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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王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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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睁开眼睛,耳边是潘子火冒三丈的怒骂:“你们两个搞什么名堂?在打架吗?死了一个还不够,还要死一个!?你们想干什么?”一向老实稳重的潘子如此失态,让我始料未及。
胖子从身后拖住潘子,连声说:“潘子、潘子,错了,肯定有误会。”
“小哥,小哥呢?”我回过神来,死了?正当这时,小花从门外快步走进来:“救过来了!”
随着咯楞咯楞的床轮响,一台担架车被推了进来,车上躺着的是双目紧闭,面无血色的闷油瓶。主治医黑着脸跟进来,抬手把病历板摔在我的面前:“中度昏迷!”我脑子嗡的一下,眼看着闷油瓶被护士七手八脚的抬到床上。
“你们真能闹啊!”主治医终于气疯了,“把医院当什么,再闹就全都滚出去!探视时间结束了,你们两个出去!你,”指着胖子说:“回你的病房去!”
胖子拉潘子起来,主治医叹了口气扔给我几张单子:“这几张,家属等会儿签了交给我。明天的手术不做了,今晚要是醒过来了,马上叫我。不然……都有个心理准备吧。”说完就转身走了。
我木然然的坐在床上,看着众人被护士推出去,小花过来伸手扶着我的肩膀问:“晚上你换个房间睡好不好?换胖子来陪着。”我摇摇头,小花叹口气说:“放心吧,瞎子和秀秀已经下去安排了,我们先走了,你保重啊。”说着几个人在小护士的带领下,陆续离开,只留我呆呆的坐着。
外面的天气渐渐暗了,走廊里静了下来,病房里亮起了暗暗的守夜灯,闷油瓶平躺在床上,胸随着氧气的输送一起一伏,右手掌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我的左手腕也是。我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然后撑着头坐在床上,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那一刻莫名的想哭。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的们打开了,胖子轻轻的闪身进来,看了我一眼,就拉了一把椅子坐床边坐下来,和我一起看着闷油瓶。
过了一阵,胖子慢慢的开口和我说:“天真,我们三个都是鬼门关走过好几次的人了,这次小哥要是真走不出来,你得挺着,别让人看了笑话。”
“胡说八道。”我喃喃的答道。
胖子看了看我,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低声的说:“我也舍不得。”
相视无话,胖子掏出一包东西递给我,我接了,见是秀秀拿来的袋子,里面是那几个琉璃瓶子。“还有四瓶,黑市的医生,瞎子已经找好了,是狠狠心做了,还是让小哥清静的走……只有你懂这哑巴的心事,你决定吧。”
我张张嘴说不出话来,这时病房的门却轻轻的开了,一个人悄悄的进来,胖子警觉的站起身来,仔细一看,竟是上午见过的王吉。王吉伸手示意我们不要说话,闪身进来关了门。只见她身上穿着白大褂,手里拎着一个医药箱。
胖子定了定神,认真的说:“王大夫,这么晚了……我们出去看场电影怎么样。”胖子打岔的功夫如此之强,我瞬间竟然很佩服。
王吉没管胖子走过来在床边坐下,掀开闷油瓶的被子仔细看了看腿上的伤,然后打开药箱取了把剪刀,利落的拆剪闷油瓶腿上的绷带。
我伸手护住,不解的看着他,王吉看着我,小声的问:“蜜陀罗?”
我和胖子都愣住了,不想这东西她认得。王吉说:“这个毒用雪鹿白吊着,挺不了几天,给我来。”
我和胖子对视了一下,胖子点点头,我便松了手。王吉利落的拆了腿上的绷带,伤口让王吉紧皱眉头。只见整条腿泛着黑色,伤口惨不忍睹。
王吉又从箱里翻出一支小针筒,拔了闷油瓶的点滴管,一针推了进去,然后掐了闷油瓶的脉等了等。闷油瓶的眉皱了皱,睁开了眼睛,弱弱的喊了一声:“吴邪。”我俯下身握了他的手,王吉摘了他的氧气,指着胖子问:“他是谁?”闷油瓶警惕的盯着她不回答,我轻轻的问:“你还清醒吗?”闷油瓶又看了我一眼,这才小心的说:“胖子。”
王吉点了点头,又从药箱里拿出一瓶医用酒精和一个黄花梨木的小匣子,匣子里是一把精致的小匕首,银质的刀锋长约四寸,宽不过一指,细细的开着血槽。刀柄乌檀木镶银,小小的剑托,刀柄的尾部做了一个银质的半环,细雕着动物的纹样,大小正好能挂着手指上。我和胖子看一眼便知,这是个连城的货色。
王吉把刀锋插在酒精里泡着,让胖子压住闷油瓶的肩膀,然后熟练的用手指勾住匕首,用三个手指掐住,对着闷油瓶的腿,直直的戳了进去,刀锋刺进半寸,抬头看闷油瓶的脸色,闷油瓶眉头都没皱一下。王吉提了刀,上移了一指的距离,又刺了下去,闷油瓶还是无动于衷。王吉又拔了刀,对我说:“把嘴捂上。”然后刀锋又移一指,刺了下去,闷油瓶猛的弓起身子,被胖子死命压住,我忙捂他的嘴。王吉低声说:“按住了。”刀锋一侧,一股泛紫的黑血从闷油瓶的伤口里喷出来溅在地上,一阵腥气,王吉拿了刚才的半瓶酒精甩手一泼,嗤的一声飘起一阵轻烟,腥气渐渐的散了。闷油瓶颓然倒下,全身发了一层冷汗,呼吸却渐渐的顺了,我低头看到他腿上灰白的皮肤流过一丝血色。我感激的抬头看着王吉,见她拿沾了酒精的纱布细细的擦了刀,然后又仔细的给闷油瓶包扎。我捂着闷油瓶冰凉的手,心中想着,这样是不是就有救了。
王吉像是听到了我的心事,头也不抬的低声说:“还……不算,不瞒你,我的能力只有这么多了,要彻底去了毒我还……”
我扯住王吉的手腕,脱口而出:“医生,只要您能救他一命,我吴邪没有多少,但凡你要的我都给你。”
王吉眯了眼睛看看我,先低头扎好了闷油瓶的绷带,才说:“这话是你说的,我可记着了。”说着手指一绕,甩了银刀尖将我的下巴一挑,"吴家小三爷,我要的价钱可高呢。"我大脑一片空白,她怎么认得我,忽然只听“叮”的一声,眼前一条银光闪过,我再回神,只见闷油瓶的两根长手指直戳向王吉的喉咙,王吉将小刀一甩,横刀将闷油瓶的手指稳稳架住,高抬着下巴,瞄着闷油瓶,闷油瓶的眼睛里满是杀气。胖子则一只手紧拽住闷油瓶的手指,三个人如怒兽一般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