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个月》乔籽

6、第 6 章

　　七
　　我了解影儿的顾虑，所以我决定，这个周末，亲自去找白汝。对于范凌琪那里，影儿就说我去帮范凌琪给白汝做思想工作了。看得出来，范凌琪有些小不爽。

　　每个周末都是美好的时光，这个周末却偏偏下雨了。白汝家离我家挺远，为了省钱，我决定乘公交，虽然需要转三次车才可以到。我妈给我穿上了买了许久却不曾见我穿上的小雨靴，我看了看，挺可爱。

　　我来到白汝家里后。白汝见了我挺是激动，拉着我就进了她房间。
　　“晴子，你怎么来了。我听说赞恩中学管得很严，作业很多，是不是真的？”
　　我笑了笑说：“我来是有件事情想问问你。”
　　“什么事呀？”白汝一边说一边给我找零食。
　　“你跟一个叫做张炘承的家伙在一起了？”
　　白汝撕开零食袋，不好意思地说：“消息这么灵通，也对，炘承是你们学校的。你跟他认识？”
　　“不认识！”我没有接过白汝递给我的零食。
　　白汝见我不对劲，就问我怎么了。
　　我别过头去，生气地说：“你不知道自己当了小三啊！张炘承前女友，前几天还在一起，就因为你人家分手了，现在她找我寝室的人来教训你！”
　　白汝的零食掉了一地，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我转过头继续说：“我看你还是别跟那家伙在一起了。说不定哪天就这样把你甩了！”
　　“你，说的是真的？”
　　“我大老远跑你这来，外边还下着雨，就为了逗你？扫把在哪，扫扫地上的东西。”
　　白汝掏出了手机，告诉我她立马就要向张炘承问问清楚。我接过她的手机，拨通了张炘承的号码，替白汝提了分手，一句话的时间都不留给张炘承就挂了电话然后把他拉进了黑名单。白汝在一旁看着我，任由我怎么样。不知道她是惊呆了还是同意我。

　　我对她说：“对这种男的，他要是来找你了就狠狠给他一耳光，还给他讲什么情面！”
　　白汝有些失落，不过她告诉我，她要当面向范凌琪道歉。我一口回绝了她。然后我让她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当张炘承这个人不存在过。
　　影儿那边，就暂时不要管了吧。

　　事情就这样告了一段落，但我发现，范凌琪好像对我有些不满。我听影儿说她并没能重新把张炘承追回来，于是，她把这件事情，莫名其妙的按在了我的头上。我无所谓，她也不能怎样。只是那一段时间，她遇见我总是瞪我。妍溦说，神经病都那样。但影儿倒是不自在得要死。
　　我也想帮帮影儿，两边都是好朋友，却又不和到一个地球内一个地球外，最伤脑筋的就是影儿了。

　　妍溦也看出来影儿的尴尬了，就瞒着我们偷偷找了范凌琪，叫范凌琪放弃张炘承。我们知道这事还是范凌琪大半夜敲我们寝室的门，然后诬陷是我使唤妍溦不让她和张炘承在一起好让白汝逍遥自在。听了这番话，我、影儿、柳越都恨不得去撞墙，这种诬陷她都说得出口。
　　妍溦不好意思到极点，等我们费劲周折把范凌琪轰出寝室以后，妍溦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这可折煞我呀，我赶紧把妍溦扶起来，说：“没人怪你！”
　　妍溦看了看影儿和柳越，她们都说了不怪妍溦以后，妍溦感动得都快哭了，说：“谢谢你们不怪我，我们永远是好朋友！”

　　“是！”“永远是好朋友！”“谁说可以变谁拖出去游街示众然后斩首！”

　　九月很快过去了，十一长假是每个中国人梦寐以求的节日。枫叶随着十月的到来红得更加妖艳，游人更加陶醉；谷穗更加沉甸甸，农民更加欢喜；离月考越来越近，学生更加悲催。
　　有句话叫做“国庆无限好，只是近月考。”整个长假，我都在复习，就为了证明我是个叮叮当当响的学霸。
　　我妈见我那么努力，就故意调侃我，说：“怎么，上了高中反而不谈恋爱，好好学习了？初中干嘛去了？”每当这时，我都会反驳：“我初中哪有那么烂，不然怎么进赞恩？”
　　赞恩中学是我们市里最好的中学，也是最严的中学。听白汝说，他们学校爱怎么作弊怎么作弊，老师都睁一眼闭一眼。对比一下我们学校，比当时中考还严多得多。不复习清楚根本没戏。而被发现是作弊，就是开除，说什么都不行。
　　赞恩也开除不少学生了，学校的说法是“物竞天择，优胜劣汰。”不然怎么打造全市最好的高中？

　　努力了一周以后，回到学校，见到的不是一张张放松过后舒畅的脸，而是一张张像白纸一样惨白惨白的面庞。今天一天复习课，明天考试，连考三天。有学长学姐预言，三天过后，一定有人要走。
　　复习课上的大家都像是灌了红牛一般，任窗外红叶飘零，也没有人欣赏，只是一味地埋头苦读。可以来赞恩的全是学霸，没有浑水摸鱼混进来的，“学霸的世界，很残酷。”——柳越是这样说的。
　　那天晚上我们四个埋头苦读的样子绝对是一道华丽丽的风景。要知道，这在平常，我是敷着面膜做瑜伽的，影儿是盘腿坐着看小说的，妍溦是闭着眼睛听音乐的，柳越是吃着零食看电影的。而今天，我们四个不做面膜，不做瑜伽，不看小说，不听音乐，不吃零食，不看电影只为明天的考试。
　　是有点疯狂，学霸的世界，不仅残酷，而且是学渣学屌参不透的。

　　该来的总要来，躲不掉就是躲不掉。尽管我们已经做了十足的准备应对今天的考试，可还是打心里希望校长生病什么的可以取消考试。但这不可能。
　　我们的座位是按照中考成绩来排的。我认识的人就影儿、班长和我在一个班，还有范凌琪。班长坐我旁边，影儿离得比较远。在初中，考试位置都是我们十分在乎的。可现在，就算孔圣人坐你边上你都用不了。

　　考试进行到一半，范凌琪突然举手，然后指着我说：“老师，高一六班的王晴子作弊！”
　　我着实被吓了一跳，“你有病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作弊了！”
　　“你的小抄就在你抽屉里，还狡辩！”
　　监考老师一脸严肃地走下来，这回我心里可有十足的底气，没作弊就是没作弊，清者自清，怕什么。倒是影儿她们，一脸慌张。
　　我把手伸到抽屉里摸了摸，果然有几张纸，拿出来一看，上面是些英文单词。我“扑哧”一声笑出来，看着范凌琪说：“现在是考语文哎，我拿英语的东西干嘛？”又把视线转到监考老师那里，“老师，明明就是有人诬陷我！”
　　“你你你，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诬陷你了！”范凌琪慌了阵脚。
　　班长看着范凌琪，笑了笑说：“同学，没人说你诬陷吧，你慌什么？”全班一阵哄笑。
　　我把手又伸进抽屉摸了摸，又摸出几张纸条，发现有数学有语文有历史，我怀疑里面还有，果真，里面真是很多纸条。我朝范凌琪那边看了看，她一脸不可思议，嘴唇还上下嘟哝着。班长朝我笑了笑。

　　监考老师也不是不明事理，看出来了这是场诬赖，后来范凌琪hold不住，还是全招了。不论范凌琪的父母拿了多少烟酒去求死秃驴，求校长，都没有用。这次的处分可要比李美宁的重多了，直接开除。“诚信为本”是我们校训中的一条，犯了校训还不知悔改居然拿着烟酒贿赂校领导，这是非开除不可了。
　　不知道怎么的，我竟然有点莫名的小开心。不过我正纳闷，范凌琪要害我，一定会精心布置，怎么会漏了马脚，让我有可趁之机。我开始琢磨班长那天的那个笑。

　　我找到班长，问她怎么回事。
　　班长说：“那天我去政教处送考勤表，路过我们的考室，就看见有个人在那里偷偷摸摸的往某个位子放什么东西。我在旁边等了一会，等她走了以后溜进去看看，里面居然是语文小抄。我又查了查贴在门口的座位表，发现正是你的座位，就拿了几张草稿纸，写了其他几科的重点知识，往里边放。别问我为什么不直接拿掉，我是班长啊，该为学校做贡献，这样的人，就该被开除！”
　　我想：班长究竟在打什么主意，邪恶的要死啊。我“呵呵”地笑了两声，走开了。

　　回到寝室，我发现影儿有些不对劲。也是，自己好朋友被开除了，能开心起来吗。我坐到她旁边,把刚才班长对我说的实情告诉了影儿，影儿看了看我，说：“没什么，凌琪咎由自取。”

　　我知道，影儿不会不在乎，在影儿的内心深处，也绝对不觉得，是范凌琪咎由自取。换做是白汝因为影儿被开除，我也会纠结，也会伤心，也会自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