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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4 - 初见 ...


  •   坐在进行早朝而空无一人的教职员休息室提供的扶手椅上,我翻着手中的违规事项登记簿,一一细读上头被登记的学生姓名还有下栏的违规明细。

      基本上并盛中的学生都挺遵守校规,不会刻意和校规对着干──当然啦,委员长等同于校规,违规的下场不言而喻──换季日当天学生们都穿着整洁的夏季制服,平日戴着的小饰品也会收起来,女孩子平日极简便的淡妆在今天也都是素颜。

      毕竟风纪委员会已经公告过今天的服仪检查并不仅仅只限于制服(不得擅自改校服),还包括头发是否染烫、书包里是否携带违禁品、指甲是否过长、袜子的颜色是否符合规定之类的琐碎事项。这种从里到外都要斤斤计较的检查只差没在大门设置X光扫描机,我严重怀疑连海关检查都没这么挑剔。

      即便如此,媲美机场入境检查的服仪检查日还是有少部分不怕死的人知法犯法。比如,那个有『Smoking Bomb』称号的狱寺隼人。

      对方依旧不改全身藏炸药、携带香烟、浑身挂着叮叮咚咚作响的银饰的标准装备,神色凶恶的直闯校门。这么明目张胆的违规勇者当然被我拦下。要是今天站岗的人是委员长他才不会进行无关痛痒的温和检查,早在第一眼看到违规的人就用拐子把对方打到半残。

      狱寺按照例行见面惯例和我互相用言语冷嘲热讽打招呼,但有泽田在他也就没有发作乖乖配合登记,由于登记簿上头的违规事项他几乎全占了、我又懒得一样样注明,于是只在明细栏里写下『全部』两个字。

      我很恶劣地勾起嘴角,估计云雀那家伙看到虽然面瘫着一张脸,但是心底已经对违规大王的行为窜起怒火。很好,就这样让那个闷搔流氓血压持续升高吧。

      「违规的人不到十个人呢…全校大概快三千人,只有这么几个人违规委员长果然威武啊。」我用鼻子喷出气,食指在姓名栏划过,然后猛然停在某一格,那个名字让我的眼角猛抽畜。

      草壁工整的字迹列出那人的违规明细,包含:服装不符规定、头发染烫、携带违禁品三项。违规的人是浪沧涛。

      「所以说……为什么我也会被登记啦!!?」瞪着登记簿,我差点手一抖就撕烂它。

      服装不符规定是因为我穿着轻薄运动外套、T恤、牛仔七分裤和帆布鞋;头发染烫是因为之前染成酒红色但又染回黑发,但是在阳光下还是能看出有染过;携带违禁品是因为有些水果要削皮,我不想为了这种事就使用力量而采用人工方式自给自足。

      好吧,就算我确实地违规好了──可是我又不学生!我是校职人员耶!!你要检查校工的服仪是干什么啦!!!还有削皮器算哪门子的违禁品啊!!!!

      对于我愤怒的抗议,一脸沧桑样的伪大叔跟我说明换季日当天的服仪检查是全校性的,所以也包括教职人员。草璧说完后还有些错愕地问:『浪沧,难道妳没有看学生手册吗?里面也有包括教职人员必须遵守的事项。这点在学生手册里有详细注明』。他说完后换我一脸错愕。

      事实上,云雀恭弥在我被迫成为校工的第二天的确扔了一本学生手册给我,像是高岭之花般冷然地表示要我看完手册里的每一页内容。当时我赌烂委员长又觉得这是给学生看的东西与我无关,于是回泽田家后我就把学生手册封印在书桌最下层的抽屉,连翻都没翻开过。如此这般前后原因,被登记违规一事完完全全无法怪罪他人,但我总觉得我被云雀阴了。

      但是校工的正式服仪又是什么?难不成也是像其他老师和主任那样穿着西服或套装?你要一个校工穿成这样是要怎么工作啊?

      「就算这样也还是有BUG啊!风纪委员那群飞机头发型就不算违规么?云雀他自己还骑摩托车停在学校咧!」我用力阖上登记簿,对于没有人敢当着掌权者的面提出这不能说的公开秘密表示失望,这群人已经对专|制放弃抵抗了,偶尔的零星反抗也会被更直接的暴力镇压。

      不过我也可以想像委员长会怎么回应,他会一边亮出浮萍拐一边说『我就是规则,规则就是我』,反正并盛的里皇帝怎么说怎么算。

      「唔…违规的处罚是什么啊?劳动服务吗?如果是的话,这和我现在的工作有什么差别?」

      我边咕哝着边盘起腿,要是教职员休息室有老师在的话我绝对会被马上指正。比起面对同事他们还是倾向于把我当作学生,上班第一天全部人都以为我是闯进学校的外校生,甚至还被一些学生关心怎么跑到中学里乱逛,对此我感到无比郁闷。

      看向墙上挂着的时钟,我估算早朝也差不多要结束了,趁委员长还在巡视校园的当中赶快把这本登记簿放在他桌上,免得给他看见我也榜上有名对我扔拐子。就在我起身时,安静的走廊传来三个人的脚步声,还伴随着陌生青年喋喋不休的说话声。

      「不要一直跟着我。」

      是委员长的声音,听得出来他感到不耐烦。如果不是在校舍里他大概已经一拐子挥出去了。

      「欸恭弥你还是一样冷淡。」青年似乎浑然不觉,依旧热情地单方面聊天,「刚好最近我有空闲就来日本了,想说很久没见到自己的学生还有师弟就来并盛看看你们。」

      说到这里我已经知道青年的身分了,他就是加百罗涅的现任首领·跳马迪诺,是云雀的导师也是泽田的师兄。那么第三个脚步声的主人极有可能就是迪诺最可靠的部下、同时也是草壁的酒友·罗马利欧。

      突然他轻快的语调一转,变得忧心忡忡:「听说前一阵子并盛有些小骚动,黑手党界也出现一些可信度不明确的流言,关于并盛的『盒子杀手』的虐杀高中生事件……恭弥你知道什么吗?」

      我忽然产生窒息感,仿佛有一只透明的手正掐着我的脖子。

      等等…那个人说的该不会是那件事吧?为什么他会知道?在黑手党界流传的流言又是怎么回事?是谁传去的?我开始慌乱地列出知情人物,外头的人继续边走边说。

      「喔?」云雀只哼出一个单音,听起来不是很感兴趣。

      「根据流言的内容,『盒子杀手』杀害五名男高中生,手法相当残忍。不晓得是怎么办到的,对方在杀害者还活着时施以磔刑,用无数铁条刺穿要害,但受害者当下却不会死亡……由于内容实在前所未闻,世界上前百排名的杀手也没听过这号人物,所以只能算是流言中的流言啦。」

      「描述得挺详细的嘛。听起来目击者就在现场观看似的。」委员长的话里多出一丝兴味。

      三人的脚步声愈来愈接近,激得我下意识地产生反应,等我回过神时我已经躲在办公桌底下了。与僵硬的四肢相反,心跳快得让我想吐。我拼命默念着不要过来并且像小时后那样闭上眼睛就以为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这点我也觉得相当可疑。能够这么清楚地描述具体内容,说是捏造反而又不像是假的,所以我对这个流言起了兴趣。刚好这件事发生在并盛,我想说你可能会知道什么消息。老实说我有点担心……」

      「并盛的秩序由我来管,用不着你插手。」

      云雀冷冷地略下这句便停在教职员休息室的门口,我用力闭紧双眼两手捂住耳朵,门被拉开的声音还是穿透了指缝。

      「出来。我知道妳在这里。」

      「欸?恭弥你在找人啊?」

      「浪沧涛,我给妳三秒。不出来我揪妳出来。」

      无视迪诺的询问,云雀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嗓音下达最后通牒。我更是努力将自己的身体缩小,不看不听不回应。

      「啊、是那个借住在阿纲家的女孩吗?我听里包恩提过她。」他说完便径自朝办公桌靠近,「一定是恭弥你吓到人了,对待一位小姐可不能这样。」

      「她是我的员工,」委员长不满的表示,「而且还在工作时间偷懒。」

      脚步声在我面前停住了,我什至可以感觉到那人蹲下身子。 「找到妳啰──唉呀,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呢。」对方的声音带着笑意,我不禁被那个令我感到毛骨悚然的形容词激得睁开眼睛。

      身为义大利人的迪诺轮廓很深邃,五官俊挺,灿烂的金发和熠熠生辉的琥珀色眼眸就像太阳一样耀眼。他的气质就像是个温和的邻家大哥哥,完全不像是名黑手党首领。他对一脸惨白的我露出安抚性质的笑容。 「妳好,初次见面。我叫迪诺。」接着他对我伸出手。

      在看见对方一副安慰张牙舞爪的小动物的模样,冷静下来的我顿时又怒又窘,被刚见面的人看到这个样子实在太丢脸了!我狠狠瞪着他,而对方似乎没有要把手缩回去的打算。

      丢脸丢这么大实在让我不想面对接下来的事情,但我不可能缩在办公桌下一辈子,再说委员长现在很火大。

      最后我还是搭上他的手钻出办公桌。我看了看门口一脸面瘫的云雀已经抽出拐子,旁边一直保持安静的罗马利欧站得直挺挺的,还拉着我的迪诺则对我笑了笑。

      ──很好,我现在很想死。

      「没想到小涛比我想像中还要小,是中学生吗?刚才妳的脸色很苍白不要紧吧?啊,现在又变红了,是害羞?很可爱呢──」

      我立刻甩开迪诺的手,别过脸不去看在场三名男性,用让人难以亲近的冷漠声音说:「我二十岁了,还有不要叫我『涛酱』。」

      虽然我想冲他大吼『谁跟你害羞啊混帐!再喊一次『可爱』老子就扁你!』,但是这样就好像承认了一样。所以我才讨厌这种讲话不看情形的人。

      今天真是诸事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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