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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沦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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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三年以过,陈京漠从小小包子变成了小包子。三年的生活很简单,陈京漠腰上的那株蔷薇花终于开花了,连带着窗外那株一起盛放,散发出隐隐约约的甜香。腰上的蔷薇以前只是一个类似种子的小点,并没有让他人看出什么奇异,只是现在才盛开。陈京漠爬上窗沿,看着娇艳的蔷薇花,似专注似恍惚,谁也说不清眼神的凝聚点在哪。陈京漠不看蔷薇的时候,就会呆呆的望着天空,总觉得云上似乎会很温暖,不过当然只是错觉。
阳光一直是暖暖的,不知是否真的是心静自然凉的原因,晒着最猛烈的阳光,也不会有任何燥热想要流汗的感觉,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静静的走向人生的最后一秒。可是今天阳光晒到身上时,总会感觉很疼,是哪里疼呢?并不太清楚,只是全身好像要化为一粒一粒的粉尘,然后在这个死寂的院子的永远消散。陈京漠将脸埋在□□,整个人紧紧的蜷缩在一起。虽然很痛,却又拒绝回到冰冷的房间内,只能以这样固执的姿态,用很大的力气来...用很大的力气来做什么呢?陈京漠一直死寂的眼神闪过一丝茫然。最后,在陈京漠在他那碎裂成无数片段的记忆里终于反应过来。今天,训练就开始了。
终于,这样的简单也要结束了吧。
林伯还没有送饭来。陈京漠照例去院子挖了些野菜,并没有怎么精细的处理,只是洗的很仔细。三年来一直是林伯给他送饭,仍旧是一副恨他入骨的表情。有时肚子会痛,随即便发现腰上的蔷薇在吸血,隐约明白是林伯的饭里有毒,而蔷薇在救他。但是下次林伯送来的饭,他还是会干干净净的吃完。腰间的蔷薇是怎么回事,他不知道,上一世并没有出现过,每次蔷薇吸完血之后便会开的更大一点,虽然这么说,却因为是变化非常缓慢。也许这就是重生的原因?好吧。凡是不用了解太多,也不要刻意去了解,那样执着带来的结果,上一世早就深刻的明白了。
陈京漠仔细洗过野菜,又重新回到窗边,坐在窗沿上,不紧不慢的吃着。小孩子的肠胃不好,经常会拉肚子,只是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这一世已经是赚来的,不到万不得已,他不能死。至于想不想死,那谁理会。夕阳西下,红得像血一样,难怪说残阳似血,原来世界染上血色,真的会很美丽
夜越来越晚,陈京漠蜷缩在靠窗的窄床上。说是床,其实也就是一块窄窄的木板加一块床单。就算蜷缩的再紧,也还是会被冰冷毫不留情的侵占,从心里到身体。
过一会就会有人来了吧,来将他推入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在陈京漠迷糊之间,一个矫健的黑影无声无息的从窗进来,然后不停顿的来到床边,看到床上那小小的一团,毫不犹豫的抱着他又从床边离去。夜还在沉默着,蔷薇花还在窗前随风轻轻摇曳,只是最爱她的人啊,早已看不到了。
陈京漠还裹在床单里,看着待了三年的小屋一点点变小,最后消失的一干二净。他知道明天那里会有一场大火,听说是某种意外原因。至于什么意外,谁也说不清,其实,连意外还是人为也说不清吧。陈京漠听着耳边传来的风呼呼的声音,好像无数个鬼在嚎叫,仿佛想要把地狱带到人间。别着急,一切都会有的。
陈京漠低下头,缩回身子,打算闭上眼睛,只是再也见不到那株蔷薇了,是吧。把我的一切都拿走吧,这样就不会失去了。因为,我早就一无所有。
黑影似乎发现陈京漠醒了,只是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在月光下,那双眼睛显得特别冰冷。陈京漠明白,只要他哭出声,或者害怕的尖叫,就会随时被杀死。杀死这样弱小的自己,应该真的是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的。这样想着,陈京漠却好像没有看到一样,打了个哈欠,又沉沉睡去,这次是真的睡着了。人总要休息好,才能做别的任何事情,不是么?
最后的想法是,果然是那里出来的人,所有人都拥有一双一样冰冷的眼睛。
————————————我是一双冰冷眼睛的分界线————————————
一盆冰冷的水毫不留情的被泼向笼子里正在沉睡的孩子,依旧是那紧紧蜷缩的姿势,被冷水一激,立即清醒过来,脖子上铁链随着主人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陈京漠惊醒,发现自己在一个阴冷的房间里,房间内没有任何装饰,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灯。墙壁上画着各种画,却因为黯淡的光线,有些看不清。陈京漠没有仔细看就知道画的是什么,他曾在这度过很多岁月,对这里的每个角落都很了解。最左边的是一个小孩被老虎掏破肚腹,血和肠子涌出夹杂着内脏,染红了整个身体。中间的也是一个小孩,只不过他先是被剁掉四肢,再被割去鼻子,接下来是挖去眼睛,用东西注入耳朵,最后割去舌头,像个不倒翁一样,只是整张脸因为极度痛苦一直扭曲。右边的画是一个孩子双手、双脚被铁链禁锢着,整个人被牵引着像个大字一样,地上都是蛇,蛇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显得特别兴奋,几乎每条都高昂着头,密密麻麻挤在一起,迫不及待的缠着孩子的腿,来到腿根部的都个穴口,之后争先恐后的挤入穴口,鲜血一直在流,蛇越加亢奋,而此时孩子的肚子已经明显凸出,谁能想到里面都是蛇。
整个房间血腥味极浓,可以知道这些画都是用鲜血画的,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有人来涂上新鲜的血液,以免画因血而变暗淡。血是这里最不缺的东西,因为死亡是如吃饭一样平常的事。在这里,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永远别想着会有侥幸。
只是,命真的还由你们控制吗?
陈京漠低下头,似古井般沉寂的眸子划过一丝讽刺,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笼子并不大,三岁小孩子站起来用手可以够的着,只不过现在倒是够了。陈京漠站起来,因为冰冷的水显得特别狼狈,脸色苍白,单薄的身子仿佛随时会倒下。他用手托着铁链,慢慢走到笼子角落坐下。
整个过程没有看来人一眼,来人因为被忽视,脸色沉着,眼神像毒蛇一样缠着陈京漠,想要做些什么却又有什么顾虑,最后冷哼一声,冷笑而去。
陈京漠依旧面无表情,这个世界太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