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雪景重萱

32、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陆尉铭清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下午，他睁开眼时就看到头顶那没有一点瑕疵的天花板，输液瓶里的液体静静的一颗一颗往下滴速度不快也不慢，医院里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鼻腔，头有点沉，全身发软。

　　他侧过头就看到谢璟琛趴在床边睡着的侧颜，没有针扎的那只手被握着，手心的温度很真实，谢璟琛的发顶上有一小撮翘起来的头发，他本想抽出手小心点去给他抚平，没想到只稍稍动了一下对方就醒了。

　　“嗯……”谢璟琛还有些迷迷糊糊，他直起身子看了陆尉铭好一会，轻轻笑道：“你醒了。”

　　“我睡了多久了？”喉咙感觉有些干涩，说话声音也是嘶哑的，陆尉铭发现谢璟琛头上的那块纱布，急忙问：“你的额头怎么回事？受伤了？”

　　谢璟琛瞪了陆尉铭一眼，“就是一点小伤，倒是你，要吓死我，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

　　“你当时的样子才是要吓死我。”陆尉铭也学谢璟琛瞪眼的样子，想着他可能这一天都呆在这里陪着自己，便反握住对方的手，轻声安慰道：“放心，我没事。”

　　“还说没事，我只是低血压低血糖，你是失血性休克，谁更吓人？”

　　感觉得出这话里有埋怨的意思，不过好在谢璟琛看着气色不错，之前担心的事情好像没有发生，瞧着恋人有些怨气的神情也会觉得很好看，突然他心里咯噔一下：“你看了印雨的那些照片没有？？？”

　　谢璟琛脸色一僵，立马不高兴起来，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这事等你好了再算账。”

　　“别啊！”陆尉铭一下子就急了，他想坐起来却扯到了身上的伤，疼得他直哆嗦，可他依旧咬着牙给自己做解释，“我和印雨真没别的关系，我很坚决拒绝了他的，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相信我！”

　　看着陆尉铭快急上天的窘迫，谢璟琛也演不下去了，本来板着的脸上也有了心疼，“你别乱动快躺好，我说着玩的。”

　　“老天，这事可是不能说着玩的，要出人命的好不好。”陆尉铭在心里把各路神仙都感谢了个遍，还好谢璟琛没有误会自己，要不然真是比窦娥还冤，“说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都是印雨他一个人做的？”

　　谢璟琛顿了顿，明显犹豫了片刻，“要说是他一个人也不完全对。”

　　陆尉铭摆出一副要听谢璟琛讲故事的架势，谢璟琛想了会儿，决定将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陆尉铭。

　　“事情还得从我们再次见面的舞会说起了。”谢璟琛轻轻枕着陆尉铭的手臂，把这一天以来了解的真相全部道出。

　　自那天舞会结束之后，谢璟珏发觉谢璟琛有反常，他查出同样参加了舞会的陆尉铭，陆尉铭一出现谢璟琛就变得心事重重，这样的变化让他这个做哥哥的心里很不舒服，当初带走谢璟琛就是为了避免再和陆家人接触，没想到的是两人会这么巧合的相遇。

　　谢璟珏明白如今的谢璟琛已不像小时候那样可以任他摆布，谢家和楚家有婚约在，如果谢璟琛对陆尉铭的心思被楚家知道，必定会引起楚家的不快，谢家和楚家的婚事虽是早就定下的，但他也想利用这桩婚事让谢家的根基更加稳定，况且娶了楚颜对谢璟琛绝对没有坏处。

　　而谢璟珏低估了谢璟琛对陆尉铭的执念，在他去美国陪已经有了身孕的妻子时，谢璟琛擅作主张将陆尉铭调到自己身边做经纪人，那段时间谢璟琛不接谢璟珏的任何电话，近乎固执的一意孤行。

　　“后来我哥他私下换掉了印雨，让你去顶替，我哥让知道实情的那几个人都不准说出去，但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你也知道，我哥不希望我再跟你有联系，他不忍去伤害我就只能打你的主意，印雨看似早熟也是入世未深，我哥随便安排人去挑拨了他几回，他就以为你是因为和公司高层有关系才把他踩下去的，那些相片是为了给你制造丑闻的惯用伎俩。”

　　控制一个人很容易，但是想要控制人心却很难，谢璟珏正是没看透这一点。

　　“我哥没料到印雨会真的对你动了感情，那些照片本是针对你，印雨却反过来挑衅我，绑走我或许不是要对我怎么样，是为了引出你，而你一次次的拒绝让他觉得很绝望。”

　　“这些都是印雨告诉你的？”

　　“他找我谈过。”

　　虽然听了谢璟琛说了这么多，一些疑问也有了答案，但是陆尉铭心里的疙瘩并没有完全解开，印雨自有他错的地方，而谢璟珏的行为才是让人不寒而栗，为了自己的目的就随便把其他人都牵扯进来，陆尉铭觉得以后有必要要和这个人保持距离。

　　“嗯？在想什么不说话。”

　　“……”

　　老实讲陆尉铭完全不认同谢璟珏的做法，他想保护谢璟琛的心情是真，他想拆撒谢璟琛和自己也是真，若是为谢璟琛好不是应该多考虑本人的意愿，借他人的手制造了这么多麻烦，这样的人当真没办法欣赏。

　　陆尉铭也是之后才知道谢璟珏有输血给他这事，那时候他还是对这人没抱有太大的好感，倒是也微妙过好一阵子。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谢璟琛对陆尉铭的沉默无奈笑了笑，他起身坐到床沿边，微微低着头和陆尉铭对视，“你和我哥都是我没办法舍弃的人，以前我哥他为了撑起这个家吃了不少苦，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所以，这次的事情很抱歉。”

　　谢璟琛会因为这个说抱歉陆尉铭挺意外，他不是小肚鸡肠，没有理由和权力去离间他们俩兄弟的关系，让他最在意的是把谢璟琛也牵连进来了，幸亏印雨没有起害人之心，不然他现在要去哪里要人。

　　“你是你，你哥是你哥，我爱的是你，你——”

　　陆尉铭话才说了半截，谢璟琛就俯下身来堵住了他的嘴，和喜欢的人接吻无疑是愉悦的事情，谢璟琛主动的用舌尖扫过陆尉铭略显干燥上下唇，几天的分别让这样的亲密接触更使人沉溺，陆尉铭抓着谢璟琛后脑的头发，看似有些粗鲁却也让谢璟琛越发的喜欢，他双臂撑于枕边两侧，小心的不要碰到陆尉铭腰部的伤和正在输液的手，加深亲吻的同时也像是在宣布拥有权一样往那同在纠缠着他的舌头上不轻不重咬了一口。

　　“你是我的……没人……抢得走……你唔……你也不准喜欢上别人……”

　　谢璟琛闭着好看的眼眸，眼睫毛轻轻颤动，就像一只蝴蝶蹁跹着翅膀飞进了陆尉铭的心头，既似轻烟无痕又让人悸动不已，谢璟琛一半是对他顺从乖巧，一半是对他的私心占有，无论哪一点都让陆尉铭很受用，他甘心踏入这个一个勾人心魂的陷阱，跳了下去就没想再爬出来，错已成错便不用回头。

　　两人都爱煞了对方，事到如今更是水乳交融，他们都知道不只是这回的事故，等待他们的还有更多的困难，能携手相伴已经来之不易，珍惜现在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小颜是不是都知道了？”

　　“嗯。看来我们小瞧了她的第六感，真的是准确得让人害怕。”

　　陆尉铭赞同的点点头，让谢璟琛趴在他身上，他想到那天楚颜对他暴力相向的事情，有些自作自受的轻嘲，“那丫头还赏我一耳光。”

　　谢璟琛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对陆尉铭挑了挑眉，“我是不是该说打得好？谁让你把我偷了去。”

　　“错，我不仅偷了你的人我还偷了你的心。”

　　“那你还偷了印雨的心呢，这要怎么算？”

　　“……怎么开始提这个了？”

　　“我说的是事实啊。”谢璟琛用我看你怎么狡辩的玩味语气说着，他朝陆尉铭的嘴又是咬了一口，这次没留情，咬得陆尉铭感觉有点疼了，他抬起下颌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再次宣告旨意，“下次不准再勾引人家小孩子了，听到没有。”

　　陆尉铭听完笑得暧昧至极，他摸上了谢璟琛的侧腰捏了一把，轻声道：“我勾引你不就好了。”

　　“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怎么勾引我？”谢璟琛白了他一眼，随即笑得像只发现一块鲜肉的小狐狸，“不如你让我？”

　　陆尉铭心里一惊，感到谢璟琛已经将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开始摸胸口，“喂喂喂这个时候别玩火啊，这里可是医院，一会有人进来！”

　　“不会有人进来的，没人敢进来。”谢璟琛笃定，他的手慢慢在陆尉铭身上移动，却不像是在挑逗，而是细细感受着对方的体温，这个人依然安然无恙的在自己的面前，昨天那场血的记忆让他现在想起依旧提心吊胆，他长舒一口气，停下了动作，望着他深爱着的人柔声道：“这次先放了你，以后记得要补偿我。”

　　陆尉铭被谢璟琛那双掐得出水的温柔眸子看得心底一软，根本没有考虑那所谓的补偿指的是什么，他捧起谢璟琛的半张脸，像是在起一道誓言，正经却不失深情，“我可能给不了你什么，我只有把自己给你了。”

　　你想要我的一辈子，我也愿意把一辈子给你。

　　或许爱情就是要的这样的结果。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陆尉铭乖乖呆在医院养伤。谢璟琛还得继续与剧组汇合拍摄电影，尽可能休息了两三天又开始忙碌，也没有天天来陪他的时间。

　　陆尉铭自然没有娇气到那样的地步，他比较担心谢璟琛的额头还有伤，这大热天的容易出汗感染，每天打很多次电话过去监督，生怕再出问题。

　　印雨还是没有鼓起勇气来看他，不过偶尔会发短信过来问好，那小心谨慎的样子透过文字都能感觉得出一两分，也许是这次的事情让他成熟了不少，小孩子总是要经历点什么才能长大，陆尉铭不打算深究，如果印雨能因此脱胎换骨专心发展自己的事业，那也算还是有点成果，自己没白白挨了那一刀。

　　来医院次数最多的要数邱季屿了，他在得知陆尉铭受伤住院的事情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被吓得不轻，不过在医院看到陆尉铭还挺有精神的模样就立马改了口说他小题大做，浪费了他的眼泪和同情心。邱季屿的脾性陆尉铭再清楚不过，明明就是在担心却非要摆出一副我不在意的神态去气人，要是对别人可能就得逞了，就是对陆尉铭不太管用。

　　“你看，一有空我就过来陪你解闷，我对你是真的不错吧。”邱季屿坐在边上翘着二郎腿，手里削着一个苹果，那苹果在刀刃上转几圈白白生生的果肉就露了出来，果皮又薄又均匀，真看不出邱季屿的刀工还很不错。

　　邱季屿削完一个就放下了水果刀，就在窗外的小鸟也以为那苹果是专门削给陆尉铭吃的时候，他却很大方的在那果子上咔嚓一口，还直夸这苹果谁买的又脆又甜真好吃，陆尉铭强忍住要给邱季屿翻个白眼的冲动，这个导演太不靠谱了。他本想说这苹果是谢俊雅买的，可转念想邱季屿又不认识谢俊雅，说了也是白说。

　　“你别对我翻白眼。”邱季屿几口解决完苹果用纸巾擦着手，“我过几天要去拍一部纪录片，可能要去一两个月，到时候别想我都见不着！”

　　陆尉铭忍不住寒战，“喏，邱导你这话可不可以别说得这么肉麻？”

　　“肉麻？”邱季屿眼睛一瞥，笑得像贼，“你和谢少爷说话就不肉麻了？”

　　陆尉铭无语，他对邱季屿一愣，“邱导你是在我身上装了窃听器？”

　　“切，还用什么窃听器？你们年轻人说话不都那个款式？”

　　“说得邱导好像就没年轻过似的，倚老卖老再过几年啊。”

　　被一语道出重点邱季屿面子挂不住就想伸手去拍陆尉铭的头，这时正好有人敲门，陆尉铭很讨打的吐着舌头指使邱季屿快去开门，邱季屿想了想就不和他这个病人计较这么多，权当自己吃了亏。

　　走过去开了门，敲门的是谢俊雅，邱季屿第一次见到谢俊雅还没反应过来，不过谢俊雅身后的楚颜他肯定是认识的。

　　“哦，有客人，我们来得不巧。”谢俊雅温和的对邱季屿点点头。

　　邱季屿摸摸鼻子，看了眼谢俊雅和楚颜，“没有没有，你们进来。”

　　谢俊雅做了个多谢的姿势带着楚颜绕过邱季屿进了病房，陆尉铭见着谢俊雅来了挺高兴，可看到身后的楚颜时还是怔了一怔，在他看来想看望他的人有各式各样，但是惟独楚颜不会，两人的关系毕竟太尴尬。

　　楚颜看得出来不怎么乐意，她瞪了陆尉铭几眼就想转身走掉，可是被谢俊雅拉住了一下，邱季屿这时关好病房门也过来了，看到这一场景多多少少也明白一点，他就悄悄站在一旁看这边的发展。

　　谢俊雅没有很着急，他像哥哥一般握住楚颜的手，温言劝道：“既然来了就不要逃避，想说什么尽管说，这是你的权利。”

　　楚颜咬咬牙，勉强点头同意，谢俊雅见状也放心的笑了笑，他回过头对陆尉铭说道：“小颜有话要和你谈，希望不要拒绝。”

　　“肯定不会。”陆尉铭答应得斩钉截铁，至少楚颜还愿意和他谈一谈，这比预料的变成敌人好了太多，本来决定等谢璟琛拍完电影再好好摊牌，这下既然都知道了能说开的事情就尽量说开，不过陆尉铭也没有甜到认为可以得到楚颜完全的原谅。

　　“这样就最好。”

　　谢俊雅这才完全放心，他将楚颜推到陆尉铭的对面，然后对邱季屿微笑道：“邱先生，我们是不是暂时先出去一下？”

　　邱季屿愣了下，反问一句：“你怎么知道我的？”

　　“很奇怪？我看过你拍的电影。”谢俊雅回答得简略，一点都不多余。

　　邱季屿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他又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头，然后朝陆尉铭眨眨眼，严厉警告：“可别欺负我们的小公主。”

　　陆尉铭一脸你看我敢吗的样子目送谢俊雅和邱季屿一起出去，突然间病房里就安静了下来，陆尉铭本来坐在病床上的，为了礼貌一点也穿好拖鞋移到了窗台边的沙发。

　　“你过来坐啊。”陆尉铭朝楚颜笑笑，那笑容有点做贼心虚的味道。

　　楚颜虽然黑着脸还是给了陆尉铭一个脸面，她撅着嘴到陆尉铭旁边坐下，不过刻意拉出了很大的距离感。

　　“你不是还在拍戏吗？”陆尉铭顿了顿，“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

　　“才不是专门来看你的呢。”楚颜将头一歪，“今天下午没排戏刚好有时间。”

　　“哦……”

　　楚颜犹豫一会儿，她侧过身体对着陆尉铭，眉头紧锁，警察质问嫌疑犯的语气：“你们俩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问题还不好回答，到底该说是七年前还是说就是上个月的事？

　　“我和璟琛认识很久了，比你知道的还要久。”陆尉铭淡淡道：“没想到还能在遇到他，我一直觉得这是一种奇迹。”

　　楚颜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不会就是他搬出去的那几年？”

　　见陆尉铭点头，楚颜沉默几秒钟，突然想笑又笑不出来，明白原来自己不是输在了现在，而是在从前就已经注定了败局。

　　“我知道他没喜欢过我，他和我在一起不过是因为家里的关系，可是我想有两家的压力或许可以让他慢慢的接纳我，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以后也许有一天他会的，其实我总感觉得出他心里已经容不下任何人了，可就是没想到会是你。”

　　“他不是不喜欢你——”

　　“我知道！”楚颜抬高了声音，“可就不是我要的那种喜欢！”

　　“对不起……”

　　“对不起这三个字也不值钱。”楚颜定了定神，她看向陆尉铭，“我不会原谅你们的。”

　　陆尉铭无话可说，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

　　“你俩——”

　　楚颜骤然停住，像是憋了一口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这模样让陆尉铭有些心急，他想不管楚颜想说什么恶毒的话他都得接受，这是他应得的。

　　“你俩——你俩——”楚颜的手指使劲搅着手提包的肩带，她也在纠结着怎么才能表达出心里的愤怒，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她能做的好像也只有这些，可是她真为自己不值，付出了真心得到的却是一篮空。

　　一篮空，她什么都没有，她什么也不是。

　　就只因为那两个人？

　　猛的楚颜顿悟自己究竟想说什么，她对陆尉铭眉毛一横眼睛一瞪，“你俩这对狗男男！哼！”

　　讲完楚颜踩着高跟鞋挥门而去，留下了无言以对的陆尉铭独自消化心里的震惊。

　　狗、狗男男？

　　“呃……”陆尉铭只能呆在原地，楚颜一骂骂了两个人，而且骂得没办法还口。

　　陆尉铭还未从这样的颠覆中回过神来，谢俊雅就已经推门进来了，他见着陆尉铭一脸闷在葫芦里倒不出来的郁闷竟然还笑了笑，“小颜已经走了。”

　　“我知道。”陆尉铭想要掩盖自己表情的僵硬，他看着窗外，下午的阳光很强烈，树上的绿叶却渐渐有了泛黄的迹象，看来秋天也快到了。

　　“小颜是个聪明的姑娘，她不会在一棵不会结果的树上守着不放。”谢俊雅来到陆尉铭身边，也同样望向窗外的风景，“这是她给自己最好的选择，可以再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只要伤害过一个人，不管过了多久，心里难受的感觉也不会消失。”

　　“所以，你更要好好珍惜少爷不是吗。”谢俊雅温言道：“少爷为你做的努力比你看到的多得多，他强迫自己恢复自己的说话能力，一遍遍的做手术让腿好起来，都是想着有一天也许还能和你在一起，少爷虽然不说但那时候他对自己也是自卑的，如今你们两情相悦，这么多年过去还能走到一起也十分不容易。”

　　陆尉铭想了好一会儿，他品味着谢俊雅的这番话感慨良多。

　　相识不易，相知不易，相守更不易。

　　是啊。

　　太多的不易。

　　他们的友情在七年前走到了尽头，但是爱情在七年后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