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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握不住的沙,还是扬了吧(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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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开学,胜齐突然联系了钰芊,说着像笑话一样的话:“钰芊,说好的要每天送你上学的,我还记得。我们明天就开学了,你呢?”
钰芊不愿意回答,她总不能告诉胜齐,自己早就买好了自行车,不用他送,以后大家还是形同陌路的好,这些话钰芊说不出来。那握成拳头的手还能依稀记得两个多月前这个少年给的温暖,少年的手比钰芊的大好多,很厚实很温暖。这些年的陪伴和关心还历历在目,这个明朗的少年,自己心心念念的少年还记得他的承诺,这种种都让钰芊无法拒绝。
钰芊说着:“我们是后天开始上课,后天早上6点半你来找我吧。”胜齐有些为难,胜齐以为钰芊忽略了市一中到二中的距离,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钰芊6点45分上早自习,6点半出发正好。可是从二中赶回一中,骑自行车最快也要四十分钟。这就意味着如果6点半来接钰芊,胜齐肯定会迟到。钰芊看出了胜齐的犹豫,钰芊不是没有意识到时间和距离的问题,只是想让胜齐知难而退。
胜齐想了想,有些为难地说道:“钰芊,能不能早点出发,二中到一中还挺远的,6点可以吗?”
钰芊心里有些苦涩,说:“那算了吧,那么早我起不来。”
胜齐着急了,说道:“那好,那就6点半,第一天上学迟到我也要送。”
胜齐不知道,钰芊听了这句话有多么欣喜,暗暗想着:“就算迟到也要算,胜齐把我看得比自己还重要。”
到了上学的日子,那一天钰芊5点半就起床了,为了不引起妈妈的怀疑,只好先把自行车骑到家附近停靠自行车的地方,然后赶回家,一去一来,差不多正好六点。不一会儿,胜齐就骑着他的小黑到了,胜齐有些惊喜也有些意料之中,胜齐知道,钰芊是不会让自己为了送她而迟到的。胜齐慢慢地把车停下了,侧过身拍拍后座,说:“来,上座吧,以后这就是你专属的座位,除了你谁也不能坐。”钰芊看到后座上还帮着一个海绵垫,和自行车的整体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钰芊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胜齐有些不好意思,说着:“嘿嘿,这样坐着舒服。”
一路上,坐在后座的钰芊都是洋溢着笑容的,到了一个人少车少的小巷,胜齐说:“我要加速了,抓紧我。”钰芊一只手小心地抓住胜齐的衣角,胜齐空出一只手来一把抓住钰芊的手环在自己的腰间,胜齐不知道后座的钰芊瞬间红了脸,钰芊不知道当时的胜齐嘴角微微上扬,有着从未有过的开心。风从他们两个的耳边呼啸而过,后来钰芊才知道当时自己耳边呼呼的风声就是幸福的声音。后来钰芊看《非诚勿扰》的相亲节目里说:“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坐在自行车上笑。”钰芊回想起胜齐骑车带她上学的日子,面含笑意地想着:“如果真的有一个能让女孩笑的人存在,多少女孩还会羡慕宝马车呢?只是怕时光飞逝,愿意骑自行车载着自己的人已经不在了。”
这些的日子持续了大概两个月,这些天钰芊看着胜齐每天顶着黑眼圈来接自己上学、放学总是很心疼,自己五点半起床到学校后还可以补半个多小时的觉,可是胜齐五点半起床从出门开始一直要骑近50分钟的自行车,到了学校马上就要进入状态学习,一中重点班的学习压力也很大,学习上丝毫不能懈怠,这样就只能少睡点,每天最多只能睡6个小时。后来钰芊就不让胜齐来接她放学了,一中重点班下晚自习已经晚上9点半了,等胜齐赶到二中已经过了10点,自己等等也不要紧,主要是天气越来越冷,学习又很紧张,钰芊不想拖累胜齐。可是胜齐没有答应,胜齐说:“正是因为天气越来越冷了,那就不能让你一个人放学回家啊,又冷又不安全。”钰芊没法拒绝,只好每天帮胜齐买好早点,让胜齐节约点时间。
那是期中考试成绩刚出来没几天的一个晚上,胜齐照例来接钰芊,钰芊感觉到了胜齐的不开心,从以前的同学那里知道了胜齐这次期中考试没考好,50多人的班级只考了20多名,胜齐没有跟她提起过成绩的事情,钰芊也不敢问。
这一天胜齐也是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钰芊默默地坐在后座上,感觉胜齐骑车骑得特别慢,竟慢慢停了下来。刚要发问,就看到了胜齐妈妈站在自己面前,钰芊尴尬地下了后座,胜齐妈妈还是那么有气质,但是八九年过去了也显出了老态,也可能是为儿子的事情着急更显憔悴了。
钰芊低着头叫了句“阿姨”,胜齐妈妈冷笑了一声,没有回答,而是朝着自己的儿子说了句:“这就是你每天上课精神不济,成绩从进班的前十滑到二十几名的原因?”
胜齐涨红了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很是难受,不过胜齐仔细想想,他妈妈说的都是事实,如果不是自己执意要接送钰芊,每天就会多出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搞学习、休息,虽说成绩下降这个不是唯一原因,但绝对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因为牵挂,牵挂着自己身后这个低着头的女孩。
胜齐妈妈接着说:“当初要送你去省里上重点高中,你为了这个丫头死活不干,现在竟然为了她整天魂不守舍,学习下降。当初就不该心软,让你留在这里。”
胜齐打断了他妈妈的话:“好了,不要再说了,我现在就跟您回家。”胜齐妈妈听到儿子这么说,气氛稍微缓和了一点,向前进了一步,看着钰芊说:“阿姨知道你是好女孩,好女孩就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要再缠着我们家胜齐了,好不好?”
钰芊在这个过程中没有抬起头,过了一会儿艰难地点了点头,豆大的泪珠就滴在了手上。胜齐妈妈看到钰芊哭了,也不好再说什么,把胜齐的自行车放在自己开来的车的后备箱,拉着胜齐就走了。
一直到他们走得看不见影了,钰芊都没有看他们一眼。擦干眼泪,路还是要自己走,回家还有作业,没有胜齐送自己上学,正好可以自己骑自行车上学,顺便锻炼身体。不让胜齐送自己上学不是自己一直希望的吗?这样,既不耽误胜齐的学习和时间,自己也能安心学习,高中三年是多么重要,自己期中考试不是也退步了吗?是时候该为自己的未来想想了。一切顺理成章,可是为什么心莫名地痛,是那种堵得慌的心烦意乱,心里建起了一座围墙,把委屈和眼泪堵在墙内,不发泄却在心里缓缓流淌,悲伤就这样从心脏运送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浑身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