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启的未来》张亦少

3、骑车

　　景逸凌晨从朦胧中慢慢转醒，窗外的天空漆黑漆黑的，一丝月光也没有。客厅里的冷漠安静被橙黄色的地灯渐渐融化，满桌子的酒瓶易拉罐也给平时寂寞的房间增添了不少热闹。身后微弱的呼吸声让他很快回过神来，慢慢转过头凝视着睡在地毯另外一头的那个人，直到右手臂撑的有些酸痛，他才起身悄悄的去浴室洗漱。
　　在水流的冲击下，景逸才清楚的想起他俩怎么会醉倒在地毯上，不由得感慨了自己居然那么容易醉了都没有好好把握这样那样的机会......啧啧。
　　收拾干净了自己，看看时间，才凌晨四点过。想着苏启本来就不喜欢喝酒，这次算是宿醉的情况，肯定会在他醒来后身体很不舒服。
　　从卧室拿过一条薄毯给苏启盖上，然后一边轻轻的收拾满屋子的狼藉一边想冰箱里的食材够不够做醒酒汤。
　　哎，太贤惠了。景逸想，这么贤惠的自己，都快把自己给感动了。
　　他完全可以等天亮了让钟点工阿姨过来清理，可是想到以前自己每次宿醉醒来只要看到乱糟糟的屋子，心情都会更加的烦躁，所以现在便当起很不熟悉流程的保姆，把客厅清理干净。
　　等他蹑手蹑脚的弄好，天已经微亮了。从冰箱里拿出食材，洗干净，过一遍热水，切好，放入锅里慢慢熬制。
　　煲汤火候最重要，景逸拿了一本书，坐在吧台上一边看书一边随时关注火候。储藏室里那个自动煲汤的锅自己都还没有用过呢，那个是前任买回来的，给他煲过一次汤后两人就分开了，他也再没有用过那个锅。除了因为觉得煲出来的东西不是很原汁原味外就是很强迫症的不想再沾染跟前任有关的东西，每一任都这样......之前想着拿去送还给他，但是觉得一个锅而已；然后又想着送给谁，但是又觉得......一个锅而已......
　　看书看得太入迷了，没有听到身后的响动，直到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看的什么书啊？”
　　说实话，景逸的确被这个低哑的声音吓了一跳，看他掉在地上的书就知道了......
　　苏启没有睡好，眼睛还很涩，他揉着眼蹲下去帮他捡书：“神似祖先？”
　　“醒了？”景逸看看时间，汤还没好，时间也尚早，“去卧室再睡会儿？”
　　苏启把书放好，打着哈欠摇摇头表示不想睡了，随即在景逸身边坐下。
　　“身上好酸。”苏启揉着肩膀，“幸好还是睡在地毯上了。”
　　景逸笑了笑：“先去冲个澡吧，舒服点。我这儿还在熬汤，你洗了澡出来就可以喝了。”
　　可能是因为真的太累了，苏启一点都没有跟他客气，熟门熟路的样子往他的卧室走去。景逸挺喜欢这种感觉的，好像两个人一起生活了很久，彼此都习惯了对方的生活方式，一点都不疏离。
　　想想，苏启这种略微自闭闷骚的人，前几天还跟自己各种客套，今天就这么熟络的样子，果然还是要一起出去走一走才会加深彼此的“友谊”么？
　　事实证明，景逸想多了......
　　苏启洗完澡出来，有些尴尬的说：“那个，不好意思啊，我都不知道昨晚怎么就喝多了。你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感情之前的熟络是因为醉酒后没有完全清醒么......
　　“我就不耽搁你休息了。”见景逸沉默的盯着他，他又不自在的补了一句......
　　景逸懒散的靠在吧台上，双手交叉抱住，微微扬起下巴：“怎么，当我这儿是旅馆？”
　　“啊？不是......当然不是......”
　　“吃点东西再走吧。”景逸揭开锅盖，试了试味道，还不错，“吃了东西帮我收拾了再走，嗯？”
　　“啊。好。”反正都又睡了一晚，也不存在这几分钟......
　　坐在那儿等景逸盛汤过来的时候，苏启简单的回忆了一下昨天的事情，似乎从没有这么失态过，不想清楚心里也不踏实。

　　昨天景逸按时的在他家楼下等他，下楼的时候他还特意拿上一块小蛋糕。记得递给景逸的时候，他加了句，我自己做的，低脂。便看到景逸笑的眉角都弯了，不就是块蛋糕么，他当时想。
　　两人一前一后的骑行，追逐春天末梢的风，夏初的暖阳。
　　看得出来，景逸是真的经常锻炼，在每次苏启觉得跟不上的时候景逸都会放慢速度跟他保持一致。其实像这种短长途的骑行，两人的交流也是很少的，但是景逸却知道在什么时候适当的放缓速度等等苏启，苏启也好像知道景逸在等他，每次追上两人并肩骑行的时候他也会对景逸会心一笑。
　　一整个上午，两人毫无交流的骑到了目的地。这儿是最美的郊外，带着一丝温暖的阳光金灿灿的打在绿的发亮的叶子上，远处一片金黄色的油菜花开的正艳。
　　跟着景逸把车骑进了一个农家院子，很小清新的农家院，在一片菜花田之中搭建起的小木屋。
　　“在这儿吃午饭。”景逸回头对他说，“这儿的菜很不错，每年都只在这个时间段才有，如果不早些定，来了都会没位置。”
　　“嗯，好啊。”苏启环视四周，的确不大，院子里摆了十多辆山地车，屋子里面大概就摆了两三张小方桌，外面的油菜花田里有五张桌子，其中三张已经坐满了。
　　“里面还是外面？”
　　“外面吧，空气这么好。”
　　景逸点点头，便领着他往花田中走去。
　　“想吃什么？”拿过桌上的菜单，景逸顺手递给他。
　　苏启翻了翻，觉得好像都不错：“你们是常客了？”
　　“嗯，以前就算不骑车，也会开车过来吃。”
　　“那你来点吧。我从来都不会点菜......”
　　景逸笑着接过菜单，也没跟他客气，就直接跟老板娘说照以前的来。
　　“怎么样，是不是比在办公室坐一天有意思？”景逸拿出湿巾让他擦擦脸。
　　“好久没有在室外这样出过汗了，”苏启使劲呼吸着这带着青草菜花的空气，“也很久没有看到过这么蓝的天了。”
　　景逸侧过头看向他，俊朗的容颜，清新的味道，那是干净的样子。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眼神中的温暖宠溺：“以后不要让自己那么累。”
　　苏启看着一望无际的菜花田，笑的颇为无奈：“我说身不由己你信么？”
　　“我指的不止是工作。”景逸给他倒上蜂蜜水，“这是老板娘家自己养的蜂采的蜜，喝喝看。”
　　“嘶~”苏启眯着眼睛，探究的看向他，“说的好像你特别了解我一样。”
　　“好歹我们也算是认识了，嗯，一年多了吧。”没有故事的人，会每次都一个人泡吧么？
　　正在苏启不知道怎么接话的时候，上菜了。或许景逸看出了他的不自在，便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而是一个劲儿的给他夹菜，还一直说这个菜不错，多吃点。你看你都这么瘦，肌肉都练不出来吧，全是皮包骨。骑车这么耗力的不多吃点待会儿回去的路上我可不等你啊。哦，对了，你骑车的时候膝盖不要太用力了不然晚上回去痛死你。手臂也不要打那么直，稍微弯曲一点。等等等等。
　　苏启放下筷子，低头沉思起来。
　　见这状况，景逸心里又是“咯噔”一下，是不是说太多暴露了什么......
　　“当然，我不是话多的人。”景逸摆摆手，“嗯，我主要是以前骑车姿势就不对，所以深有感触。”
　　“有蜜蜂。”苏启打断他的解释。
　　“嗯？”
　　“碗里。”苏启指了指刚刚景逸夹进来的菜，“有只死掉的蜜蜂。”
　　“......”这是个什么状况OTZ......然后景逸叫来老板娘重新换了碗米饭。
　　“谢谢。”
　　“嗯？没事。”景逸以为他在说一碗米饭的事......
　　“我是指，你带我出来骑车。”苏启解释道。
　　这句话，听的景逸一阵心酸。
　　“不要说的好像没有朋友一样。”景逸说，“以后想出去走走，就跟我说啊，反正我很空。”
　　苏启见他那模样，一下就笑开了：“嗯，好啊。”
　　“快吃。”

　　等结账准备走人的时候，旁边那张空桌子也来了四五人坐下。两人都没在意的从旁边走过，景逸却突然被人拉住了。
　　“嘿~景老板。”那人站起来拍拍景逸的肩膀，“巧了啊，在这儿遇见？”
　　“......老李......”景逸的面色忽然就尴尬了起来，“你们......你们怎么在这儿。”
　　另外几个人也相继站起来。
　　小荣说：“景老板，你怎么在这儿，啧啧。”那人说着瞥向苏启。
　　苏启不喜欢跟一群陌生人打交道，便跟景逸说自己先去上个厕所就走了。
　　景逸急忙拉过小荣：“能给个面子不那么赤裸裸的盯着人看么？”
　　“景老板，是你不厚道在先啊。”徐峰也说，“前天儿打电话的时候说什么了？你说今天没空骑车啊。”
　　“前天你们不也说今天不骑这条线......”景逸故作镇定的红着脸......
　　在景逸的那群朋友圈子，赏脸的都叫他景老板，只有像封暘那种才会想到什么叫什么......
　　“新目标？”老李不怀好意的问道，“我听你店里的伙计说，你这次可是下了血本追人？”
　　“......看来我店里该换人了......”景逸想，这种后院起火的事还真是不好，不好，“今天怎么就你们几个？”
　　“美兰她们几个临时说要去新开的美容中心做SPA......”美兰是小荣的老婆。
　　“你老婆还真是......”
　　“你老婆看起来很不错啊景老板，有眼光。”阿宝说。
　　“好了，这种事你们就不要管了，我先走了，改天请你们喝酒。”他可不想让苏启现在就接触到这些人。
　　“不用改天，就今晚吧。”老李是直男，但是由于工作的原因周围很多朋友都是圈子里的人，所以他也乐于撮合大家。
　　“不行。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坏了我这锅精心熬制的汤~”景逸果断拒绝了。
　　阿宝比较小，是老李的手下，他弱弱的对老李说：“老大，景老板在说我们是老鼠屎么？”
　　“......”
　　“......”
　　“......”
　　“好了，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景逸看到苏启出来，便跟大家告了个别。

　　回程的路上，两人骑的很悠闲。景逸说，回去是下坡路，不会太费劲儿，正好带你欣赏一下这春光。
　　一路上苏启都很沉默，一如往常的沉默。默默的欣赏沿途的风景，默默的聆听景逸。他想，自己有多久没有过过这种日子了，这么自由自在，这么心向神往。以前还在苦逼奋战高考的时候，他偶尔也会被温啸然拖出来骑车宣泄压力，两个人你追我赶，似乎很少这样闲然自得的观赏身边的美景。他很感激景逸带他出来骑车，工作后习惯了人与人之间的冷漠，景逸对他的好让他开始慢慢接受，慢慢想紧紧抓住这一丝温柔。
　　“怎么了？”景逸的声音突然响起。
　　苏启回过神来，发现景逸骑着车挨他很近：“啊？没事啊。”
　　“我问你待会儿回去想吃什么？”景逸撇撇嘴笑着，“骑个车你还走神？”
　　“哦，我......”苏启为自己的走神感到很不好意思，但是又不想被景逸看出来，“我就是在想，回去吃什么......”
　　景逸也不点破：“那想好没有？”
　　“嗯......还是你选吧。”
　　“好吧~那就我来安排，等下前面休息会儿，我顺便定位子。那家的川菜做的特别好吃，就在我店的旁边，正好待会儿回去我们会路过。”这种事上，景逸从来不会客套，他习惯了发号施令也习惯了他来做决定。
　　有些人，问你意见只是出于尊重，等你说完了自己的提议后他会给你分析出你说的哪里不对，应该怎么怎么改，于是又把你的提议绕回到他的想法上面，你还特别傻的觉得对方分析的很有道理。景逸就是这种人。
　　有时候，一些人也会给你几种选择方案让你自己选，只是他会把plan B、C、D的劣势尤为突出的列出来，让你不得不选择他想要用的plan A。景逸也是这种人。
　　当然还有一种人，表面上他会对你做的决定显得毫不在意，可是如果你的决定不是他想要的结果，那么他会让你对你做的决定感到十分的后悔。不幸，景逸还是这种人。
　　一般我们称这种人为，大男子主义。
　　所幸的是，景逸从来不会利用下作的手段做卑鄙的事情，一般上述三种情况只发生在：1.陪男朋友买东西；2.帮朋友做决定；3.喜欢的人率先提出分手。当然，第3发生的几率比较小。这些看起来好像都跟景逸自己的生活无关，那只是因为他从来不会让人插手他的生活而已，对于别人的生活，他倒是挺热心的。
　　在休息区歇了会儿，听着景逸打电话安排着吃饭的事，又接了几个不明觉厉的电话后，苏启觉得他还是挺喜欢这种感觉的。生活中的事情都被人安排好了，不用自己费心应付，也不用生疏的客套着。就好比出去吃饭的时候点菜，明明自己就都OK，要吃的别人已经点好，不吃的别人也可能点好，但是偏偏对方还要使劲往你手里塞菜单让你点自己想要吃的，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歇好了没？”景逸打完电话过来问他。
　　苏启点点头，心想，我倒是一直坐这儿，你站了十多分钟还不停说着话，倒是你歇好了没......
　　“天气不太好了，感觉要下雨。走吧，再有一个多小时就可以到了。”
　　“我还从没在雨中骑过车呢。”苏启突然冒一句。
　　景逸亲昵的揉乱他的头发：“乌鸦嘴呢你。”不过看看天边漫过来的乌云，心想，不真会下雨吧？这浪漫的气氛......
　　两人再一次迎着舒爽的风上路，只是这次苏启没有再走神，而是跟景逸慢慢交谈起来。说说这儿的风景，聊聊自己来H市这两年的感受，谈谈工作上烦人的事偶尔吐槽两句，同时也听听景逸的胡吹乱侃。
　　一路上的风带着他们肆意的笑声乱跑，远远的就能感觉到两个年轻人朝气和活力。
　　田边放鸭的老农看着路过，不由感叹，年轻真好。

　　当天空开始飘着雨滴，景逸觉得自己再一次被墨菲定律打败了。
　　“你说，你自己是不是乌鸦嘴了。”景逸一边加快速度一边逗着苏启，“你是多久没洗澡了才这么期盼这场雨吧？”
　　“......你多久没洗了我就多久没洗了。”苏启也不甘落后的骑到景逸旁边。
　　听到这句，景逸带着戏谑的笑继续逗他：“怎么，你是说你都跟我一起洗澡的啊？”
　　“......”苏启懒得跟他较这个劲儿，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蹬车上了，一下子便将景逸甩在了后面。
　　雨果然越下越大，入夏了的雨水不像春雨那么温柔，它就像是上帝憋了很久终于打出来的喷嚏一样。
　　景逸示意苏启到旁边民房的屋檐下躲雨。
　　“我看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也小不了。”苏启望着灰蒙蒙的天，“不如就这样骑回去吧，反正也不远了。”
　　他回过头询问景逸，却看到景逸从伏包里掏出一件一次性雨衣。想想也是，经常骑车的人，这些基本的东西都会收拾上，以备不时之需。
　　“嗯，这场雨起码得下两个小时。”景逸把雨衣递给他，“穿上。”
　　苏启没接。
　　“穿上。”景逸的声音比上句更坚定。
　　“我本来就想淋雨......”苏启还是没接。
　　景逸走过去把雨衣往他身上套，在他想挣扎的时候景逸用了更大的力气：“如果是刚刚开始的小雨，我肯定让你淋着回去，这种雨你要是想后天正常上班，就给我穿上。”
　　“骑行服也防雨。”苏启反驳道。
　　“所以我穿骑行服就够了，你有个雨衣挡风也好。”景逸的态度很坚决，苏启一下矮了气势。
　　“......”苏启觉得自己又不是小女生，没那么娇弱，“你不会把我当女生了吧？我身体很好的。”
　　景逸白了他一眼：“我还不至于分不清丁丁长在男的还是女的身上好么。你那种只会在健身房锻炼的身材，会有多好？要看我的腹肌么？”景逸再一次在腹肌问题上开始调戏苏启，他把手伸到衣摆的时候，被苏启按住。
　　“好吧......”苏启败给他了，“那你骑我后面。”苏启是想帮他挡风。
　　“那得你能快过我。”景逸跳上了车，在倾盆大雨中“嗖”的串了出去。
　　苏启也急忙跳上去紧紧的跟在他后面，却无法追上......
　　终于在迎着大雨半个小时后，两人来到了川菜馆门口。
　　“这样，没法进去吧？”落汤苏对落汤景说。
　　“这样进去会被打出来吧？”落汤景回应着落汤苏。
　　两人相视一笑。
　　“先去我店里吧，正好车还在那儿，再骑十分钟。”
　　于是，两个落汤鸡又一次钻进了大雨中。
　　景逸带着苏启从酒吧的小门进去，直接到休息室。
　　“偶尔我会在这儿睡。”景逸解释着为什么这儿看起来就像是个正常的卧室，“你先去洗澡，我的衣服你应该可以穿。”
　　这下苏启不干了，自己虽然也淋的很湿，但至少穿着雨衣，寒气肯定没景逸重，他怎么可能好意思还要先去洗澡。
　　“你先洗，我有点儿累，先坐坐。”左右看了看，不是沙发就是床，索性一屁股坐地上了。
　　景逸YY着别样的事情，嘴里却说了出来：“一起洗吧，浴室挺大的。”说的可谓道貌岸然，笑的也老奸巨猾，怕苏启客气的拒绝，便继续道，“反正都是男人。”
　　高中的时候，苏启也跟温啸然挤过浴室；大学的大澡堂，也都是一群男生你盯着我我看着你洗完澡的。所以对于景逸的提议，虽然不好意思，但是他也没多想，而且身上的感觉的确不好受，便欣然答应了。
　　景逸没想到苏启答应的这么干脆，倒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不过好在他凡事都够淡定，进了浴室背对着苏启就开始洗。能跟苏启一起洗澡，这是个好的开始，他不想被不听话的小朋友给破坏，所以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苏启一眼。
　　两人相安无事的洗完澡，景逸拿着吹风要帮他吹头发，苏启说他喜欢自然干，但是敌不过景逸的“刚刚淋了雨你要是还不把头发吹干待会儿出去肯定会感冒到时候吃药打针哭死你也好不了.......”唠叨，只好投降说，那我自己吹......
　　都收拾好了以后，两人才开着车慢悠悠的去吃饭。

　　“才八点过，这么早不如去我店里坐坐？”饭后，景逸提议道。
　　虽然很累，如果是平常苏启绝对会拒绝然后回家睡觉，但是这是景逸。
　　“嗯，好啊。”
　　到了店里，景逸又提议：“人太多了，不如去我家喝？”
　　“嗯，可以啊。”
　　兜兜转转的，景逸终于把人骗，哦不，是带回了家。
　　苏启从他的CD里找出几张还不错的碟，景逸从他酒柜了拿出几瓶还不错的酒，两人就地而坐，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般的喝酒聊天。

　　“喝喝看，味道怎么样。”景逸把汤端给他，打断了他的回忆。
　　苏启先闻了闻：“很香。”然后喝了一口，赞不绝口，“这么鲜，我好久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汤了。”
　　“喜欢喝以后再给你熬。”景逸也给自己盛了一碗。
　　苏启叹了口气：“我可不想再喝醉一次。”
　　“我还会熬其他的啊。”景逸把黑米粥端给他，“喏，你不是喜欢吃这个粥么，尝尝看。”
　　“你怎么知道......”苏启不知道的是，这个黑米景逸都放家里好久了，就等着这么一个机会来献宝。
　　“哦，你昨晚喝醉的时候说的。”某衣冠禽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谎话......
　　“谢谢......”
　　等都吃完了，景逸把感冒药拿给苏启：“吃了。”见他苦着一张脸，好笑道，“你是想先预防着，还是等真不舒服了天天打针吃药？”
　　苏启二话没说，端起杯子拿起药搞定。
　　“好了，我得回去了。”清醒后的苏启，有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景逸不想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感情就这么散了，既然你不愿意往前走，那我就一步一步的靠近你好了。
　　“我送你。”他说，“我要去帮朋友验货。”当然，他也不想让苏启察觉出他的刻意，就算我主动靠近，也要你真的在原地等我。
　　“额......好吧。”
　　苏启觉得，他跟景逸的友情，发展的也太快了，有种自己的生活正在被人强行的侵入，而自己竟然默认了这种入侵。
　　哎，果然是寂寞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