未娶。如今象我等这般痴情的男子世上已经少有了，一定要珍惜啊！”他一边还不忘向如意推销自己。
　　如意却不买他的帐，饮了一杯酒，喃喃自语道：“我现在真是后悔当初怎么会选你来偷的！”
　　“本少爷看上的人逃得出我的手心吗？”曲秋白笑嘻嘻地回道。
　　如愿看着两人甜蜜地吵架，十分羡慕，想着楚连月对她的情意，顿觉万分抱歉，她竟然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对了，姐姐，你这五年到底去哪里了？”如意怜惜地问，“你比以前清瘦了，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胭脂苦涩地笑：“我只记得醒来时在百度那里，他逼着我吃各种各样他炼的丹药，还准备用我来炼药。两年前我在哥哥的帮助下才逃了出来，哥哥却因为我伤了元气，我们两人一路躲避他的追赶，就在慈云山定居下来。那里佛气重，百度也不敢太放肆。但是哥哥却越来越憔悴了，后来连环来养伤时，就告诉我有一个治本的法子可以救哥哥。”
　　“什么法子？”如意的神色突然古怪起来。
　　“她说我只要找到肯移植金叶桃的人就能找到一种叫“癸袂”的东西，用那个可以救哥哥。”
　　“那是不行的，姐姐，没有了癸袂你会死的！”如意惊恐万分。
　　“这么说来癸袂果然是与我有关？”如愿也神色凝重起来，“难怪以前百度有时也会说起。如意，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如意自知失言，转过头，避开了她的目光。
　　“如意，有些事情是无法避免的，你还是说吧。”曲秋白安慰地拍拍她的手。
　　如意长长叹了口气，道：“姐姐，你应该知道天龙城是在这人世间不存在的，对这世上的人来说就是神一族，而癸袂就是神力产生的原因。我们被选为祈愿使女是因为我们的“癸袂”比一般天龙城子民的神力更强。癸袂原本也是天生的，但不知怎么会有一个流言说如果服食天龙城的癸袂就可以长生不老！五年前姐姐出城就是为了调查此事。”
　　“这么说来，癸袂其实并没有起死回生的神力？”如愿问道。
　　“不，确实有，只是并没有那么神奇。两年前秋白遇刺，生命垂危，我就把癸袂让他服下，秋白确是很快复原了。”如意淡淡地说。
　　“那不是说明有效吗？”如愿大惑不解，“如意你也没事，怎么你说我没了癸袂会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