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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

  •   天空的乌云已被驱逐,可是心里的阴影魔障要如何扫去?
      齐杨走进房间,看着床上缩成一团的人,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刺入眼里,却照不到心里的潮湿处。
      他走到床边,“我要回S市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眼前的人瞳孔变大,望着他,点点头。
      终于对他的话有反应了么?那天他徒步经过医院,再走不远,就看到裴涩琪在那里。他凑过去,将雨伞遮在她头顶。试图和她说话,涩琪看到有人走到她前面,听到他的声音,下一秒,晕了过去。
      齐杨拭去她脸上的脏水,认真一看,竟觉得有些熟悉,眉目间和一个人很像。是谁呢?他一时没想到,却记起那天机场的笑容。为什么那天可以笑的那么悠扬,现在又狼狈的那么彻底?他没有把她送去就在不远的医院,把她带回了酒店。
      然后,让人去查。很快便查了出来,她竟然是裴亦聍的亲生妹妹。从来没听裴亦聍说过他还有个妹妹,也没听裴伯父裴伯母说起他们的女儿。不过,裴亦聍一直在美国,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个亲生妹妹。一时,心里生出无限怜悯。
      他并不期待能让那个沉默的让人以为丧失了说话能力的女孩告诉他发生了什么,确实如此。然后,跟顾宇泽通电话的时候说起自己在B市,顾宇泽让他去参加裴亦聍外公的葬礼。裴亦聍的外公,那不也就是这个女孩的外公吗?
      那天,他走之前,走过去问她:“我要去参加你外公的葬礼,你要不要去?”
      那是她第一次毫无顾忌的看他,带着诧异和怀疑,然后点点头。他拿着给她准备的衣服让她换上,她迟疑的接过衣服,“可是,如果妈妈看到我,会杀了我的……”
      那是他听到她说的第一句话,让他心疼到极致。他所看到的那么幸福的家庭,是那么不完整的拼图。他所看到的袁柳舒,温柔似水,淡雅如画,却让她那么胆战心惊。
      他温柔的摸摸她的头,“我不会让她看到你的。”
      她什么都不敢再想,只能去相信。既然那天他能看到她,能走过来,能带她到这里,能带她去外公的葬礼,那么,她也能不顾一切的去相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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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齐杨来到S市,齐杨帮她转了学校。她不再碰小提琴,开始努力学习,她不再像以前一样,总是挂着浅浅的笑容。她开始自己一个人呆在反锁的房间里,开始一个人看着天色变幻,心里却平静如水。
      如此繁华的大都市,她却在诗词间感受江南。不恋尘世浮华,不写红尘纷扰,不叹世道苍凉,不惹情思哀怨。闲看花开,静待花落,冷暖自知,干净如始。她享受她独有的安宁。
      “多少黄昏烟雨斜檐,翻开诗篇,勾起一纸江南。”涩琪轻轻念。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突然想像以前一样俏皮的说一句“门没锁呢”,却想起,那是以前。于是开门,“哥?”
      等涩琪打开门,齐杨倚在门旁,“快放寒假了,寒假准备干什么?”
      她把门彻底打开,“我还要好好准备期末考试,没想那么多。”
      齐杨轻轻叹口气,“涩琪,你这样太闷了,多出去看看。”
      涩琪也仰头叹一口长气,“我也好想,像以前一样啊!”她呆呆地注视着前方,继而说:“哥,冬天,这里会下雪吗?”
      齐杨唇角勾起笑,“应该会,但是没有北方下的早,也不及北方的雪大。”他转头看着她。
      她笑了,虽不及以前的轻松,却也不似现在的勉强。“那足够滚雪球砸到你脸上吗?”
      “哈哈!”他终于卸下重负,在他面前这般笑起来,“那要看老天爷给不给你面子了。”
      唇角的笑扩散到眉眼,“我想去奥地利。”
      “嗯?”
      “我想去奥地利看看,去维也纳转转,然后回来,像以前一样轻松的活着。”
      “好好考试,记得,回来陪爸妈过年。”然后转身离去。
      虽然才到这边两个多月,却可以很轻松的叫爸妈,是不是很奇怪?可是那样的疼爱,让人不亲近也难吧……那种和外公一样的感觉,是亲人。
      “哥!”她迈出去,“就去一个星期,我会在那里,放掉一切。从此,我的家人,只有爸妈和你,还有,死去的外公。哥,我不想在束缚在那些天的囚笼里,爸妈那么疼我,我不该让他们来目睹我过去遗留的伤,他们对我的爱,理应得到相同甚至更多的回应。对不起!”
      大概是第一次听到她说这么多话,一时没能做出反应。顿了一会,然后走回来,摸了摸她的头。我知道,终有一天,你会再次被爱包围。
      成绩出来,并不理想。她皱起了眉,幸好,拥有的是时间。然后奥地利之旅,如期前往。
      她站在奥地利的土地上,望着天空,外公,我来过这里了,但是不会再来了。外公,以前我只有你的疼爱,他们的,只是附属品。外公,我不能再停留在过去,那样对我现在的生活太不公平,对我周围的人更不公平,对我自己,也有很多不公平。外公,我走了,并且,不会再回来。
      她提前一天回来,走进她现在的家。看到在厨房忙碌的妈妈,悄悄走进去,然后从背后抱住她,很依赖,很不想放开。妈妈转过头,“涩琪?你今天就回来了?怎么不说,让哥哥去接你啊!”
      “嘿嘿,surprise!”
      齐妈妈被她的无厘头弄的很无语,然后不理她,继续做饭。
      “妈妈我帮你呀!”
      “(⊙_⊙),”用打量的眼光看着她,“你会?”
      “我是高手!”
      齐妈妈真的开始觉得,她有了一个女儿,很贴心,很温暖,很合尺寸。
      涩琪看着她笑,她从来没有机会看到袁柳舒做饭,也没有机会和她这般亲昵。然后又拍拍自己的头,该忘了,她说,自己不再是她的女儿。反正她也不觉得她是她想要的母亲。峭壁过后是地狱,但是爬过地狱,能到达这个天堂,她还是赚了啊……
      裴亦聍和顾宇泽已经回美国。袁柳舒坐在裴涩琪以前的房间里,摆在旁边的是她在袁家摔烂的小提琴的残骸。她再伤心,再痛心,她也还是个母亲。两个多月了,她会在哪里?她能去哪里啊?江瞳来过很多次,看了她的脸色,开始却步。学校打来电话,说裴涩琪无故不去学校,让她退学。可是,裴振新告诉她,B市没有他们的女儿。
      女儿,多么可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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