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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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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五,龙抬头,是个好日子。
赵语曦登基为宋王,史称高宗。
青衣被接回了卞梁,不吃不喝,瘦的几乎脱了形。他日日抱着教主留下的玉璧,以泪洗面。
无情渐渐的,适应了那卞梁宫里的春风,他知道了什么叫做万人之上,什么叫做至尊权势,渐渐的,他变了,变得武断而不容人反驳。如今没有人敢羞辱他,没有人敢利用他,更没人敢视他于无物。可是,他还是不满足,仿佛心缺了一块,空虚的厉害。
无情掘断了手里的紫竹羊毫,恨恨站起来。
小太监慌忙给他披上外套。
无情一挥手,不耐烦的挥开他,转身向沧玉楼走去。
沧玉楼里,住得正是青衣。
还没进沧玉楼,便看见小宫女站在宫外,惶然不知所措。
无情扫了一眼她手里的药碗,里头的药已经凉了,却一点也没有动过,冷然喝了一声,“拖出去,斩了。”
小宫女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哀求不已。
无情恍如未闻,转身向楼里走去,却正看见,青衣披着长衣,斜倚在门口,他脸色苍白,两个眼睛肿得像桃儿一般,此时,面容却平静。
无情看着他,突然,心底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自从那次,在诛天教外荒野里,无情无意识的碰触青衣柔唇的一瞬间,便有了那种感觉。
青衣叹口气,轻轻指了指那个小宫女,无情挥挥手,“饶她这次。”
青衣看着他,神色悠悠的,却仿佛一潭死水般绝望。
无情轻轻走过去,揽住青衣的纤腰,拢了拢青衣斜披在肩上的外衣,那样子,说不出的暧昧。
青衣扭头进了房间,不着痕迹的挣脱开无情的怀抱。
“哥!”无情慌忙追进去。
青衣安静的坐在窗前,手里紧紧的,无意识的捏着的九龙青玉壁,那是教主留给他的唯一怀恋。
“哥?”
青衣惨笑,拿起桌上的羊毫,青衣的字,便像他的人,漂灵,柔和。那墨黑的字迹几乎透了洒花的香笺,是一首诗:“春物岂相干,人生只强欢。花犹曾敛夕,酒竟不知寒。异域东风湿,中华上象宽。此楼堪北望,轻命倚危栏。”
无情的脸色顿时变得青白,他的声音清冷极了,“你想做什么?!”
青衣不答,只是紧紧捧着那九龙青玉壁,眼神甜蜜而悲伤。
“你想随他去死?!”无情又惊又恐。
青衣几不可见的点点头,表情却平和恬淡,仿佛不过是在谈论重阳登佳节时,喝何种酒,登何处峰。
“你爱上他了?!”
青衣笑了,从他的眼神里,无情看到的是肯定和决绝。
“别忘了,他是你亲生父亲!”无情几乎歇斯底里。
青衣提起羊毫,“下辈子,便不是了。”
“不许!不许!”无情使劲摇着青衣的肩膀,声音里,竟多了几分哽咽。
青衣爱怜的一下下抚摩着无情的长发,任他倚在自己的怀里,缓缓拿起羊毫细笔,“我不该辜负他,他告诉我,要我安心做青衣便好,就算有什么别的罪孽,他原意担。他还要我给他一个答案,可是我没有,是我不好,优柔寡断,胆小自私,连自己的感情都不敢承认,是我害了他。现在,我终于能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了,我爱他。”
无情暴戾的抓起那洒花香笺,撕得粉碎,突然间,他笑了,笑得诡异,“哥,你这番话,倒是让我茅塞顿开,何必呢,时时处处介意血缘名分,连个爱字都不敢说,委屈的倒是自己!”说罢,一把把青衣摔倒床上,扯碎他单薄的衣衫。
青衣大惊,慌忙挣扎,可是那么多日不进水米,青衣早已是虚弱不堪,哪里敌得过无情的力道?!
奋力挣扎间,青衣的九龙青玉壁从手里脱出去,砸在地上。
一瞬间,无情有些失神。
只是这一瞬间,青衣一巴掌打在他颊上,打的不重,却足够激起无情的怒火。
无情一把抓起他,按在床上,狠狠咬在他唇上,一只手,使劲向他□□刺去。
一瞬间,青衣睁大眼睛,张大了嘴巴,那表情,仿佛一只濒死的鱼。
那一夜,放纵而淫惑。青衣觉得,自己的心和自己的身体,仿佛一起被撕裂成了碎片。
青衣再醒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虚软无力,手腕上,犹自连着两个沉重的链铐。
青衣试着挣扎一下,确是连动也动不了。
屋子里飘着一股子淡香,青衣闻得出来,是红软宵帐。青衣苦笑,无情当真看得起自己,这千金难求的迷香,竟然用到自己一个半废人身上。
只是这般一下挣扎,却已经惊动了门外的无情。无情慌忙走进来,抱起浑身虚软的青衣,轻轻解开他手上的链铐,把他纤细的腕合在手里轻轻的揉。
青衣闭上眼睛,任他揉搓,面容平静的绝望。
无情和青衣,一句话也没有说。
无情拿了参粥,喂他喝了,又拿了链铐拷在他纤细的手腕上,那铐子里层垫了软布,倒不是很硌人。
青衣仿佛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任他摆布。
无情叹口气,轻轻吻了吻他的唇,“我不想叫你哥哥了,青衣。”
金国野心勃勃,三番四次进犯宋国。明昭也是数次欲与无情定那城下之盟,不想无情食髓知味,不肯退让分毫,何况他对钦徽二宗也没有什么感情,就算金国拿二宗要挟,也无济于事。明昭又悔又恨,可是又没法再把无情从皇位上拉下来,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如今,大宋国力不比以前,多少有了赵烽留下的精兵良将,宋金交锋数次,各有胜败,僵持不下。